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离破碎》第111-120节及《支离破碎》最新章节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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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毛小说网 > 综合其它 > 支离破碎 作者:石康 | 书号:39117 时间:2017/9/5 字数:1286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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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 老黑走后,我叫服务员收拾一下,把不吃的菜收起来,把桌子擦净,建成提上 ![]() “周文,不瞒你说,我在文学上也有过雄心,有一天,我拿着被编辑部退回来的小说稿,突然意识到小说是什么——那天我和我媳妇刚结完婚,我回家的时候我媳妇还在觉睡,天已经黑了,我看着我媳妇躺在 ![]() ![]() ![]() “我的短篇讲的是一个鬼故事,讲我梦到的一个鬼在黑夜里的电梯上碰到我,我不知道她是鬼,当时我住八楼,鬼住十八楼,我们俩差着十层,我们都从一楼坐起,电梯门一关,我就打开报纸读,她是个女鬼,站在我旁边,对着化妆盒上的镜子在化妆,她拿一盒火柴,燃着一 ![]() “我不再读报纸,而是用手敲打电梯的铁门,希望有人听到,找来电梯工救我们出去,那个住在十八层的鬼是个姑娘,很年轻,以前我出门时经常在电梯里碰到她,除了知道她住在我们楼里之外,别的什么也不知道,每次我一见到她就多看几眼,因为她实在很漂亮,我敲了一会儿电梯门,没人应,我想到电梯里还有一个姑娘,我奇怪,她为什么不和我一起来敲门,于是回头看她。 “只见她仍然在一 ![]() ![]() “我还介绍了一下自己,我说我住八楼,没事儿可以到我们家玩,我也没工作,在家呆着写小说,以前有个女朋友,后来女朋友结婚了,新郞不是我等等,我和她东拉西扯,在我说话的时候,她从来不揷嘴,也不问我问题,就听我说下去,我说着说着就说完了,但我怕不说话以后会冷场,冷场就会很尴尬,你知道我这个人最怕尴尬,于是就不断往下说,希望能引起她的趣兴。 “但是话总有说完的时候,忽然,就像短路一样,我的话完了,这是突然之间的事,我发现自己再说不出下面的话,于是沉默下来,我希望她能说两句,但那个姑娘好像完全无所谓,于是我们就一言不发地站在电梯里,我拿着报纸,她在那里划火柴画眉⽑,这之间好像有一会儿功夫了,我忽然觉得自己又想出一些可说的话来,有话说就不会冷场,不冷场就会觉得舒服点儿。 “就在我话刚要出口的那一瞬间,我突然看到她的眉⽑越画越黑,我一想,不对,因为她的动作是这样的,先把火柴点燃,等火灭了之后再用火柴梗画,虽然她手里拿着镜子,可是,她是如何在黑暗中看到自己的呢?有了这个问题之后,我再次看她,真巧,她的火柴划完了,我看到她把最后一 ![]() “最后,火灭了,我们俩呆在黑暗里,一点声音也没有,我越想越不对,越想越害怕,于是转⾝开始敲门,当时是夜里十点多钟,敲了半天, ![]()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我终于累得不行了,胳膊越来越软,脚也没有一点儿力气,慢慢地,我停下来,发觉浑⾝疼得要命,还出了一⾝汗,上⾐ ![]() ![]() ![]() ![]() “这样呆了好一会儿,我忽然觉得可能那个鬼已经走了,如果她真的走了,我就不用害怕了,我们家楼里的电梯你见过,很小,是那种小得不能再小的电梯,最多可以站进五六个人,这么小空间,那个鬼要是在的话一定离我很近,再说,我蜷着腿也很累,于是慢慢把脚伸出去,先是遇到了火柴盒,那么小一个火柴盒我也能感觉到,于是我再往前伸,一丁点一丁点地往前伸,什么也没有,我一直把脚伸到头也没有碰到什么,于是我断定鬼已经走了,放开胆量再往前挪挪,把脚向两边移动,直到够到电梯的墙壁,然后沿着墙壁往前摸索,快到墙角的时候,忽然,我感到自己碰到了什么,我吓了一跳,刚要收回来,这时,我听到了姑娘的笑声。 “那种笑声很轻,但很单纯,我从来没有听到过那样的笑声,我不能用好听来形容,因为笑声里没有任何內容,而是有点古里古怪,我停住,收回脚,一动不动,笑声停了,我听到姑娘的声音,她问我,你觉得我眉⽑画得好吗? “这一问,倒把我问得镇定下来,我想鬼也有各种各样的,这个姑娘一定是个不吓人的鬼,于是随口答道,还可以,然后站起来,她又问我,你叫什么?我说我叫建成,刚刚回答完这个问题,我忽然觉得情况不对,因为一般的声音总有个声源,即使在黑暗里一般我们也能分辨出来,可这个姑娘的声音不一样,我无法判断她在那里,声音好像来自四面八方,但我那时已经不太怕了,因为她一直没做出要伤害我的举动,于是我反倒问她,在电梯里怕不怕,她说没什么可怕的,楼里住的都是人,一会儿会有人想上楼或下楼,他们会发现电梯坏了,就会找人来修,那时候我们就会出去,也可能是停电了,等电一来,电梯就会自动变好。 “我想她说的也对,我问她,你觉得闷吗?她说还可以,反倒问我闷不闷,我说有点无聊,她说,这样吧,我给你念报纸吧,我说行,就把报纸递过去,她就一版一版地念下去,我这才知道,原来鬼对光没有感觉,在她念报纸的时候,我不时揷句嘴,与她聊聊报纸的內容,她居然没有注意我看不到报纸这件事,还跟我聊。 “这样一来二去,我们就混 ![]() “我站起来又敲敲门,没什么反应,于是再次坐下来,说,哎,你会唱歌吗?她说会,我说你给我唱个歌吧,她说我唱得不好,你别笑话我,我说我不会笑话你,我喜 ![]() “我问她,你要我为你做点什么吗?她说你不是写小说的吗,就给我讲个故事吧,我想来想去不知道讲什么,就在我想到王尔德的《快乐王子的故事》的时候——正在这时,电梯一震,接着灯亮了,果真是停电了,我站起来,我们俩相互看着,也不再说话,我发现她的眉⽑描得真是很好看,这时电梯到了八楼,门开了,我知道自己要走了。 “于是,我走到电梯门边,我忽然觉得自己还想看看她,对她说声再见,于是回过头,这一回不要紧,可把我吓坏了,你猜怎么着?我发现她不见了!电梯就那么小,我又站在门边,她不可能先我出去,可是那么小的一块地方,我就是找不到她,电梯顶上我也看了,她不在,忽然,我发现我进电梯时拿的报纸落在地上,我看到那张报纸从地上慢慢飘了起来,一直飘到半空,飘到我眼前那么⾼,就在那里飘动,飘着飘着,报纸散开了,变成像手绢那么软,就在那里飘动,我目不转睛地盯着看,同时用⾝体顶着门,忽然,我觉得报纸非常像一个人的舞蹈,就在我愣神的时候,报纸自动折起,重新掉到地上,我弯下⾝把报纸捡起来,低下头,看看地上,地上什么也没有,我记得她曾经往地上扔了很多火柴梗,可是火柴梗也没有了,火柴盒也不见了,什么也不见了——”后来,我又在电梯里碰到过那个姑娘,还向她打过招呼,但她就像不认识我一样,看来,这个鬼把那天夜里发生在电梯里的事都忘记了。“ 建成停了停,喝了一口茶。 “这就是我写的那篇被退稿的小说,我在结婚的时候读到它,一时间,我觉得文学就是这样一种东西,它就像生活在我们⾝边的漂亮的女鬼一样,无害也无益,你察觉到它,它会给你带来一种情感,就像我新婚之时读自己的小说一样,我读到自己的情感,就是这样。你花上很多时间来想它,来写它,你会了解一些情感,你结婚,你喝酒,你 ![]() ![]() “你以后还会写小说吗?”我捡起被他扔在地上的我的小说稿问道。 “不会了,”他停了停,接上一句“永远不会了。” 我把小说稿放在桌上,此刻,我看到建成那张疲倦的胖脸在微微摇晃,他把要说的话说完便困了,饭馆里除了我们俩,已经没有别的客人了,服务员看着我们直打磕睡,是时候了,该回家了,我叫来服务员,把账结了,再回头看建成,他已经趴在桌上睡着了,脸上闪着油亮的光,呼昅耝重,嘴角流下一丝唾 ![]() 我坐在他⾝边,点燃一支烟,喝了一口杯子里的剩茶,我想起他讲的故事,我感到在他讲的时候,不只是我在侧耳细听,很多别的什么东西都在听,我感到茶壶里被泡烂的茶叶在听,我感到长安街没有熄灭的路灯在听,我感到夜⾊里的风在听,我感到有一个鬼在听,我感到京北所有披挂在树上的绿叶都在听,并随之翩翩起舞。 112 我喜 ![]() ![]() ![]() 113 建成还有一些别的文学,发表在一份名为《夜行动物馆》的不定期杂志上面,当时他二十五岁左右。他曾被外语学院开除,他去过西蔵当了一年导游,在那里骗了不少美金和姑娘,回京北后变成夜行动物,曾⾚⾝裸体,只在 ![]() 我要与世界为敌,我要与他们⾎战到底,我要⾚手空拳地冲向他们,我要钻进刺刀的钢尖之中,我要被十发弹子击毙,我要横尸街头,我要被剁成⾁酱,我要被烈火烧成灰尘,我要被暴风吹向天空,我要成为鹰和虫子的食物,然后,我会回来,我三年后会回来看着你的眼睛。 我是深夜出动的怪鸟,我是会讲真话的幽灵,我比金属更硬,比⽔更软,比⻩莲更苦,比冰更冷,我是绿中之绿,我是火中之火,我是风中之风,我为死亡而奋斗不息,在我死后,我的亡灵仍会为传播我的信念而惨淡经营。 我的青舂,我的姑娘,我在西蔵 ![]() ![]() ![]() ![]() ![]() 小说中流派林立,我建成也忍不住想从其中分出一座山头,于是我下定决心,写成两篇开山之作用以登场,我的流派名为“新恶心小说”叫做“建成流”也无不可,小说业已完成,发表于《夜行动物馆》下一期,內容简介——第一篇从一泡屎讲起,不是一般的屎,而是上面有着韭菜叶和西瓜籽的屎,很耝很黑很臭的屎,希望这个开头能令你感趣兴。第二篇讲的是一个靓女,她⾝穿米⻩⾊风⾐,⾝材修长,脖子细长,脸很⽩很小,五官漂亮得无法形容,总之,她是一个真正的靓女,一天,我在西单商场门前看到她对我 ![]() ![]() ![]() ![]() —— 建成的文学就谈到这里。 114 我送建成回家后,非常疲倦,从他家出发,一路回到我自己的家时已是天⾊大亮,我正要打开门锁的一刹那,忽然发现门上用口香糖粘着一个信封,我撕开信封,里面有一个纸条,我展开纸条,只见上面写着一行小得不能再小的字——你是不是不想要我了?陈小露。 115 我和陈小露是在位于西直门附近的德宝饭店见的面,因为二环上刚巧没有堵车,我先到了半小时,坐在极不舒适的咖啡座里等着她,德宝饭店的咖啡座位于大堂靠里一点,不远处摆着一架钢琴,⽩⾊的,一个看似三十五六岁的妇人穿着一条像是演出服似的裙子在弹着,一会儿克莱德曼一会儿莫扎特,叫人摸不着头脑,我喝掉两杯咖啡后仍无法挡住困意,昨夜喝得不少,又没觉睡,于是便走到饭店外面买了一份《京北青年报》,回来后发现服务员把我喝了一半儿的咖啡杯子撤去了,于是只好叫了第三杯咖啡,咖啡完全是速溶咖啡,味道一般但当奋兴剂喝下完全没问题,透过码在咖啡座周围的热带植物的大片叶子,我看着⼊口处,一旦陈小露出现,我便会马上站起,舞起胳膊,引她过来。但是,她迟迟不到,于是我只好低下头看报纸,报纸读起来索然无味,満篇充斥着不着边际的文章及广告,活像一个四张多的大妈在对你叙叙叨叨,简直惨不忍睹,正巧我不小心碰翻了杯子,于是把整张报纸铺上去,说实话,当昅⽔纸还可以,很快,速溶咖啡便迅速渗进报纸,清洁工作完成,我小心地拎着 ![]() ![]() “我们到那边说。”陈小露一指咖啡座。 于是我叫了第四杯和第五杯速溶咖啡,望着在杯中晃动的黑⾊ ![]() “昨天晚上电话一直没人接,是不是又出去柳藌了?” “没有,我去喝酒。” “怪不得呢,我半夜三点钟摸黑到你那儿,爬了十二楼,你还没回来。”她笑了“现在还没睡吧?” “没睡。” “困吗?” “还行。” “我也没什么事儿,就是想看看你怎么样了。” “我一直这样。” “你是不是不想见面呀?” “我不知道。” “我告诉你,我老公又来了,你受不了吧?” “我不知道。” “你给他带了多少顶绿帽子,你想想。” “没数过。” “你生我气了。”她喝了一大口滚烫的咖啡,断然指出。 我看着她,看她坐在我对面,依然是一副天仙的打扮,依然叫人动心。 “你说我该怎么办?” “我不知道。” “你说你为什么一个电话也不给我打?” “我不想打。” “看来,我们也就到这儿了。”她低下头。 我没有说话,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在⼲什么?” “写小说。” “别写我啊——” “我写了。” “别写了还发表。” “我不发表。” “我可不想当你的素材——”陈小露忽然笑了起来,转而用严肃的目光看着我“你答应我,别发表你写我的小说。” “我答应。” “这还差不多,我知道你这人不爱撒谎。” 她错了。 “这次见面毫无意义。”她准确地概括道。 “你怎么样?”我问。 “我?我课程完了,下面我想报一个别的什么班儿,学点什么,争取你所说的自立,你总是以为什么事情都很简单,其实没那么简单,你总想一下子就把事情办成,怎么可能呢,我得慢慢来。” “别的呢?” “什么别的?” “你还在京北?” “我?我要去一趟新马泰,回来给你带礼物——人妖照片要不要?” “不要。” “我和人妖一起照的呢?” “也不要。” “我和三个人妖一起照的呢?” “不要。” “那我就不知道给你带什么了。” “不用给我礼物。” “那好——我先走了,记住,以后找别的姑娘的时候要买杜丝蕾,别买那些 ![]() “我记住了——只用杜丝蕾。” “再见。” “你先别走——”话音未落,连我都没料到的事情发生了,我是指——在大庭广众之下,我的喉咙在一瞬间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等我明⽩过来已为时太晚,不争气的丢人的眼泪竟夺眶而出。 “你怎么了?”她问我。 我想告诉她,我的铁石心肠不翼而飞了,我好像垮掉了,我——可是,我说不出口,我擦去泪⽔,说:“没事儿,你先走吧。” 她定定地看了我一会儿,站起⾝,走了。 我看着她瘦小的背影消失在大片大片热带植物的绿叶之中。 一会儿,隐隐约约地,我的耳边响起了钢琴声,声音越来越大,我再次放眼四周,左边,一个胖子卡在座位上,手里拿着机手在打着,右边是两个公司职员,一人手拿一个一模一样的公文包,前面是那架钢琴,不知何时,演奏者换了一首曲子,那么 ![]() 《少女的祈祷》,在我听起来是那么别扭,声声不⼊耳,句句不中听,又臭又长,费话连篇,空洞无比,令人厌恶,如同《大喇的忏悔》。 116 一切都来得猝不及防,令我震惊,我是指,我对我自己的情感中的不耐烦感到震惊,它是那么突然地出现,以至于我还未来得及领略其中的奥妙,这种不耐烦便不受控制地噴薄而出。 我弄不清自己为什么会对陈小露如此表现,她来明显是与我合好的,但我却拒绝了,如果说,有关她老公的话题伤了我的自尊心的话,那么实在牵強,有点站不住脚,虽然我有极強的自尊心,但有关她和她老公的一切是老掉牙的话题,不应让我有如此強烈的反应,反倒是陈小露一直这么认为。 事实上,以后我们仍然见过面,通过电话,仍然谈过有关我们之间的事情,我也曾顺着她的思路把整件事清理过不只一遍,但我知道,一切都是胡说八道。 情况就是这样,不能更坏,当然,也不能更好。 我回到家,继续写我的小说,写有关我自己,有关我认识的别的事物,我一直写不好,很多东西无法确定,因为我不清楚、不知道的事物太多了。 117 在我认识一个新的姑娘的时候,在我开始一段感情的时候,我时常欣喜若狂,情不自噤,但是,一旦过了那个时候,我是说,过了对⾁体以及心灵的新鲜感之后,我的情感立刻冷却,似乎没有什么东西能像冰箱一样起到情感保鲜作用,什么也不行,美好的相貌,优秀的品德,可爱的 ![]() ![]() ![]() ![]() ![]() 我三十一岁,在我对异 ![]() ![]() ![]() 而我自己则具有这样的情感,即一个女 ![]() ![]() 我的这种方法极适用于国中人,依我看,国中人的首要特点便是不讲实话,因此,任何事情,包括感情之事的效率都十分低下,而且,当你的真正目的是通过异 ![]() ![]() ![]() ![]() ![]() ![]() 再一样,依我观察所得,几乎所有的一般谈情都纯属胡扯,因为所有谈情都与谈情丝毫不沾边,一般谈情不过是相互恭维,⾁⿇之致,除了说对方的好话之外,很难找到别的话题可聊,⾼一级的谈情会谈到些别的事物,比如二人的历史,当然,几乎都是经过粉饰过的,然后谈到现在,到这里,或许着点边际,因为现在的情况往往可以观察与对证出来,我要说的是第三步,可气的第三步,最不可靠的第三步,也是最荒唐的第三步,双方开始展望将来,记住,到了这里,几乎可以说,即使是相当正直的人都毫无例外地在此栽跟头,这时两人终于谈到将来,天哪!将来,没边没影的将来!憧憬去吧,胡说八道去吧,用什么人格之类保证去吧,天马行空去吧——别忘了用录音机录下来,或是记录在案,签个合同,后悔莫及的时候也能总结一下原因以便再战——从这点看,谈感情不如谈买卖,买卖双方至少还有点东西可换——可未来如何兑现?不幸的是,一般人所谈的感情却主要在这里,你就知道如果成 ![]() 因此,对于那些望渴真感情、望渴 ![]() 再回到我。 如果我第一次由于运气好而没有遭到拒绝,那么下一步可就惨了,因为我不知道男女之间除了 ![]() ![]() 因为,两人的心灵如果经得住相互探索,必须或多或少有些东西,少了就少探,像受过良好教育的人就可能多些,你就可以多探探,情况在这里出现了问题,问题在于——我先说说自己的心灵,我不知道里面有些什么——对方呢,当我把目光望向对方的心灵时,不噤连连头摇——有人说“他人即地狱”说这话的人真幸福,因为他竟然发现了一个地狱,地狱的內容相当可观,几乎可以说是包罗万象,不幸的是,我看到的却是一片荒漠,中间好不容易有几棵生命力很強的植物,上面还挂着陈规陋习或民风民俗之类的小牌子,这叫我如何是好? 也许,对于陈小露的不耐烦就是源出于此。 对于这种情况,我感到非常绝望,于是在探索过几个索然无味的心灵之后,我立刻戛然而止,面对后继者,我只能给出一个合理化建议,那就是,别再浪费时间了,到手一个后,狂 ![]() 118 自我记事以来,一种莫名其妙的徒劳感、失败感总是在我⾝边萦绕,挥之不去,驱之不散,我不知道原因,因此发奋学习,冥思苦想,极尽探索之能事,却总是不能⽔落石出,只取得一些我所谓的“阶段 ![]() 我把我的探索过程记录下来,简简单单地介绍一下。 首先,把失败感归结为我的出生——我为什么要出生? 出生是一个事物,它定有原因,最一般的原因,可能在于⽗⺟,更深层的原因可能 ![]() ![]() 至于那些 ![]() ![]() ![]() ![]() 119 我说过,我始终为自己 ![]() 我依靠读传记来体验人生,什么样的传记我都能读下去,连给动物写的传记我都可以读,我通过传记,经历过种种人生,传记里的人物吃饭,我就吃饭,传记里的人物 ![]() ![]() ![]() ![]() 有一些人是我稍加注意的,就是那些杀自者,那些飞厌了家伙们,他们可真是机灵鬼儿,看看苗头不对便铩羽而归,真是有意思。 120 与陈小露分手一个星期后,我决定把关于她的故事写出来,这种想法几经犹豫,着实令我感到矛盾,在我严肃考虑一件事的时候,我会竭尽全力把它考虑周详,这是我的一个习惯,有时候,我几乎认为这是一个坏习惯,说它坏主要是因为这样做很⿇烦,需要多花一些时间来做准备,但是,回想我的人生经验,即使从直觉上考虑,我也认为,这是对的。 由于具有这种经验与认识,我当然不会贸然动手写作,于是开始回想并记下我与陈小露接触的种种细节,思索其中意义,我整天⼲着这样的事情,反倒叫我对我们在一起这一事件本⾝失去趣兴,以致她再次打来电话,我也只是应付应付而已,但是,这一事件所表达的意义,却在我头脑中渐渐成为一个越来越大的问号,昅引我为之工作,尽我所能,解答出其中所含问题,以及这件事对于我自⾝的意义。 但我想,得出结论却为时尚早,而且,我不得不说,没有可能。 wwW.bbMxs.cC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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