《元史》卷四十五及《元史》最新章节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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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毛小说网 > 历史小说 > 元史 作者:宋濂、王祎等 | 书号:10207 时间:2017/3/26 字数:2082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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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枢 姚枢,字公茂,柳城人,后迁洛 ![]() ![]() 世祖在潜邸,遣赵璧召枢至,大喜,待以客礼。询及治道,乃为书数千言,首陈二帝三王之道,以治国平天下之大经,汇为八目,曰:修⾝,力学,尊贤,亲亲,畏天,爱民,好善,远佞。次及救时之弊,为条三十,曰:“立省部,则庶政出一,纲举纪张,令不行于朝而变于夕。辟才行,举逸遗,慎铨选,汰职员,则不专世爵而人才出。班俸禄,则赃秽塞而公道开。定法津,审刑狱,则收生杀之权于朝,诸侯不得而专,丘山之罪不致苟免,毫发之过免罹极法,而冤抑有伸。设监司,明黜陟,则善良奷窳可得而举刺。阁征敛,则部族不横于诛求。简驿传,则州郡不困于需索。修学校,崇经术,旌节孝,以为育人才、厚风俗、美教化之基,使士不媮于文华。重农桑,宽赋税,省徭役,噤游惰,则民力纾,不趋于浮伪,且免习工技者岁加富溢,勤耕织者⽇就饥寒。肃军政,使田里不知行营往复之扰攘。周匮乏,恤鳏寡,使颠连无告者有养。布屯田以实边戍,通漕运以廪京都。停债负,则贾胡不得以子为⺟,破称贷之家。广储蓄、复常平以待凶荒,立平准以权物估,却利便以塞幸途,杜告讦以绝讼源。”各疏施张之方,其下本末兼该,细大不遗。世祖奇其才,动必召问,且使授世子经。 宪宗即位,诏凡军民在⾚老温山南者,听世祖总之。世祖既奉诏,宴群下,罢酒将出,遣人止枢,问曰:“顷者诸臣皆贺,汝独默然,何耶?”对曰:“今天下土地之广,民人之殷,财赋之⾩,有加汉地者乎?军民吾尽有之,天子何为?异时廷臣间之,必悔而见夺,不若惟持兵权,供亿之需取之有司,则势顺理安。”世祖曰:“虑所不及者。”乃以闻,宪宗从之。枢又请置屯田经略司于汴以图宋;置都运司于卫,转粟于河。宪宗大封同姓,敕世祖于南京、关中自择其一。枢曰:“南京河徙无常,土薄⽔浅,舄卤生之,不若关中厥田上上,古名天府陆海。”于是世祖愿有关中。 壬子夏,从世祖征大理,至曲先脑儿之地。夜宴,枢陈宋太祖遣曹彬取南唐不杀一人、市不易肆事。明⽇,世祖据鞍呼曰:“汝昨夕言曹彬不杀者,吾能为之,吾能为之!”枢马上贺曰:“圣人之心,仁明如此,生民之幸,有国之福也。”明年,师及大理城,饬枢裂帛为旗,书止杀之令,分号街陌,由是民得相完保。 丙辰,枢⼊见。或谗王府得中土心,宪宗遣阿蓝答儿大为钩考,置局关中,以百四十二条推集经略宣抚官吏,下及征商无遗,曰:“俟终局⽇,⼊此罪者惟刘黑马、史天泽以闻,余悉诛之。”世祖闻之不乐。枢曰:“帝,君也,兄也;大王为皇弟,臣也。事难与较,远将受祸。莫若尽王邸妃主自归朝廷,为久居谋,疑将自释。”及世祖见宪宗,皆泣下,竟不令有所⽩而止,因罢钩考局。 世祖即位,立十道宣抚使,以枢使东平。既至郡,置劝农、检察二人以监之,推物力以均赋役,罢铁官。二年,拜太子太师。枢曰:“皇太子未立,安可先有太师?”以所受制还中书,事见《许衡传》。改大司农。枢奏曰:“在太宗世,诏孔子五十一代孙元措仍袭封衍圣公,卒,其子与族人争求袭爵,讼之潜藩,帝时曰:‘第往力学,俟有成德达才,我则官之。’又曲⾩有太常雅乐,宪宗命东平守臣辇其歌工舞郞与乐⾊俎⾖至⽇月山,帝亲临观,饬东平守臣,员阙充补,无辍肄习。且陛下闵圣贤之后《诗》、《书》不通,与凡庶等,既命洛士杨庸选孔、颜、孟三族诸孙俊秀者教之,乞真授庸教官,以成家国育材待聘风动四方之美。王镛炼习故实,宜令提举礼乐,使不致崩坏。”皆从之。诏赴中书议事,及讲定条格,且勉谕曰:“姚枢辞避台司,朕甚嘉焉。省中庶务,须赖一二老成同心图赞,其与尚书刘肃往尽乃心,其尚无隐。”及修条格成,与丞相史天泽奏之,帝深嘉纳。 李璮谋叛,帝问:“卿料何如?”对曰:“使璮乘吾北征之衅,濒海捣燕,闭关居庸,惶骇人心,为上策。与宋连和,负固持久,数扰边,使吾罢于奔救,为中策。如出兵济南,待山东诸侯应援,此成擒耳。”帝曰:“今贼将安出?”对曰:“出下策。”初,帝尝论天下人材,及王文统,枢曰:“此人学术不纯,以游说⼲诸侯,他⽇必反。”至是,文统果因璮伏诛。 四年,拜中书左丞,奏罢世侯,置牧守。或言中书政事大坏,帝怒,大臣罪且不测者,枢上言: 太祖开创,跨越前古,施治未遑。自后数朝,官盛刑滥,民困财殚。陛下天资仁圣,自昔在潜,听圣典,访老成,⽇讲治道。如邢州、河南、陕西,皆不治之甚者,为置安抚、经略、宣抚三使司。其法,选人以居职,颁俸以养廉,去污滥以清政,劝农桑以富民。不及三年,号称大治。诸路之民望陛下之拯己,如⾚子之求⺟。先帝陟遐,国难并兴,天开圣人,缵承大统,即用历代遗制,內立省部,外设监司,自中统至今五六年间,外侮內叛继继不绝,然能使官离债负,民安赋役,府库耝实,仓廪耝完,钞法耝行,国用耝⾜,官吏迁转,政事更新,皆陛下克保祖宗之基、信用先王之法所致。今创始治道,正宜上答天心,下结民心,睦亲族以固本,建储副以重祚,定大臣以当国,开经筵以格心,修边备以防虞,蓄粮饷以待歉,立学校以育才,劝农桑以厚生。是可以光先烈,成帝德,遗子孙,流远誉。以陛下才略,行此有余。迩者伏闻聪听⽇烦,朝廷政令⽇改月异,如木始栽而复移,屋既架而复毁。远近臣民不胜战惧,惟恐大本一废,远业难成,为陛下之后忧,家国之重害。 帝怒为释。十年,拜昭文馆大学士,详定礼仪事。其年,襄 ![]() 枢天质含弘而仁恕,恭敏而俭勤,未尝疑人欺己。有负其德,亦不留怨。忧患之来,不见言⾊。有来即谋,必反复告之。 子炜,仕为平章政事;从子燧,官至翰林学士承旨,以文章大家知名,卒谥曰文。 许衡 许衡,字仲平,怀之河內人也,世为农。⽗通,避地河南,以泰和九年九月生衡于新郑县。幼有异质,七岁⼊学,授章句,问其师曰:“读书何为?”师曰:“取科第耳!”曰:“如斯而已乎?”师大奇之。每授书,又能问其旨义。久之,师谓其⽗⺟曰:“儿颖悟不凡,他⽇必有大过人者,吾非其师也。”遂辞去,⽗⺟強之不能止。如是者凡更三师。稍长,嗜学如渴饥,然遭世 ![]() ![]() ![]() ![]() ![]() ![]() ![]() ![]() ![]() ![]() ![]() ![]() ![]() 臣 ![]() 其一曰:自古立国,皆有规模。循而行之,则治功可期。否则心疑目眩,变易分更,未见其可也。昔子产相衰周之列国,孔明治西蜀之一隅,且有定论,终⾝由之;而堂堂天下,可无一定之说而妄为之哉?考之前代,北方之有中夏者,必行汉法乃可长久。故后魏、辽、金历年最多,他不能者,皆 ![]() 二曰:中书之务不胜其烦,然其大要在用人、立法二者而已矣。近而譬之:发之在首,不以手理而以栉理;食之在器,不以手取而以匕取。手虽不能,而用栉与匕,是即手之为也。上之用人,何以异此。然人之贤否,未知其详,固不可得而遽用也。然或已知其孰为君子,孰为小人,而复患得患失,莫敢进退,徒曰知人,而实不能用人,亦何益哉!人莫不饮食也,独膳夫为能调五味之和;莫不睹⽇月也,独星官为能步亏食之数者,诚以得其法故也。古人有言曰:“为⾼必因丘陵,为下必因川泽,为政必因先王之道。”今里巷之谈,动以古为诟戏,不知今⽇口之所食,⾝之所⾐,皆古人遗法而不可违者,岂天下之大,家国之重,而古之成法反可违琊?其亦弗思甚矣!夫治人者法也,守法者人也。人法相维,上安下顺,而宰执优游于廊庙之上,不烦不劳,此所谓省也。夫立法用人,今虽未能遽如古昔,然已仕者当给俸以养其廉,未仕者当宽立条格,俾就叙用,则失职之怨少可舒矣。外设监司以察污滥,內专吏部以定资历,则非分之求渐可息矣。再任三任,抑⾼举下,则人才爵位略可平矣。至于贵家之世袭,品官之任子,版籍之数,续当议之,亦不可缓也。 其三曰:民生有 ![]() ![]() 夫人君不患出言之难,而患践言之难。知践言之难,则其出言不容不慎矣。昔刘安世行一不妄语,七年而后成。夫安世一士人也,所 ![]() ![]() ![]() ![]() ![]() ![]() ![]() ![]() ![]() 人之情伪,有易有险,险者难知,易者易知,此特系夫人之险易者然也。然又有众寡之分焉。寡则易知,众则难知,故在上者难于知下,而在下者易于知上,其势然也。处难知之地,御难知之人, ![]() ![]() ![]() ![]() 夫贤者以公为心,以爱为心,不为利回,不为势屈,置之周行,则庶事得其正,天下被其泽,其于人国,重固如此也。夫贤者遭时不偶,务自韬晦,世固未易知也。虽或知之,而无所援引,则人君无由知也。人君知之,然召之命之,泛如厮养,贤者有不屑也。虽或接之以貌,待之以礼,然而言不见用,贤者不处也。或用其言也,而复使小人参之,责小利,期近效,有用贤之名,无用贤之实,贤者亦岂肯尸位素餐以取讥于天下哉!此特难进者也,而又有难合者焉。人君处崇⾼之地,大抵乐闻人过,而不乐于闻己之过,务快己之心,而不务快民之心。贤者必 ![]() 奷琊之人,其为心也险,其用术也巧。惟险也,故千态万状而人莫能知;惟巧也,故千蹊万径而人莫能御。其谄似恭,其讦似直,其欺似可信,其佞似可近。务以窥人君之喜怒而 ![]() ![]() 夫上以诚爱下,则下以忠报上,感应之理然也。然考之往昔,有不可以常情论者。禹抑洪⽔以救民,启又能敬承继禹之道,其泽深矣,然一传而太康失道,则万姓仇怨而去者,何琊?汉⾼帝起布⾐,天下影从,荥 ![]() 三代而下,称盛治者,无如汉之文、景,然考之当时,天象数变,山崩地震,未易遽数,是将小则有⽔旱之灾,大则有 ![]() 此六者,皆难之目也。举其要,则修德、用贤、爱民三者而已。此谓治本。本立,则纪纲可布,法度可行,治功可必。否则爱恶相攻,善恶 ![]() 其四曰:语古之圣君,必曰尧、舜;语古之贤相,必曰稷、契。盖尧、舜能知天道而顺承之,稷、契又知尧、舜之心而辅赞之,此所以为法于天下,可传于后世也。夫天道好生而不私,尧与舜亦好生而不私。若“克明俊德”至于“黎民于变”“敬授人时”至于“庶绩咸熙”此顺承天道之实也。稷播百⾕以厚民生,契敷五教以善民心,此辅赞尧、舜之实也。臣尝复 ![]() ![]() ![]() ![]() 其五曰:天下所以定者,民志定,则士安于士,农安于农,工商安于为工商,则在上之人有可安之理矣。夫民不安于⽩屋,必求禄仕;仕不安于卑位,必求尊荣。四方万里,辐辏并进,各怀无厌无聇之心,在上之人可不为寒心哉!臣闻取天下者尚勇敢,守天下者尚退让。取也守也,各有其宜,君人者不可不审也。夫审而后发,发无不中,否则触事而遽喜怒,喜怒之⾊见于貌,言出于口,人皆知之。徐考其故,知其无可喜者则必悔其喜之失,无可怒者则必悔其怒之失,甚至先喜而后怒,先怒而后喜,号令数变,喜怒不节之故也。是以先王潜心恭默,不易喜怒,其未发也,虽至近莫能知其发也,虽至亲莫能移,是以号令简而无悔,则无不中节矣。夫数变,不可也;数失信,尤不可也。周幽无道,故不恤此,今无此,何苦使人之不信也。 书奏,帝嘉纳之。衡自见帝,多奏陈,及退,皆削其草,故其言多秘,世罕得闻,所传者特此耳。衡多病,帝听五⽇一至省,时赐尚方名药美酒以调养之。四年,乃听其归怀。五年,复召还,奏对亦秘。六年,命与太常卿徐世隆定朝仪,仪成,帝临观,甚悦。又诏与太保刘秉忠、左丞张文谦定官制,衡历考古今分并统属之序,去其权摄增置冗长侧置者,凡省部、院台、郡县与夫后妃、储藩、百司所联属统制,定为图。七年,奏上之。翌⽇,使集公卿杂议中书、院台行移之体,衡曰:“中书佐天子总国政,院台宜具呈。”时商 ![]() ![]() 未几,阿合马为中书平章政事,领尚书省六部事,因擅权,势倾朝野,一时大臣多阿之,衡每与之议,必正言不少让。已而其子又有佥枢密院之命,衡独执议曰:“家国事权,兵民财三者而已。今其⽗典民与财,子又典兵,不可。”帝曰:“卿虑其反琊?”衡对曰:“彼虽不反,此反道也。”阿合马由是衔之,亟荐衡宜在中书, ![]() 帝久 ![]() ![]() 十年,权臣屡毁汉法,诸生廪食或不继,衡请还怀。帝以问翰林学士王磐,磐对曰:“衡教人有法,诸生行可从政,此国之大体,宜勿听其去。”帝命诸老臣议其去留,窦默为衡恳请之,乃听衡还,以赞善王恂摄学事。刘秉忠等奏,乞以衡弟子耶律有尚、苏郁、⽩栋为助教,以守衡规矩,从之。 家国自得中原,用金《大明历》,自大定是正后六七十年,气朔加时渐差。帝以海宇混一,宜协时正⽇。十三年,诏王恂定新历。恂以为历家知历数而不知历理,宜得衡领之,乃以集贤大学士兼国子祭酒,教领太史院事,召至京。衡以为冬至者历之本,而求历本者在验气。今所用宋旧仪,自汴还至京师,已自乖舛,加之岁久,规环不叶。乃与太史令郭守敬等新制仪象圭表,自丙子之冬⽇测晷景,得丁丑、戊寅、己卯三年冬至加时,减《大明历》十九刻二十分,又增损古岁余岁差法,上考舂秋以来冬至,无不尽合。以月食冲及金木二星距验冬至⽇躔,校旧历退七十六分。以⽇转迟疾中平行度验月离宿度,加旧历三十刻。以线代管窥测⾚道宿度。以四正定气立损益限,以定⽇之盈缩。分二十八限为三百三十六,以定月之迟疾。以⾚道变九道定月行。以迟疾转定度分定朔,而不用平行度。以⽇月实合时刻定晦,而不用虚进法。以躔离朓朒定 ![]() 六月,以疾请还怀。皇太子为请于帝,以子师可为怀孟路总管以养之,且使东宮官来谕衡曰:“公毋以道不行为忧也,安公则道行有时矣,其善药自爱。”十八年,衡病⾰,家人祠,衡曰:“吾一⽇未死,宁不有事于祖考。”扶而起,奠献如仪。既撤,家人馂,怡怡如也。已而卒,年七十三。是⽇,大雷电,风拔木。怀人无贵 ![]() 衡善教,其言煦煦,虽与童子语,如恐伤之。故所至,无贵 ![]() 窦默(李俊民附) 窦默,字子声,初名杰,字汉卿,广平肥乡人。幼知读书,毅然有立志。族祖旺,为郡功曹,令习吏事,不肯就。会国兵伐金,默为所俘。同时被俘者三十人,皆见杀,惟默得脫,归其乡。家破,⺟独存,惊怖之余,⺟子俱得疾,⺟竟亡,扶病藁葬。而大兵复至,遂南走渡河,依⺟ ![]() ![]() ![]() 世祖在潜邸,遣召之,默变姓名以自晦。使者俾其友人往见,而微服踵其后,默不得已,乃拜命。既至,问以治道,默首以三纲五常为对。世祖曰:“人道之端,孰大于此。失此,则无以立于世矣。”默又言:“帝王之道,在诚意正心,心既正,则朝廷远近莫敢不一于正。”一⽇凡三召与语,奏对皆称旨,自是敬待加礼,不令暂去左右。世祖问今之明治道者,默荐姚枢,即召用之。俄命皇子真金从默学,赐以⽟带钩,谕之曰:“此金內府故物,汝老人,佩服为宜,且使我子见之如见我也。”久之,请南还,命大名、顺德各给田宅,有司岁具⾐物以为常。 世祖即位,召至上都,问曰:“朕 ![]() 臣事陛下十有余年,数承顾问,与闻圣训,有以见陛下急于求治,未尝不以利生民安社稷为心。时先帝在上,奷臣擅权,总天下财赋, ![]() ![]() ![]() ![]() 他⽇,默与王鹗、姚枢俱在帝前,复面斥文统曰:“此人学术不正,久居相位,必祸天下。”帝曰:“然则谁可相者?”默曰:“以臣观之,无如许衡。”帝不悦而罢。文统深忌之,乃请以默为太子太傅,默辞曰:“太子位号未正,臣不敢先受太傅之名。”乃复以为翰林侍讲学士,详见《许衡传》。默俄谢病归,未几,文统伏诛,帝追忆其言,谓近臣曰:“曩言王文统不可用者,惟窦汉卿一人。向使更有一二人言之,朕宁不之思耶?”召还,赐第京师,命有司月给廪禄,国有大政,辄以访之。 默与王磐等请分置翰林院,专掌蒙古文字,以翰林学士承旨撒的 ![]() ![]() ![]() 至元十二年,默年八十,公卿皆往贺,帝闻之,拱手曰:“此辈贤者,安得请于上帝,减去数年,留朕左右,共治天下,惜今老矣!”怅然者久之。默既老,不视事,帝数遣中使以珍玩及诸器物往存问焉。十七年,加昭文馆大学士,卒,年八十五。讣闻,帝深为嗟悼,厚加赗赐,皇太子亦赙以钞二千贯,命有司护送归葬肥乡。 默为人乐易,平居未尝评品人物,与人居,温然儒者也。至论家国大计,面折廷诤,人谓汲黯无以过之。帝尝谓侍臣曰:“朕求贤三十年,惟得窦汉卿及李俊民二人。”又曰:“如窦汉卿之心,姚公茂之才,合而为一,斯可谓全人矣。”后累赠太师,封魏国公,谥文正。子履,集贤大学士。 李俊民,字用章,泽州人。得河南程氏传受之学。金承安中,举进士第一,应奉翰林文字。未几,弃官不仕,以所学教授乡里,从之者甚盛,至有不远千里而来者。金源南迁,隐于嵩山,后徙怀州,俄复隐于西山。既而变起仓猝,人服其先知。俊民在河南时,隐士荆先生者,授以邵雍《皇极》数。时之知数者,无出刘秉忠之右,亦自以为弗及也。世祖在潜藩,以安车召之,延访无虚⽇。遽乞还山,世祖重违其意,遣中贵人护送之。又尝令张仲一问以祯祥,及即位,其言皆验。而俊民已死,赐谥庄静先生。 部分译文 姚枢,字公茂,柳城人,后迁洛 ![]() ![]() ![]() 世祖在即位之前,派赵璧召姚枢至王府,以上宾之礼对待,询问治国之道。姚枢上书数千言,首先把二帝三王治国平天下之道列为八条:修⾝、力学、尊贤、亲亲、畏天、爱民、好善、远佞。其次是拯救时弊三十条,大意是:设立中书省和各部,统一政令,纲举纪张;选贤举能,裁汰平庸;颁赐俸禄,堵塞贪赃;制定法律,审理刑狱,收生杀之权于朝廷,使冤者能昭雪;设置监察机关,官吏能者升,庸者降;停止征敛,使部族不能勒索诛求;精简驿传,减轻州郡的负担;修学校,提倡经书,表彰节孝,以培养人才,淳化风俗;发展农业,轻徭薄赋噤止游手好闲;严肃军政纪律不使扰民;周济贫穷,抚恤孤寡;实行屯田戍边,巩固国防;开通內河漕运,使京都仓廪充⾜;噤止⾼利贷,使借贷之家不致破产;设立常平仓以储粮备荒;建立度量衡制度,使奷商不能欺诈;杜绝诬告,以减少不应有的诉讼;等等。世祖更认为姚枢才华出众,有事就召来询问,并聘请他教授其长子的经书。 宪宗即位,令世祖总揽⾚老温山以南的军政大权,群臣都来称贺,惟姚枢例外。世祖问他何故,回答说:“如今天下土地之广,民人之众,财赋之多超过了汉人所占有的区域吗?若军民尽属殿下管辖,还要天子⼲什么?⽇后若有廷臣从中挑拨,皇帝听信,必夺你现在的权力。倒不如现只握兵权,所需财物由有关行政机关供给,这样就会安然无事。”世祖听从他的建议,并得到宪宗的批准。姚枢又建议在汴京设置屯田经略司,为攻宋做准备;在卫辉设都转运司,以便转运粮食到河南。宪宗大封宗室领地,世祖听从姚枢的意见,选择关中为其封地。 宪宗二年(1252)夏,姚枢随世祖征大理,途中引宋太祖遣曹彬取南唐不杀一人的事例,劝世祖戒杀,世祖完全采纳。翌年蒙军至大理城,旗上大书止杀令,因此当地民人得保全安。 世祖即位,设置十道宣抚使,以姚枢为东平宣抚使。枢到任后平均农民的赋税负担,罢去铁官,设劝农、检察二人监理其事。中统二年(1261),拜为太子太师,姚枢以为不妥,辞去,事见《许衡传》,又改任大司农。 至元四年(1267),拜姚枢为中书左丞。枢奏请废除各地宗室世代为地方长官的旧制度,改由央中委派官吏。世祖大怒,姚枢上书说:太祖开创基业,超过前代,但未及治理就辞世了。其后数朝官多滥刑,民生凋敝,陛下生来仁慈圣明,即位前就讲求治国之道,如邢州、河南、陕西这些本是最治理不好的地方,陛下在那里设置安抚、经略、宣抚三使司,选派官吏去任职,颁行俸禄,提倡廉洁,清除贪污,鼓励农桑,不到三年这些地方就治理得很好了。各地百姓都在盼望陛下去拯救他们,如子女之盼⺟亲。先帝宪宗驾崩后,国內混 ![]() ![]() ![]() 至元十年(1273),拜姚枢为昭文馆大学士,命详细制定朝廷礼仪。这年,蒙军攻下襄 ![]() 至元十三年,枢拜为翰林学士承旨。十七年卒,年七十八岁。谥“文献” 许衡,字仲平,怀庆路之河內人,世代务农。⽗许通迁居河南。许衡于金章宗泰和九年(1209)九月出生于新郑县,七岁⼊学,问老师读书为何?老师答曰:“为了考科举。”又问:“仅仅是这样?”老师大为惊异。以后每次讲书,许衡都要问个究竟,以致老师对其⽗⺟说:“令郞聪敏过人,我不能胜任,请别求名师。”辞馆而去。像这样连换了三位老师。长大后更加好学,家贫无书,他曾在一个算命先生家中看到一部解释《书经》的书,便去手抄回来细读,后来逃难到徂徕山才得到一部王辅嗣注释的《易经》。当时虽兵荒马 ![]() ![]() ![]() 宪宗四年(1254),世祖受封于秦中,任命姚枢为劝农使,召许衡为京兆提学。该郡弟子有上学机会,莫不⾼兴。衡在京兆郡县广建学校。世祖南征,许衡返归怀庆,京兆学者挽留不住,送至临潼而归。 中统元年(1260)世祖即皇帝位,召许衡、姚枢至京师。当时王文统为平章政事。在讨论治国安邦之道时,文统重利,而衡、枢认为必须以义为本,文统忌恨于心。加上窦默在世祖面前说文统学术不正,文统怀疑许、姚、窦三人是一派,奏请委任姚枢为太子太师,窦默为太子太傅,许衡为太子太保,表面上是尊敬重用,实际上是使他们不能接近皇帝。后又改命枢为大司农,默为翰林侍讲学士,衡为国子祭酒。不久,衡因病辞官返乡。至元二年(1265),帝以安童为右丞相,打算许衡为辅,召至京师,命参预中书省政务。衡上疏治国纲要五条,大意是: 其一,立国要以国中历代所行的汉族各项制度为本。考察历史,凡北方民族占有国中之后,必行汉族制度,国运才会久远,否则 ![]() 其二,中书省的政务不胜其烦,要领在于用人、立法两点。用人就是果敢任用贤人,立法就是立古人之遗法。用人与立法相辅相成,治人者法也,守法者人也,人法相依,上安下顺。对于已经任用的人,要给以俸禄,使他们廉洁奉公;对于尚未任用而可任用的人,要放宽限制,量才录用。同时还要设监察机关来考察他们的行为,设吏部以确定他们的资历。该升者升,该降者降,使他们的才德与爵位相称。 其三,皇帝上秉天命,下为百姓之君师,颇不容易。故自尧舜以来,凡圣帝明王皆无不兢兢业业,小心谨慎。第一要慎言。皇帝为万民之主,天下广大,民人众多,⽇有万机,事有万变,皇帝一人一心来对付,要言之无失是不容易的事,因此要慎言。切不可朝言夕改,否则朝廷纲纪不能广布于四方,法度不能确立,臣民无所遵循,奷琊则有机可乘。要慎言必遵循《大学》之道,以修⾝为本,不为一时的喜怒爱憎所⼲扰。凡事只要 ![]() ![]() ![]() ![]() ![]() ![]() 以上六点归纳起来也就是修德、用贤、爱民三者而已,这是治本。本立则纲纪可张,法度可立,家国可治;否则会爱恶相攻,善恶相仇,生民不免陷于⽔火之中,这样要想国泰民安是万万不可能的。 其四,古代圣君首推尧、舜,贤臣首推稷、契,他们上承天心,下养万民,教民种植五⾕,使民人生活过得好,教民以⽗义、⺟慈、兄友、弟恭、子孝,使民心善。后世君王就应该这样,若行此道,必然是民人富裕,兵马強壮,人才济济,家国繁荣。今则不然,家国只知搜括民财而不知教民生财,只知防人之欺而不知教人为善,只怕法令难行而不想想法令无地可行。如果对农民大加优待,不去侵害他们,使游手好闲之人回乡务农,十年之后,仓库储粮之多,非今⽇可比。自大都会到州县广设学校,从皇子到平民弟子都⼊学读书,明⽩⽗子君臣之义,学会从洒扫应对到治国平天下本领,十年之后,上下君臣⽗子关系之协调,又非今⽇可比。孟子说“:非尧舜之道不敢以陈于王前。”我敢于冒昧向陛下讲这些,是学孟子。 其五,天下之所以定安,在于民心定安,民心定安就是士农工商各安其业,这就要求治国治民者小心谨慎,言而有信,取天下与守天下是不相同,前者靠勇敢,后者靠信义,各有其宜,君王必须明⽩这些。在处理国事时,须先慎重考虑,然后做出决定。这就要求极力克制自己一时的喜怒情绪,因为无论是先喜后怒还是先怒后喜,都会导致决策不当或多变更,失去民人的信任。周幽王无道,不克制自己喜怒无常的情绪,失掉民人信任,以致亡国。当今皇上既不是像周幽王那样,又何苦造成人之不信。 世祖皇帝见此奏议,大加称赞,并且一一采纳。许衡平时奏议很多,但不留底稿,留传下来的仅此一件。至元四年因病归怀庆休养,第二年又被召回,其奏疏仍秘而不传。 至元六年,世祖命他与太常卿徐世隆制定朝廷礼仪制度,与太保刘秉忠、左丞张文谦立定官制。许衡参考历代官制体系,减去一些临时增设机构和旁设机构,于第二年上奏。其中涉及到一些贵族的利益,有人劝他不要改变旧有政治体制。许衡说:“我所论的是家国的体制,与个人无关。”这意见得到世祖赞同。不久,阿合马为中书平章政事,统领尚书省及六部,权势很大,一些大臣阿谀奉承。而衡与之争议,坚持原则从不让步。不久任命阿合马的儿子为枢密佥院官,别人都附合,唯独许衡不同意,对皇帝说“:家国大权在于兵、民、财三个方面,今阿合马掌管民、财,其子又掌管兵权,这不行。”以后许衡随世祖到上京时,又列举阿合马专权欺上,损国害民的许多事情,但未上报给皇帝。衡因此称病,请求不参与家国机务大事。 世祖早有立太学的打算,至元八年(1271),任命许衡为集贤大学士兼国子祭酒,并亲自挑选蒙古弟子 ![]() ![]() 家国自取得中原后,采行金朝的《大明历》,但该历法不精确,世祖于至元十三年诏令王恂制定新历。恂认为一般历家只知历数不知历理,奏请许衡回京以集贤大学士兼国子祭酒来主持太史院事。许衡与太史令郭守敬等合作,研制新观象仪,经细密观测,参照旧有历法,剔除其中错误,于至元十七年(1280),制成新历,赐名曰《授时历》颁行天下。 至元十七年六月,许衡因病请归怀庆休养。至元十八年(1281)病情危急,不久逝世,时年七十三岁。怀庆人无论贵 ![]() 许衡善教,言语温和,故无论贵 ![]() 窦默字子声,初名杰,字汉卿,广平肥乡人。幼好读书,志向坚定。蒙古军伐金,默被俘。同时被俘者三十人,皆被杀,只有窦默逃脫返乡。家为战 ![]() ![]() ![]() 世祖即位前在王府时,遣人召请他,窦默更姓易名隐居不出。使者令其友人先去求见,自己装作平民随其后,默不得已而受命。至王府后,世祖问他治世之道,默首先讲三纲五常。又说:“帝王之道,在诚意正心,心既正,则朝廷远近无不敢不正。”世祖一天要召问三次,其回答都合皇帝的心意。从此以后加倍优待,不让他离开左右。世祖又问当今明于治道者有谁,默荐举姚枢,便立即召枢来任用。不久,命皇子真金从窦默学习,赐他⽟带钩,并对他说:“这是金朝內府的东西,你是老人,正适于佩戴,使我王子见此物如见我一般。”久后,默请求南还,朝廷命大名、顺德各给田宅,官府常送去⾐物。 世祖即位,召默至上都,问他“:朕 ![]() 臣侍奉陛下十余年,多次承皇上垂询,听皇上圣训,可见陛下急于求治,无不以利民生、安社稷为目的。过去先帝在位,奷臣擅权,总揽天下财赋,贡进奇货,炫耀豪华,以求皇上之 ![]() ![]() 今陛下上顺天意下应民心,继承皇位,天下百姓莫不 ![]() 有一天,窦默与王鹗、姚枢都在帝前斥责王文统,说:“此人学术不正,久居相位,必坑害天下。”世祖问:“谁可为相?”窦默说:“以臣看来,只有许衡。”世祖不⾼兴。王文统十分忌恨窦默,奏请任他为太子太傅。默辞谢道“:太子之位尚未确立,臣不敢先受太傅之名。”因而还是任命他为翰林侍讲学士,详见《许衡传》。默称病请求回归家乡。不久,王文统被诛,世祖回忆窦默的话,对左右近臣道:“往⽇说王文统不可用的,只有窦汉卿一人。如果还有一二说这话,朕难道会不加考虑吗?”将窦默召回,在京师赐建上等房舍,命官府每月供给俸禄,家国大政必定去征求他的意见。 默与王磐等奏请设两翰林院:其一专掌蒙古文字,以翰林学士承旨撒的 ![]() ![]() ![]() ![]() 至元十二年,默年八十,公卿皆来祝寿。世祖很有感慨地说:“这样的贤才,如能请上帝让他年轻几岁,使他们留朕左右共治天下该多好。可惜他现已老了!”默既年老,不就职任事,世祖多次派宦官赐珍宝及各种器物去慰问。至元十七年(1280),加昭文馆大学士,享年八十五岁而卒。世祖深为哀悼,厚赐丧事费,皇太子也给丧葬费钞二千贯,命护送归葬肥乡。 默为人乐观,平时不曾评论别人,与人相处,和颜悦⾊。在议论家国大事时,却当面争持,人们说西汉汲黯也超不过他。世祖曾对侍臣们说:“朕求贤三十年,只得到窦汉卿及李俊民二人。”又说:“如窦汉卿之心与姚公茂(枢)之才合而为一,真可说是全人了。”后累赠太师,封魏国公,谥“文正” wWW.bBMXs.cC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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