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嫁誓从夫》第七章及《出嫁誓从夫》最新章节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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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毛小说网 > 言情小说 > 出嫁誓从夫 作者:古灵 | 书号:21113 时间:2017/6/15 字数:1331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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凛冽的西北风呼呼地吹,好似要硬生生将冻人的寒意吹进⼊的骨头里去,细细碎碎的雪花如棉絮般飘呀飘的掩去了那一片枯燥的土⻩,将眼前的一切转变成清一⾊的银⽩。 这才刚冬至,人们早顶上毡帽穿上棉⾐和老羊⽪袄,突然间都变胖了,像一团团棉球滚在路上,恨不得一步就能滚进暖呼呼的屋里头去。 而对于那些生长在温暖的南方的人而言,这种严寒更是酷刑,竹月莲和竹月娇一买好东西,想也没想过一步步好好的走,马上施展轻功一路飞回榆林城南的一座四合院里,呼一下落在厨房前,争先恐后撞进门里头去。 “天哪,天哪,冷死人了,我都快冻成冰条了!”竹月娇大呼小叫着。 厨房里,⽟含烟与王瑞雪正忙着作午膳,一见她们的狼狈样,不由笑了。 “告诉你们,这还算不上冷,得到小寒、大寒那时候才真冷!”王瑞雪笑道。 竹月莲、竹月娇一听,不噤猛打了个哆嗦。 “好,那这个月都我们出门,下个月换你们!” 竹月娇咕哝着把买来的菜 ![]() “那些大少爷们呢?” “王均、萧少山与陆家两兄弟正在斗棋。”王瑞雪说着,掀开锅盖来看⾁炖好了没。 “真悠哉,他们的伤还没好吗?” “差不多了,再喝个几天葯就好透啦!” “那正好,以后就换他们出门买东西。”竹月娇喃喃道。“其他人呢?” “柳家那两位老太爷早几天就痊愈了,他们说有事上延安,傍晚会回来。” “痊愈了?”竹月娇病傲艘幌卵邸!八运蔷涂梢粤沽沟酱ο谢危空饪刹怀桑龆耍院蟠蛟哟只钊桓橇耍 ?br> 王瑞雪笑眼望过来。“你们也看着他们讨厌?” 竹月娇哼了哼。“何止讨厌,多瞧他们一下都会烂眼!” “同感,”王瑞雪重重点头。“那两个家伙我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一手扇着炉火,另一手忙着挥走烟雾“就不知鱼姑娘他们怎样了?”竹月娇又问。“伤还没有好就急着跟他们一起上京里救人,都个把个月了,也不知道成功了没有?” ⽟含烟摇头摇,将刚炒好的菜铲起来放在一旁。“时机迟了,恐怕不容易。” “如果你们不要这样执着于要先除去三姊夫,早些去动手,说不定早就成功了!”竹月娇的语气里有几分“活该”的味道,像是在为某人打抱不平。 “那也是二姐小这么坚持的呀!”王瑞雪反驳道。 竹月莲轻叹。“我就猜想是这样。” 竹月娇翻了一下⽩眼。“又是二姊,真是,她到底要痴 ![]() 竹月莲苦笑。“恐怕是不容易清醒了。” “那男人真是作孽,”王瑞雪嘟嘟囔囔的。“明明是那样冷⾎的男人,偏就有那么多女人爱上他,一旦爱上了又怎么也收不回心来,怎么就这么傻呢?” ⽟含烟没说话,竹月莲也不吭声,竹月娇扫她们一眼。 “可是,能让一个男人付出那样痴狂的深情,我真的很羡慕三姊呢!” 话落,四个女人两两相互对觑,再没有人出声反对,随即低头各自专注于自己手上的工作。 同样都是女人,谁不羡慕呢? “吃饭啦!吃饭啦!” 王瑞雪吆喝着,一票饿鬼马上从西堂屋里窜过来,边还大声嚷嚷着。 “饿死了!饿死了!” “总算有得吃了,动作真慢!” 王瑞雪与竹月娇相对而视,冷笑。 “是是是,我们太慢了,真是抱歉喔!”王瑞雪慢条斯理地说。“诸位少爷们请慢用。啊,对了,过两天等你们喝完最后一帖葯,往后出门采购的活儿就全 ![]() 捧着大碗饭正待往嘴里扒的萧少山不由愣了一下,脫口道:“出门?才不要,这么冷的天!” “不要?”竹月娇冷哼。“那也行,往后你们就烟火不沾去修道成仙吧!” “烟火不沾?太狠了吧?”萧少山哇啦哇啦大叫,再推推⾝旁的王均。“喂,你也说句话呀,她们居然要叫我们这几个伤患出门⼲活儿耶!” 王均老样儿,不爱吭声,这会儿照样谁也不理,陆家兄弟则是不敢吭声,埋头猛扒饭。 “是喔,伤患,嗓门叫得比谁都大声,倒进肚子里头的饭菜够养一窝猪了,说你是伤患,谁信!”王瑞雪嗤之以鼻地道。“不出门?也行,就拿你来当猪宰了吃吧!” “不公平,柳兆云他们为啥就什么都不用⼲?”萧少山委屈地筷子一夹,塞了満嘴菜。 “谁说不用⼲,扫地劈柴打杂耝活就等他们回来⼲啦!” 萧少山一呆,继而哈哈大笑。“那敢情好,让他们⼲下人的活儿!” 王瑞雪与竹月娇又来回一趟,在桌上搁下四碗葯。 “喏,你们的葯,吃完了饭记得喝呀!” 然后,两人再回厨房去,与⽟含烟、竹月莲各自捧了支大托盘,还有一盅葯,四人一道往后进院落去。 “希望月仙不会又不吃了。”竹月莲低叹。 竹月娇哈了一声。“多半是,然后段大哥也跟着不吃,大家一起成仙吧!” 王瑞雪摇头摇。“看样子段公子也跟某人一样痴狂嘛!” “不,还是不一样的。”⽟含烟低喃。 “怎么个不一样法?” “段公子确是痴情,但他更是个正人君子,就算是为了最心爱的女人,有些事他还是做不来的。” 竹月娇点点头。“也对,叫他杀人放火打家劫舍,这就不行了。” “而那人,他却是狂恣的,那样冷酷,那样忍残,只要是为了三姐小,任何泯灭人 ![]() “…”没有,天底下就他那么一个,绝无分号,仅此一家! 一跨过月门,耳际便传⼊阵阵剧烈咳嗽声,抑不住, ![]() ![]() ![]() 而后院中,一条窈窕纤细的⾝影静静伫立于飘飘絮絮的雪花里,那样孤独,那样落寞得令人怜惜,教人不舍,段复保満面愁容地悄悄为她披上一袭大麾,她却一无所觉。 竹月莲无声轻叹,上前。“段大哥,用膳了。” “你们先用吧,我…”段复保低语。“再陪陪月仙。” 竹月莲没再多劝…反正劝了也没用,径自定向南堂屋。 “爹,开开门,用膳了!” 门扇迅速开了,竹承明退后一步。 “快点,别让冷风吹进来!” 四人快速进⼊,门马上关上,咳嗽声愈加清晰地自珠帘后的內室传出,那样辛苦地几乎断了气。 让竹月娇三人去布饭菜,竹月莲端起葯盅穿过珠帘进⼊內室。“该喝葯了。” ![]() ![]() 片刻后,竹月莲拿着空葯盅出来,见大家都在等她。 “怎么不先吃呢?” 竹月娇三人没说话,一齐望向竹承明,后者眉头深锁,神情沉重,只望着満桌菜肴发呆。 竹月莲哨然在一旁落座。“爹?” 竹承明慢呑呑地瞥她一眼,深深叹息。“我早该听你的。” 竹月莲沉默一下。“那也不能全怪爹,谁能料到妹夫竟会那么做。” 竹承明懊悔地握拳猛捶了一下桌面。 “都怪我,全怪我,如果我一开始就听你的,如果…如果当时见到満儿倒下时我不是那么冲动…” 半个月前… 允禄那一指不偏不移地点落在満儿 ![]() “你这畜生,竟敢杀了満儿!” 怒睁双眼,竹承明咆哮着奋起全⾝功力聚于双掌之上,疾若闪电般挥向允禄。 早已內伤沉重的允禄 ![]() ![]() “住手,爹,住手,満儿没死啊!”双掌猝停在允禄 ![]() “満儿没死呀!”竹月莲急道。“妹夫只是用独门手法点住了她的死⽳,所以満儿并没有死,但若没有妹夫替她开解⽳道,満儿终究还是会…会…” “天哪!”竹承明惊窒地低昑,旋即慌慌张张探向允禄的口鼻。“幸好,还有气息,但…但…”回头,更慌 ![]() “⽟…⽟姑娘,到底怎样,你好歹也说句话呀!” 但⽟含烟依然沉凝不语,又过了好半晌后,她才缓缓收回手。 “他的脏腑被震出了⾎,受创极重,十二经八脉全扭了道,连心脉也伤了,情形非常危急,就算要不了命,他这一⾝功力能不能保全亦是未知之数!” “那他有没有办法开解満儿的死⽳?” “不知道。” 竹承明面⾊一惨。“那…那怎么办?” ⽟含烟咬咬牙。“唯今之计也只有先救他的命,再设法让他点开三姐小的死⽳,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于是,一群人浩浩 ![]() ![]() ![]() 这样过了两⽇,満儿的死⽳依然解不开,但允禄醒了,不过也等于没醒。 “快!快替満儿开解死⽳呀!”竹承明对着 ![]() 又过了两天,允禄终于真正清醒过来了,但也仅是神智清醒了,他微微启了一下 ![]() ⽟含烟猜得出他想问的只有一件事…満儿。 “王爷,先请教,开解三姐小的死⽳必须动到真力吗?” 允禄缓缓眨了一下眼。 “果如我所料。”⽟含烟低喃“那么我最好先告诉你,王爷,我想你自己也很清楚,你的伤势非常沉重,虽已无生命危险,但在三年之內绝不可妄动真力,否则你一⾝功力必会尽失…”她顿了一下。“可是三姐小等不及三年了,她的心脉渐弱,倘若再不开解死⽳,她真的会死的!” 允禄轻轻闭了一下眼再打开,视线徐徐移向竹承明,竹承明初时还不解允禄⼲嘛看他,竹月莲忙对他耳语数句,他才恍然大悟。 “我发誓,绝不再狙杀你!”竹承明重重道。 允禄又闭了闭眼,手指头若有似无地动了一下,竹承明会意,急忙去把満儿抱来,再招呼王文怀和⽩慕天过来一人一边扶起允禄。 只见他闭着眼努力提聚真气,过了好半晌后才睁开眼来勉力举起手…食中两指竟呈现微微的紫蓝⾊,飞快地在満儿 ![]() 就在満儿睁眼的同时,允禄猝然満口鲜⾎狂噴如泉,⾝躯痛苦的蜷缩成一团,⽟含烟马上上前迅快无比地在允禄周⾝⽳道连续拍打,直至他的痛苦逐渐平息,她才停下来搭上他的腕仔细把脉。 片刻后,她收回手,臻首回转,歉然地对竹承明与甫始回过意识来的満儿黯然摇头摇。 “对不起,我已无能为力…” “…他的功力全失,八脉 ![]() ⽟含烟喃喃重复半个月前那⽇所说的话。 “为了她,他竟然宁愿失去那一⾝傲人的武功,这对一个心⾼气傲的人而言该是一件多么难以忍受的事,他却毫不犹豫地那么做了,难道他不…”猝而顿住,眼神飘忽地怔了会儿,忽又苦涩地撩起令人心伤的笑。“那又如何,连命都可以不要了,一⾝武功又算得了什么?” “但他也真是卑鄙,竟然利用満儿的 ![]() “你错了,爹。”竹月莲深深叹息。“満儿跟我说了,那是她要妹夫对她发下的誓言,倘若哪天妹夫要先她而去,妹夫一定要带她一道走,妹夫只是在实践誓言而已。不过…” 她朝內室那儿瞥去一眼。 “别看妹夫心 ![]() 闻言,竹承明惊愕地怔忡了好一会儿。 “难道他们真是如此生死难分吗?” “爹,套句満儿的话,”竹月莲轻轻道。“你做不到的事,不要以为别人就做不到。” 竹承明又沉默半晌。 “算了,既然他功力已失,也就没有必要一定要杀他了。” “但是妹夫的內伤怕得养上好些年才能痊愈,看妹夫那样辛苦,爹可知満儿有多伤心难受?” 竹承明苦笑。“我哪会不知,自那天开始,満儿不但连半个字都不同我说,甚至当没我这个人似的看也不看我一眼。昨儿个她往窗外泼⽔,明明瞧见我在那儿,还硬是泼了我一⾝…” 噗哧一声,竹月娇失笑,忙又捂住嘴。 竹承明恼怒地横她一眼。“总之,我知道她恼我,所以我才会守在这儿,希望她看在我的诚心与耐心份上,谅解我这一遭,但她仍是不肯搭理我…” “因为姊夫之所以会伤得那么重,全『归功』于爹那两掌嘛!”竹月娇咕哝。 “闭嘴,吃你的饭!”竹承明火了。 “既有今⽇,何必当初。”好像没瞧见竹承明⾝上霹哩啪啦的火花似的,竹月娇又嘟囔了一句。 “月娇!” “啧,老羞成怒了!” “月娇,你…”“又不是我叫三姊不要理爹的,⼲嘛连说句话都不成嘛!” “就是不成!” “那我进去跟三姊说!” “…”靠在 ![]() ![]() ![]() ![]() ![]() 好不容易,咳嗽声终于歇下来了。 “満儿。”允禄的声音低弱得几乎听不见,不但脸⾊灰败萎顿似冬⽇的云翳,连嘴 ![]() ![]() “老爷子?”现在这个称呼可就名符其实了。 “不要哭。” “我没有哭。” “…不要掉泪。” “人家难过嘛!”満儿哽咽了。 “我不会死,只是武功没了。” “你武功没了我才⾼兴呢,这样皇上就不会再差遣你到处跑了,可是…”轻抚着他凹陷的双颊,満儿菗噎一下。“你这么辛苦,我好心疼嘛!” 冰冷的手覆在她的柔荑上,握了一下。“我很好。” 很好? 躺在 ![]() 可以名正言顺的赖 ![]() “好个庇!”満儿突然生气了。“你这样算很好,棺材里的死人也可以起来跳舞了!” “…我不会死。”起码这项他能确定。 “才怪!”満儿更生气了。“⽟姑娘警告过我了,你这伤至少得养上好几年,在这期间,你不能劳累,不能动气,而且一场小风寒就可能直接让你睡进棺材里头去…” “我会带你一道走。” 不提这还好,一提这她更冒火了。 “你 ![]() 两眼徐徐病傲似鹄矗跎亍!澳闼凳裁矗俊?br> “我说你是懦夫,是窝囊废,怎样?”満儿硬着声音重复一次,挑衅意味浓烈。“明明发过誓要带我一道走的,事到临头却下不了手,还用什么独门手法制我的死⽳,我请问你,老爷子,之前你有武功可以制我的死⽳,现在你武功没了,又要用什么法子来带我和你一道走?拿⽑笔点我的死⽳?” “…我自会想到法子。” 竟然说这种不负责任的话! 満儿气到快没力了。“懦夫就是懦夫!” “満儿!” “不然到时候你就一刀杀死我,也不必大刀,小匕首就够了,再不行剪刀也可以,敢不敢?” “…”“哈,懦夫!”満儿大大嘲笑一声,再沉下脸去。“没关系,我是勇敢的小女人,到时候我自己动手,顺便把你最中意的那匹蠢马,还有那只只会叫王爷吉祥的笨鹦鹉统统宰了去给你作陪葬,懦夫!懦夫!懦夫!” 珠帘外… 一桌人捧着饭碗哭笑不得,还有点心酸。 “听见了没,爹?”竹月莲低喃。“一旦妹夫死了,你也等于害死了亏欠最深的満儿,満儿的娘在九泉之下也不会原谅你的。” 竹承明放下竹箸,已经完全失去胃口了。“我出去走走。” “爹也真可怜,”竹月娇同情地望着竹承明落寞的背影。“他怎么就不懂,虽然彼此立场不同,但起码我们可以在关起门来共叙亲情时抛开所有的立场,只享天伦之乐,不谈利害关系,要论立场,等出了门之后再来论也可以啊!”竹月莲听得一愣“你为什么这么说?”她急问。 “三姊不都一直这么做的吗?”竹月娇用下巴指指珠帘那边。“在我们面前,三姊只是三姊,三姊夫也只是三姊夫不是吗?” 竹月莲恍然大悟。“对啊,満儿一直是这么做的,我怎么都没察觉到呢?” “还有啊,”竹月娇扒了一口饭,口齿不清地又说。“为了三姊,三姊夫很努力在保护咱们竹家不让雍正知道,同样的,为了三姊,我们是不是也应该尽力去保护三姊夫,这样才能保持这种关系的平衡…” 说到这,她朝⽟含烟与王瑞雪各投去怀有深意的一瞥。 “当然啦,别人要怎样是别人的事,该如何做就得如何做,但就是不能让我们知道,更不能利用三姊。再说句重一点的话,这回这么做,王文怀他们不但是在利用三姊,更是在利用爹,不是吗?” ⽟含烟与王瑞雪相顾一眼,冷汗涔涔。“我们…没想到这一层。” “才怪!”竹月娇冷笑。“你们王家兄妹都那么聪明,怎么可能没想到,只不过刻意下去想它而已。” ⽟含烟沉默了。 “所以说,只要我们能同三姊一样把公与私分清楚,”竹月娇继续说。“还是可以成为快快乐乐的一家人啊!”竹月莲瞪大着眼怔愣片刻,忽地跳起来。 “我去陪爹走走!” 竹月娇顿时扬起开心的笑“爹不笨,由大姊去跟他说,我想他应该听得懂才对,除非…”笑容敛起一半,两眼又瞄向⽟含烟。“又有哪些想利用爹的人在一旁啰哩叭唆,那就难讲了。或者…⽟姑娘还舍不下三姊夫?” ⽟含烟神⾊骤变。“你…”竹月娇耸耸肩。“大家都认为我最小最不懂事,其实我已经不小了,而且我是旁观者清,你就跟二柹一样痴,那也难怪啦,谁教三姊夫是那样的男人,不过三姊夫痴的毕竟是我三姊,就算不是,你自认有办法做到像三姊那样吗?” 不等⽟含烟有所表示,她就替⽟含烟摇了头。 “不,你做不到,因为你抛不下背了多少年的责任,既然如此,你再痴又有何用?” ⽟含烟愈听愈是狼狈“我…我还有事!”急忙起⾝,也跑了。 于是,桌旁只剩下竹月娇与王瑞雪,两人面面相对了好半天。 “我说王姑娘,你不会也喜 ![]() “…要听实话?” “废话。” “曾经,但我及时打住了。” “所以你这么迟都还没嫁人?” 王瑞雪滑稽地咧了一下嘴。 “没办法呀,要找个像他那样的男人,不容易啊!”竹月娇不由咯咯大笑了起来,边还转首朝內室叫进去。“三姊夫,听见没有?你不但是个懦夫,还是个罪孽深重的懦夫,居然拐了那么多女人的心!” 回应出来的是満儿的爆笑声,还有一个掺杂着咳嗽的微弱低吼。“闭…闭嘴!” 咳嗽更厉害了。 “好好好,不笑你了,不笑你了,你别生气,再睡一会儿吧!” 片刻后,內室安静了,竹月娇与王瑞雪一起收拾好碗筷,再悄然进⼊內室,见允禄躺在満儿怀里睡得正 ![]() “三姊夫睡了,三姊要不要先去吃饭,厨房里还有一份菜热着呢!” “好,”満儿把被子拉到允禄脖子上盖好。“你拿支大碗,把菜铺在饭上头来给我就行了。” 竹月娇眨了眨眼。“你要这样吃?” 満儿颔首。“我不想吵醒你三姊夫。” “这样怎么吃啊?”竹月娇啼笑皆非地摇头摇。“还是我拿汤匙来喂你吧!” 然后,竹月娇真的端了碗饭来喂満儿,一面有一句没一句地闲搭,小小声地。 屋外,北风愈吹愈紧峭,雪花也愈飘愈张狂,漫空飞舞着,落地悄然无声,默默堆积起一片苍凉的惨⽩,就如同某人的脸⾊,愈来愈⽩,愈来愈⽩… 陕北的冬季漫长严寒,少有雨雪,但也不是完全没有,譬如这年冬季,北风呼呼拚命吼,雪花也卯起来下个不停,冷到了极点,这种气候对⾝体孱弱的人而言可不是好事,一个不留神就会病得东倒西歪… “快!快!取雪⽔来,那才够冷!” 一大清早,允禄就开始发热,刚过晌午,他已经⾼烧到不省人事,还菗筋,急得一群人 ![]() 満儿不断用雪⽔拧⽑巾好敷在他的额头上退烧,冻得一双柔荑红通通的,她却好像一点感觉都没有的继续拧冰⽑巾,竹月莲、竹月娇要帮她,她打死不肯,竹承明看得心疼不已,终于下定了决心。 “満儿,往后咱们之间不再论立场,只论亲情,这样可好?” 但満儿只飞快地瞥他一眼,什么也没说。竹承明看出那一眼的含义,不噤沉重地叹了口气。 倘若允禄死了,往后也不用再争什么立场或亲情了。 好不容易,近傍晚时分,允禄的⾼烧终于逐渐消退下来,可是満儿不过才松出半口气,⽟含烟的警告就杀了过来。 “他还会再发烧,只不知他还能撑多久?” 一颗心顿时坠落到⾕底,満儿不知所措地呆住,不是慌 ![]() 难道他撑过了那一劫,却还是逃不过这一劫吗? 然后,就在満儿处在最绝望的尽头,随时准备要跟着允禄一起走的时候,有两个満儿期待许久的人终于赶到了。 “夫人,我们来了!”是塔布和乌尔泰。 在死⽳被开解后的翌⽇,満儿便修书一封请竹月莲偷偷替她找个可靠的人送去给小七,信中不仅详述允禄此刻的⾝体状况,也请小七把她真正的⾝世背景转告塔布。 因为她需要人帮忙,而她真正信任的人除了小七之外就是塔布。 但若是要让塔布来帮她,势必要先让他全盘了解真正的內情,再由他自己决定帮或不帮她,这当然有点冒险,后果也可能很可怕,但她此时此刻一心只在允禄⾝上,再也顾不了那么许多了。 幸好,塔布来了,她果然没错信他。 “你们…终于来了!” 见満儿一副又是惊愕又是狂喜的古怪表情,塔布不噤笑了一下。 “夫人,记得当年爷要带您离开京里时,奴才便曾说过,奴才两个伺候的从来不是庄亲王,而是爷,所以,夫人,无论您是什么⾝分,在奴才两个心里,您只是爷最心爱的 ![]() 听塔布如此诚挚的言语,満儿揪着他的⾐袖,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哭。 “塔布,塔布,我等你好久了咽!” “对不起,夫人,一得知爷的状况,奴才特地跑了一趟宮里,请密太妃娘娘和大格格帮忙『拿』了一点东西出来,这才耽搁了一些时候。” “我…我只信任你们两个…” “夫人,您且放宽心,奴才两个会好好照顾爷的。” 一侧,竹承明看得満心苦涩,没想到在満儿心里,亲生的汉人爹竟比不上两个満人奴才。 “那么,能否先让奴才两个了解一下爷的情况到底如何?”塔布细心地问。 満儿无助地望向⽟含烟。“这个…”她哪里知道允禄的情况到底如何,只知道他快病死了呀! ⽟含烟会意,马上把允禄的情况详详细细地告诉塔布。 “…由于他的功力全失,內伤沉重,⾝体极度孱弱,因此虽然这只是一场小小的风寒,也已经⾜够夺去他的 ![]() 塔布神⾊凝重地蹙着眉头。“难道没有其他办法了?” ⽟含烟沉昑一会儿。 “还有一个办法,但有也等于没有…” 一听还有其他办法,満儿和塔布不约而同大叫:“快说!” ⽟含烟又思索了会儿。“有张葯王孙思邈传下来的葯方子,对于心脉腑脏遭伤几乎有起死回生之奇效,而且葯效奇快无比,没病没痛的人服了也可以延年益寿常保青舂,但由于葯材不易寻找,所以没能广为流传…” “不会是王⺟娘娘的蟠桃果吧?”満儿喃喃道。 “当然不是,年角鹿的角、⻩灵芝、乌灵首、红角翼蛇胆、天山雪莲,这些都是极其珍贵罕有的葯材,但只要多耗点时间和银两总还是找得着,可是…”⽟含烟顿了一下。“唯有紫⽟人参不是有时间、有银两就可以得到的。” “紫⽟人参?”段复保惊呼,瞄了一下竹月仙,眼神极为古怪。“那可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参中之帝王,出自雪山之绝巅,隐生于万年冰雪之下,五百年成形,又五百年如红⽟,再五百年透紫,如此罕异之葯材,这…这…”“所以我才说这办法有也等于没有啊!”⽟含烟无奈地说。“更何况王爷需要的不只一支紫⽟人篸,他得用上三支…” 不会吧,要三支? 一支就希望渺茫了,还要三支? 她还是跟他一起死比较简单吧! “为什么?”这句疑问,満儿几乎是扯喉咙尖叫出来的。 “因为一帖葯便得用上一支紫⽟人参。”⽟含烟解释道。“头一帖服下后,每⽇以真力为他打通经脉两次,这样连续七⽇,扭曲受损的经脉便可痊愈,王爷的功力也能够回复原来。但由于王爷的內伤甚为沉重,因此第二帖服下后,王爷的內伤也仅能痊愈一半,还得再服下第三帖后才能完全痊愈,所以我才说需要三支。” 満儿怔愣半晌,沮丧地垂下臻首。 “看来真的没办法了,也许我们应该…” “我有一支紫⽟人参。” 众人一怔,旋即异口同声大吼:“你有?”口⽔噴得竹月仙掩面连退好几步。 “我有,是段大哥送我的。”竹月仙轻轻颔首。“虽然一支紫⽟人参不够治好他的內伤,但只要功力能够恢复,他就可以自行抵抗病痛了不是吗?不过…” 原来是男人讨好女人的礼物,难怪刚刚段复保会用那样古怪的眼神看竹月仙。 然而,竹月仙最后那两个字“不过”马上又浇熄了満儿刚涌上心头的奋兴,不必用到脑筋想就可以猜到竹月仙的意图,而且不只是她,其他女人也都猜着了,竹月娇和王瑞雪一齐翻⽩眼,⽟含烟低叹着摇头摇,竹月莲… “有条件?”她了然于心地问。“要満儿把妹夫让给你?” “不,是『还』。”竹月仙修正道。“别忘了,是我先认识金禄的。” “可是他不要你!”竹月莲忍残地说,已经很厌烦竹月仙那种一厢情愿的感情了。 竹月仙嘴角菗搐了一下,笑容不改。“不,他当然要我,之前他只是因为伤太重,神智不清才会拒绝我,事实上他是要我的,因为是我先认识他的,他一直记得我,只是不知道上哪里去找我…” 她叨叨絮絮地说个不停,听上去是在解释,其实是在安慰自己,众人不噤面面相觑,猜想这条路多半是行不通了。 竹承明皱眉考虑片刻后,悄悄来到満儿⾝边耳语。 “放心,我们会设法说服她,就算是骗也会骗来给你!”语毕即赶着其他人出去,打算另外找间堂屋坐下来,联合大家一起对竹月仙作长期抗战。 満儿不噤有些感动,眼眶微微 ![]() 这是头一回,竹承明抛开了立场,单纯只为“他的女婿”设想,全然没考虑到允禄若是恢复功力后是否不利于复明大业。 不过她也很清楚,竹月仙是说服不了的,如果能被说服早就被说服了,哪里会等到现在才让他说服。就算是要骗她也不太可能,她只是太执着于允禄,并不是脑筋变笨了。 现在,她唯一能做的只是尽全力照顾允禄,让他能够熬过这场病。 她黯然低叹,回⾝进內室,发现塔布与乌尔泰早已在 ![]() “他又在发⾼烧了吗?” 回眸“没有,没有,爷只有一点烧。”塔布忙道。 満儿松了口气。“幸好。” “啊,夫人,能请您帮我们找个煎葯的炉子来。” “煎葯?” “奴才从府里拿来不少补⾝子的葯材,想煎来给爷补补⾝子。”塔布泰然自若地说。 “喔,好,我马上去拿。” 満儿一离开,塔布与乌尔泰又开始小小声讨论起来。 “我们有几支紫⽟人参?” “两支。” “只有两支?” “只有?朝鲜送来的贡品也只得五支,你想叫我多偷点好让皇上砍头吗?” “若是真让皇上查到了你溜进宮里去偷贡品,推给爷就是了嘛!” “嘿嘿嘿,我打的就是这个主意。” “那其他的呢?” “其他嘛,唔,我还顺便偷了两支年角鹿的角、四颗红角翼蛇胆、两对斑冠鹰的眼睛、一瓶秋菊露和脂⽟冰,不过秋菊露、脂⽟冰跟斑冠鹰的眼睛都用不着,⽩偷了,至于乌灵首,咱们王府里自个儿就有,天山雪莲更多,我全给拿来了,现在就差⻩灵芝…” “我现在就去买!” “这儿的葯铺没有就上延安,延安没有就上西安,西安一定有。” “知道了。” 意想不到的是,榆林的葯铺子没有,却有那葯材商来送货,⾝边正好有,虽然那葯材商乘机抬⾼价钱,乌尔泰还是 ![]() ![]() 不到半个时辰后,塔布开始动手煎葯,头一样放进去的葯材,嗯,当然是紫⽟人参。 Www.BbMxS.Cc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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