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海玉弓缘》第二回天旋地转不知处柳暗花明遇故人及《云海玉弓缘》最新章节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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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毛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云海玉弓缘 作者:梁羽生 | 书号:2150 时间:2016/10/5 字数:1484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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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江南仍是照往常一样,一大清早露⽔未乾便即跨马登程,马不停蹄,跑了半天,已是中午时份,烈⽇当空,他的座骑虽是大宛良驹,口中亦已吐出⽩沫,江南也感到焦渴不堪,正想找一处![]() 这座凉亭乃是砖石建?,甚为宽敞,两边还有两条石柱,红木栏杆,江南心道:“中原之地到底不同,这座凉亭就要比西蔵有钱人家的屋子还好。”卖茶的老头儿给他泡了一壶香片,江南一喝,啧啧赞好,问道:“这是什么地方?”那老头道:“这是东平县的平湖乡。”江南道:“啊,原来是山东境了,附近有个平湖,是吗?”那老头儿道:“这位小哥,你敢情定到过这里的?” 江南心头一动,想道:“原来我已到了她的家乡。”脑海里浮出一个少女的影子,那是杨柳青的女儿邹绛霞,杨柳青那一年带女儿到回疆和西蔵去找唐晓澜,江南和她在路上结识的,一算已经有五个年头啦。江南想道:“⻩⽑丫头十八变,几年不见,这小丫头大约已经长成了一个会怕羞的妞妞了。”邹绛霞比江南小两岁,和他相识时还是个顽⽪的小姑娘,和他很谈得来,临别之时还会将她家乡的地址告诉他。 江南想道:“要不是我⾝上有事,真该去看一看她。”想向那卖茶的老人探问,但立即又记起了陈天字的嘱咐,不敢多问。支支吾吾的和那老头搭讪了几旬,便自顾自的低头喝茶。 江南爱说闲话已成习贯。忍着不说,十分难受。啜了一口茶,抬起头来,只见那匹马还在 ![]() ![]() 那老头儿瞧看它的神情,笑嘻嘻的走过来道:“客官,你瞧看这刀痕掌印定然奇怪得很,嗯,那一天呀。真是吓死我了!”江南心道:“这是他自己要向我说的,可算不得我多嘴嚼⾆。” 于是睁大眼睛看他,静待他往下续说,却不料那老头儿又不说这件事了,却道:“客官你的茶凉了。要不要我给你再泡一壶?”江南道:“也好。”那老头兄道:“我就是有个爱说话的老⽑病,不管客人爱不受听,我一扯就扯开了。不过这两天来的确有许多人问我这件事。”江南忍不住道:“到底是什么事?你快说呀:“那老头儿又嘻嘻的笑道:“客官,你的茶凉了!”江南蓦然一醒,掏出了一把铜钱道:“茶资先付,慢点再泡不妨。你先说那桩事情!”那卖茶老头儿道声:“多谢”将钱收下,这才慢呑呑的说道:“客官,我看你像是在江湖上行走的人?”江南记起了陈天宇的吩咐,心中一凛,忙道:“你看错了,我只是个做小买卖的生意人。”那老头儿侧着颈项瞧了江南一眼,笑道:“那么算是我走了眼了,好吧,从这条路来往过的人,不管是走江湖的也好,做小买卖的也好,一定听过这个名字,那是在三十年前咱们东平县第一位鼎鼎大名的人物。”江南噗嗤笑道:“三十年前,我还未出世哩!”猛然想起,不可太多说话,连忙“嘘”了一声道:。“喂,闲话少说,你说那桩事情。”那老头儿笑道:“这不是闲话,我说给你听,三十年前咱们县里有个鼎鼎大名的人物,这个人地做过北五省的武林盟主,名叫、名叫…”江南忍不住接口道:“铁掌神弹杨仲英。”那老头儿笑道:“对啦!所以找说你一定听过这个名字,果然不错!”手中的大蒲扇摇了一摇,甚为得意。 江南忍不住又道:“杨仲英早已死了多年,这桩事难道还与他有甚相⼲?”话说出口,这才想起不妥,自己刚刚说过不是走江湖的人,却怎会对江湖上的事情这样 ![]() ![]() 江南心道:“这位老头儿罗哩罗唆,说了半天还未说到正题。”他埋怨别人,却想不起自己也有这个⽑病。那老头儿歇了一歇,继续说道:“那一天杨大姐小和它的女儿上坟回来,在这凉亭里喝茶,嗯,我忘记告诉你,这个凉亭就是杨仲英生前捐钱起的。你看用的青砖碧瓦,都是上等材料呢。老汉现在得以在凉亭里卖茶为生;饮⽔思源,还真该感谢他。” 江南听到杨柳青和它的女儿前几天在这里坐过,心头一跳,催那老头儿说道:“后来怎么样?”那老头儿道:“她两⺟女在这里和我闲谈,说起杨仲英生前的事,杨大姐小还答应再捐一笔钱给我做修整费用。”江南皱眉道:“就是说闲话吗?”那老头兄道:“说呀说的,有一个大和尚走了进来,我谈得⾼兴,还没瞧见他是几时来的呢。后来看到杨大姐小神情不对,这才发现。原来那大和尚就坐在她的面前,贼忐忐的一对眼睛尽瞧着杨大姐小。她女儿道:“妈,这个和尚琊门,你看他那对眼睛。”杨大姐小忽然站了起来,道:“王老头,我给你这个凉亭留下一点记号!”呼的便是一柄飞刀?“那老头儿说得有声有⾊,江南吓了一跳,紧张问道:“杨柳青一柄飞刀就把那和尚杀了?”那老头儿道:“不,她一柄飞刀就在这柱上留下了这一道刀痕。”江南松了口气,心道:“这杨柳青的脾气真得人惊,谁人若是要了它的女儿,有这样一位外⺟,可够他受的了。”又想道:“她这样飞刀扬威,当然是给那大和尚瞧瞧厉害的了。”于是再问那老头儿道:“那大和尚又怎么样呢?” 那老头儿道:“那大和尚一声不响,也站了起来,忽然向这面的石柱一掌击下…”江南叫道:“啊,原来这个掌印就是那和尚留下的!”那老头儿道:“和尚一掌击下,这才冷冷向我说道:“我也给你这凉亭添一点记号。”说罢就走。杨大姐小将他喝住…“江南道:“打起来了。”那老头兄道:“吵起来了。”江南道:“吵些什么?”那老头儿道:“他们的话好像连珠炮一样,好些字眼我听到了都不晓得是什么意思。像什么梁子呀、瓢儿呀、青子呀…不过揣摸那个意思嘛,好像两人本来就是有仇的。后来杨大姐小说了一句:“我准定依期在家候教便是!”这句话我可听得清清楚楚。“江南忙道:“你可听得她说的是什么时候吗?”那老头兄道:“这个可没有听清楚。” 江南心中一动,想道:“照这样说起来,那和尚定是与她约好⽇期,要登门挑?了。糟糕,这和尚的掌印⼊石三分,看来和尚功力要比杨柳⾼得多。呀,我去不去助她们⺟女一臂之力呢?可惜不知道⽇期。” 心中正在七上八落,一时想起陈天字的吩咐,一时又想起邹绛霞和他的 ![]() 这两个客人 ![]() 这两人就在江南对面坐下,其中一个道:“我真不明⽩,咱们的舵主何必这样小题大做。”江南心中一动“只见那两个人的眼光也正向看他溜过来,江南忙端起茶碗喝茶。那两个人见江南只是个⽑头小憋子,而且傻里傻气的,放下了心,改用江湖切口谈话。江南对江湖上的切口也懂得一些,但听得那个胖的说道:“一个妇道人家,所仗的不过是⽗亲遗下的威名,有何难以对付?咱们的舵主,却看得那么严重。”那瘦的道:“就因为她⽗亲以前是九五省的武林盟主,到处都有渊源,这几天来,那婆娘岂有不邀人来助拳之理?老实说,我还替咱们的舵主担心呢,何必趁这趟浑⽔?若是给那大和尚连累了,反而是偷鹞不看蚀把米呢!” 那胖的道:“这你就不知道了,若是打倒了杨家,山东道上,就是咱们的舵主唯我独尊啦。你知道那大和尚是什么人吗?”那瘦的道:“不知道,正想问你。” 那胖的道:“找也不知道他的法号。不过听舵主说,这个和尚连唐哓澜也要忌惮他几分,想必是个大有来头的人物。你看他在这柱上留下的掌印,功力多深!”那瘦的道:“虽然如此。要对什铁掌神弹的后人,可绝不能有丝毫轻敌之心,咱们还是分头邀人去吧!” 那两个汉子,勿匆忙忙的喝了茶,便跨马走了,一个向东,一个向西。江南这时心意已决,自思自想道:“公子常说,咱们学了武功的人,便该行侠仗义,何况是我的老朋友遇到危难,我江南虽然未必对付得了那个大和尚,但最少也可以助她们一臂之力。”于是也便匆勿的将茶喝了,同卖茶的老头儿打听去杨家的路。 那老头儿笑道:“我早猜看了,原来你果然是要到杨家助拳去的。”江南道:“你怎能知道?” 那老头道:“我看的人也看得多了,一看就知道你不是坏人,不是坏人,那还有不帮忙铁掌神弹的后人之理?老实说,这两天来已经有不少人向我问路,准备到杨家去助拳呢。我瞧看那两个家伙不是好东西,刚才我故意不说。”江南给他一捧,又乐开了,于是给了他一把茶钱,问清楚了道路,便即跨马登裎。 道路平坦,江南东张西望,那两个汉子的背影尚隐约可见。江南跨上马背,心中想道:“那瘦的好像机灵些,我且去追那胖的。”嚓的一鞭,打得那匹大宛良驹扬蹄疾走,不过一盏茶的时刻,就追到了那个胖的背后,江南大声叫道:“喂,你刚才在茶亭里,丢失了东西啦!” 那汉子勒住了马,満面怀疑的道:“我丢失了什么东西?”江南道:“你瞧,这不是你丢失的荷包,”双马并辔,江南握着的拳头突然张开,倏的向他胁下一抓,这一手“大擒拿手法”是唐经天有一天⾼兴亲自教他的,厉害非常,江南见那汉子毫不在意,満心 ![]() 那料就在这电光石火的刹那之间,江南突然一跃而起,双指一弹,那汉于做梦也料不到,江南中了他的重手法点⽳之后,居然能够反击,未曾叫得出声,便倒下地了。江南大笑道:“你的点⽳法比我的差得远呢!” ,原来江南以前会被崆峒派奇士⻩石道人強迫为徒,在他门下学过七天,只学得一样颠倒⽳道的功夫,那汉子的武功本来比江南略胜一筹,偏偏他用到点⽳功夫,恰懊被江南施展所长,一下子就将他制住。 江南睨着他笑道:“你说过的话要不要我给你重覆一遍?是谁差遣你去请人的?快说实话,若有半句不实,我拆你的骨、剥你的⽪!”说到后来,声⾊俱厉,完全是学那汉子刚才的口吻。 那汉子气得发昏,闭嘴不答。江南道:“好,就让你先尝尝我点⽳的滋味。待你尝到够了,我再给你拆骨剥⽪!”那汉子忽觉体內似有无数小蛇 ![]() 江南看那汉子在地上滚来滚去,甚为不忍,小道:“这?倒是条硬汉子,他若不说,我只好将他放了。莫不成我还真会拆他的骨剥他的⽪么?”心念方动,忽听得那汉子叫道:“我愿说啦。”江南大喜,冲口说道:“真是脓包!”说出之后又怕他再硬下去,急忙改口说道:“虽是脓包,能屈能伸,也算个大丈夫!”说话前后矛盾。给旁人听到,定然笑甩牙齿,但那汉子痛得厉害,哪里还会去取笑他,赶忙说道:“小爹,你快问吧,你问一句,我答一句。”江南道:“谁差遣你去请人的?”那汉于道:“我们的舵主。”江南道:“呸,谁识得你们的舵主?到底姓甚名谁?”那汉子道:“郝达三。”江南“哦”了一声道:“原来是泰山派的掌门人,那是山东道上二流的角⾊!” 其实江南 ![]() ![]() 那汉子见江南如此蔑视他的舵主,当真是气得七窍生烟,可是被他的点⽳法所制,却是敢怒而不敢言。只听得江南又问道:“你们邀请了些什么人?”那汉子道:“我们的舵主 ![]() 江南一路走一路想道:“好在便是今天晚上,那么我就为杨柳青⺟女耽搁一天,也误不了公子的大事。”他可没有考虑到若是打败了又怎么样,心中所想的只是那个俏⽪的小姑娘。傍晚时分,他到了杨家庄外,但见好大的一座庄院,在山坡上依着山势建?。杨家背出面湖,山峦起伏,湖平如镜,风景甚佳,江南小道:“怪不得绛霞这小姑娘长得那么秀气。”山路崎岖,不便策马登山,好在江南的坐骑乃是久经训练的大宛良驹,便即将它放了。那马自在湖滨吃草,江南则在暮⾊苍茫之中,悄悄的从侧面僻静之处登山,心中想道:“这小妮子一定想不到我会来给她助拳。哈哈,患难之时,始见朋友,我江南本就是一条汉子!”想到得意之处,自言自语,几乎要笑出声来。 山岚秀草没胫,江南正在行走,忽听得背后有沉重的脚步声,江南在草堆中一伏,侧耳细听,但听得一个 ![]() ![]() 那胖汉给他的同伴嘲笑,甚是尴尬,半晌说道:“你别看轻了那个小子,那小子是⾝怀绝技,点⽳功夫的神妙,世上只怕再找不到第二个人!”他将江南的武功大大夸张,用意不外替自己解窘。江南一听可乐开了,心道:“这家伙还算识货,我刚才实是不该将他那样磨折。”那瘦汉道:“这么说,你竟是心服口服了?”那胖汉道:“技不如人,岂容不服?据我看呀,不但你我不是他的对手,就是咱们的帮主出手,也未必准嬴!他口气好大,说咱们的帮主也不过是二流角⾊呢!”那铁塔般的汉子乃是震山帮的帮主赵铁汉,他和泰山帮主郝达三是最好的朋友,听得 ![]() 忽听得草丛中有人“咭”的一笑,原来江南听得那胖汉对他大捧特捧,终于忍耐不住,从心底里笑出来。那胖汉叫道:“呀,就是这个小子!” 赵铁汉大喝道:“好,我且看你是几流角⾊?”别看他⾝体魁悟,跳跃却是甚为灵活,声到人到,呼的一声,便向江南痛击,江南一个转⾝绕步,反手一点,嘻嘻笑道:“你怕不怕我世上无双的点⽳功夫?”笑到一半,便已笑不出来。原来赵铁汉的外家功夫在北五省数一数二,拳似铁?,掌如利斧,那容得江南近⾝,江南点不中他的⽳道,反而给他的掌缘削了一下,痛得有加刀割。那汉子看得 ![]() ![]() 江南的武功其实与赵铁汉相去颇远,不过,唐经天、金世遗、陈天宇等人,都曾零零碎碎的指点过他一些功夫,虽然不能整套的运用出来,但他所学的都是上乘武功,一鳞半爪,已⾜以骇人耳目。赵铁汉初初和他 ![]() 待到三十招过后,赵铁汉已试出江南的功力,大为奇怪,心中想道:“这小子的功力只配做我的徒弟,但他那精奇的手法,却比我的师⽗还強,这是什么道理?”这时他已自知立于不败之地,但也还有点忌惮江南那些古怪而又每招不同的武功,待到再过了三十招,但见江南来来去去都是那么几手,不噤哑然失笑,想道:“敢情这小子是从各处偷学来的?”虽然觉得他的来历奇怪,但已是毫无惧意,当下掌法一变,左手用摔碑手,右手使金刚拳,掌如巨斧开山,拳似铁?凿石,手脚起处,全带劲风! 江南给他迫得透不过气来,心中暗道:“糟糕,糟糕,这回可?了底了!”心念未已。赵铁汉忽地双臂箕张,向外一展,江南双掌被封,百忙中用了陈天宇所教的一招“弯弓 ![]() 江南头筋毕露,被他叉住咽喉,连叫也叫不出声。赵铁汉冷笑道:“你给我磕三个响头,叫我一声老子,我便放你。答不答应?”江南心道:“我只有一个老子,若再叫他老子,这是辱及亲娘的事情,万万不能答应。”主意打定,一味头摇,赵铁汉越叉越紧。江南险险就要气绝,连头摇也没有气力了,但仍然是満脸倔強的神⾊。 正在 ![]() ![]() 忽听得赵铁汉又是一声厉叫。双手一松,仆地不起,七窍流⾎,面如死人:江南叫道:“我的妈呀!”竟然也给吓得晕倒了! 江南好像做了一个怪梦, ![]() ![]() ![]() 江南试试睁开眼睛“咦,这是什么地方?”但觉⾝子好似被夹在两块木板之间,不能转动,却又有耀眼的灯光从两面 ![]() 下面是一个宽大的厅堂,摆了几十张方桌,每张桌子上有两个酒壶,江南几乎疑心还在梦中,想道:“难道是阎王爷爷请我赴宴么。”忽听得一个清脆的声音说道:“妈,今晚的场面可真热闹了,有那么多的人要来吗?”江南怔了一怔,但见两个女人走了出来,竟然是杨柳青和她的女儿邹绛霞。 江南咬了咬⾆头,很痛,分明不是梦了。那是谁将自己弄到这里呢?他想呀想的,越想越是糊涂。 只听得杨柳青叹口气道:“你这孩子端的不知天⾼地厚,今晚乃是鸿门夜宴,你当是去喝喜酒么?”邹绛霞问道:“爹爹请了多少人来助拳?”杨柳青道:“请的不少,到的只有十位。”邹绛霞道:“他们那边呢?”杨柳青道:“共收到了三十四份拜帖,照江湖上的规矩,来的当是三十四人了。嗯,你点一点席数,是二十四席么?”邹绛霞道:“不错,是二十四席,每席二人,你和爹爹另外一席,那么不是还空出两席么?”杨柳青道:“这两席是准备有不速之客到来的。”邹绛霞道:“他们的人数岂不是比咱们多了两倍有多么?”杨柳青又叹口气道:“人情冷暖,世态炎凉,若是你外公在世,各路豪杰,即算咱们没发请帖,只怕他们也会赶来。你瞧那块匾额!”江南心头一跳,只当是杨柳青发现了他,只听得扬柳青绩道:“那块匾额我还记得是你外公六十大寿那天,北五省的一百二十四位英雄联名给他送匾的,上面题的是武林硕望四个金漆大字,距今刚好是三十年,难道真是如俗话所云,卅年风⽔轮流转么?”原来它是有所感慨,并非发现江南。 邹绛霞秀眉一扬,说道:“咱们虽然人寡势弱,也不应失了外公在世的威名。”杨柳青道:“这个当然,你妈平生几曾向人认过输了?”邹绛霞道:“那个向咱们挑战的和尚是什么人?” 杨柳青道:“那个野和尚,我只知道他的俗家名字叫做郝浩昌,是大力神魔萨天都的徒弟。” 邹绛霞道:“大力神魔?这名字好 ![]() 杨柳青⺟女劫似乎还末知道这件事情。邹绛霞道:“妈,你忘记啦,冯阿姨当时不是说过,不准董太清再向你寻仇吗?奇怪,他的师弟怎能不知道冯阿姨的噤令,难道他的师兄没告诉他?妈,咱们不用怕了,就是这次打输,冯姨也定会给咱们报仇。”杨柳青道:“霞儿,就算我这次给人家打死,也不许你去求告冯琳,咱们杨家的人,从来不要人怜悯,也从不去哀求人?。”原来杨柳青与冯琳素来不和,冯琳也曾不止一次的拿她开过玩笑,这些事情,杨柳青当然不会说给女儿知道(三十多年之前,杨柳青曾经是唐晓澜的未婚 ![]() 说到这里,有一个家丁进来报道:“他们来啦!”杨柳青道:“你话老爷出来 ![]() ![]() ![]() 邹锡九八说了一个“请”字,杨柳青却冷冷说道:“多谢大师捧场,今⽇群贤毕集,端的令蓬荜生辉。”郝浩昌哈哈笑道:“你们北五省的头面人物,也差不多都来齐了呀,幸会,幸会!”两人未曾 ![]() 原来郝浩昌这次生事,怀有两个目的,第一个当然是向杨柳青寻仇。第二个却是想捧他的堂侄“泰山帮的帮主郝达三做北五省的武林领袖。给杨柳青助拳的这十个人,武功真个⾼強的并不多,但每一个在武林中都很有声望,郝达三想做武林领袖,这些人自是不便得罪。和郝浩昌同来的这班人中,有一个披看大红袈裟的西蔵僧人,⾝材魁伟,⾜⾜比普通人⾼出一个头有多,郝浩昌向杨柳青夫妇特别介绍道:“这位是西蔵的蔵灵上人。”蔵灵上人合什说道:“久闻贤梁孟大名,今⽇有缘幸会。”杨柳青和邹锡九但觉一股大力迫来,紧紧将他们束住,登时头昏眼黑,连呼昅也几乎透不过来,就在这刹那间,忽听得有一声古怪的笑声传来,声音不⾼,却是极其冷峭,尤其在蔵灵上人听来,更为刺耳,只见他面⾊倏变,那股庒力登时松了。这时两方面相 ![]() 江南也听到这个刺耳的笑声,他的诧异更在众人之上,这笑声竟似刚才在 ![]() ![]() 可是江南居⾼临下,若得清清楚楚,座中哪里有金世遗? 宾主坐定,邹锡九以主人⾝份向郝浩昌道:“大师此次光临寒舍,不知有何见教?”郝浩昌站了起来,却向杨柳青说:“杨大姐小,我师兄是谁般的,请你直⽩说来。”杨柳青只道他是要为师兄报那三十年前的断臂之仇,并不知道董太清已经死了,闻言一愕,道:“我没有杀你的师兄。” 郝浩昌笑道:“凭你的能耐,谅也不能杀我的师兄。我问你的是你请谁将他杀死的?”杨柳青怒道:“我若要请人杀他,第一次在西蔵见面时便可以将他杀了。”郝浩昌道:“我知道你识得人多,你忌惮我的师兄,若非你诡计相书,就定是你请人杀他,好,不管是谁。总之是你主使,你不招供,这条命债我只有向你索偿!”杨柳青拍案怒道:“你要赖我杀人,好吧,你就来吧,谁还怕你不成?”邹锡九急忙劝道:“有话慢慢好说,宾主初会,咱们且先喝酒三杯!”话犹末了,只听得有人叫道:“好,我就先敬女主人三杯!” 说话的是泰山帮的帮主郝达三,他是本地人,在座的人过半数是他邀请来的,故此他的⾝份属于宾中之主,由他先出面敬女主人的酒确也应当,不过他敬酒的手法可特别得很,只见他将三杯斟得満満的酒。双指在杯边一旋,三只酒杯便接连飞出,成了一个品字形,直向杨柳青面前飞去,杯中的酒半点不溢。要知杨家以“铁掌神弹”出名,暗器的功夫自有独特的造诣,郝达三用这种发暗器的手法敬酒,暗中实蔵有要和她较量一下的意思。 杨柳青不慌不忙,也満満的斟了三杯,待到郝达三所发的那三只酒杯,飞到席前数尺之遥,她把三杯酒都摆在掌心,淡淡说道:“我酒量甚浅,三杯酒是决喝不了的,借来还敬了吧!”手掌一翻,三只斟満了酒的酒杯倏的飞出,刚好与郝达三飞来的那三杯酒碰个正看,⽟杯相击,发出一阵悦耳的声音,但见那六只酒杯分开两组。每组三只,三只飞回郝达三的席上,另外三只却飞到大和尚的面前,方向不同,来势均疾,杯中的酒也是半点不溢。这手法比郝达三的⾼明多了,他请来助拳的朋友,有好些也噤不住叭起采来! 郝达三只好施展接暗器的手法,将三杯酒接过来喝了,那大和尚刮伸出一只蒲扇般的大手,向空中一招,随即把手板摊开,但见那三只斟満了酒的酒杯,一只踉看一只,向他的掌心飞下,就好像他的掌心有一股无形的昅力一般。行家们都看得出来,那三只酒杯本来是从三个不同的方向。奔向他的左右太 ![]() ![]() 郝浩昌将掌心的三杯酒放下,说道:“我的意思与邹施主的刚好两样,把账算清楚了,这酒才能喝得痛快。女施主。请问我师兄这条命债如何 ![]() 邓乾元只想息事宁人,同那大和尚摆了摆手,继续说道:“既然你师兄那年曾给天山派的人打败,那么你似乎应该先问天山派的掌门人唐晓澜才对呀!”要知唐晓澜如今已是武林中数一数二的人物,所住的天山南⾼峰更不是普通人所能上的,邓乾元这么说分明是看准他不敢上天山去问唐晓澜。郝浩昌看了邓乾元一眼,道:“这位是”“郝达三道:“这位是邓乾元邓老英雄。”郝浩昌道:“邓老英雄,多谢你苦心相劝。可惜你的说话却似乎有点本末倒置了。江湖上寻仇索命的事在所常有,照规矩是追究主使的人,哪有不问主人却先去找他助拳的朋友之理?何况我们这位杨大姐小和唐晓澜的 ![]() ![]() 正在剑拔弩张之际,忽有一个家丁跑来禀道:“有人要见主⺟,他还带了一件礼物,说是要请主⺟转 ![]() 过了片刻,那家丁带了一个人上来,杨柳青说道:“呀,王老头,原来是你。”江南认得他就是在凉亭卖茶的那个老头儿,心道:“这老家伙像我一样爱管闲事,想必是找个藉口来瞧热闹来了。要不,怎么单单拣别人比武的时候,前来送礼呢。”但见那老头儿抱看一个长方形的铁匣,匣上贴有一张⽩纸,写的是“烦 ![]() 蔵灵上人道:“让我看看是什么礼物?”将铁匣从郝浩昌的手中接过,他自恃武功,自忖即算匣中蔵有暗箭,也伤不了他,当下暗运金刚指力,将铁盖揭开,但见匣中蔵的竟是一条黑黝黝的手臂。郝浩昌猛地尖叫一声,将那条手臂取出,在桌上一敲,发出当的一声金属声响,竟将桌子敲去了一角,原来是一条铁臂。 郝浩昌哭道:“师兄,你果然是给人害了!”原来他的师兄董太清自从在三十多年之前,被杨柳青的⽗亲打断了一条手臂,他是装上了铁臂,练好了铁臂神功之后。才去找杨柳青报仇的。郝浩昌当然认得他师兄这条铁臂。 蔵灵上人道:“咦,这条铁臂上好像还刻有字呢!”郝浩昌将铁臂拿来细看,上面果然有八个大字,写的是:“死于冰川。与人无尤。”后面还有两行小字,说董太清上珠穆朗玛峰求取仙草,在冰川冻毙的事情。年月⽇时,与谁同行等等,都写得很清楚。但却没有署名。 郝浩昌惊疑不已,抓着那卖茶的老头儿问道:“这铁匣子是谁托你送来的?” 那老头兄道:“是小三子。”郝浩昌道:“小三子是什么人?”那老头儿道:“小三子么?嗯,他是我隔邻看牛的那个娃娃。”邹绛霞忍不看“咭”的一声笑出来。 郝浩昌怒道:“你开什么玩笑?”那老头儿叫道:“冤哉枉也,我王老汉生平未说过一句假话,不信你问问咱们的杨大姐小。”郝浩昌道:“这铁匣子当真是那个看牛的娃娃送来的!”那老头兄道:“千真万确是我从他的手中接过来的。”蔵灵上人道:“你有没有问明是谁托他带来的吗?”那老头儿道:“他自己说啦。是路上的一个叫化子请他送来的”“蔵灵上人面⾊一变,道:“叫化子也会送礼?”那老头儿道:“嗯,听小三子道,这叫化还阔得很呢,赏给他的力钱就是一锭银子。” 郝浩昌心中一凛,想道:“难道是丐帮的帮主出来与我作对?”急忙问道:“是不是一个老叫化,穿的是一件用许多不同颜⾊的碎布所 ![]() ![]() 江南躲在匾额后面,听到这样,又惊又喜,心中想道:“这一定是金世遗了!哈哈,金世遗一来,你这个大和尚若不知进退,必定倒霉!” 郝浩昌听得不是丐帮帮主,放下了心,正想说话,忽见蔵灵上人面⾊有异,似乎有点怯意,这位蔵灵上人乃是西蔵密宗的第一⾼手,今年七十多岁,望之却如五十许人,算起辈份还是同郝浩昌的师⽗一辈的。郝浩昌特地将他请来,倚作靠山,见他似露怯意,不噤大奇,想道:“难道蔵灵上人还能惧怕一个小叫化不成?”正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此中奥妙没人知。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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