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女闲聊录》第五章现在及《妇女闲聊录》最新章节在线阅读
|
![]() |
|
八毛小说网 > 综合其它 > 妇女闲聊录 作者:林白 | 书号:39253 时间:2017/9/5 字数:12965 |
上一章 第五章 现在 下一章 ( → ) | |
以前老人六十岁以后才过生⽇,现在琊了,40岁,38岁就过生⽇。小王也过生⽇,侄子媳妇闹着玩,买⾁,买酒,啤酒一箱,全喝光了。 小孩过生⽇早上吃粑,扯粑,米发糕,起家糕,有的做米的饺子。一年难得吃上一次的是歇岸粑,做一次得八升米,一升芝⿇,两斤糖,一层粉一层糖。用机器捣成粉,用布包好,蒸 ![]() 跟小王同一天生⽇的有个老头,是村长的爸爸。后来他儿子又当了村里的支书,姓李,老头本人是行银退休的,到他家喝酒的人特别多,乡镇的人都来,他的小儿子还在行银上班,女儿是信用社的。老头过生⽇,小王两个哥哥都去,他大哥是村长,二哥是组长。 她吃斋,一般过生⽇,两个老人都在的,男的办,女的不办。88年她六十五岁那年给她办,兄弟四人,抓阄,小王的弟弟抓着了,第二年他二哥,第三年他大哥,最后一年是我们。 昨晚上我打电话回家,问小王,你妈今年死得了吗?他说死不了。今年她78岁了。每家每年给她150斤米,5斤油,500斤柴,每年还给二十五块钱。 以前过生⽇,没多少人给钱,自己家的每人给四捆面。里面用塑料袋捆上一块⾁,一斤半。吃斋的一般人就不拿⾁,但办生⽇的人花钱太多,亲戚也会拿点⾁来,我办婆婆的生⽇,我姐就会拿⾁来。来的人,先来的,要给人家下一碗面,放上⾁,叫下⾁吃。 在正月过生⽇最好,人人都吃不多。有的人夏天过生⽇,人都饿荒了,吃得光光的,出来一盘就抢光了。大人带小孩,主人不喜 ![]() 除了办酒席,还放两场电影。有时候是大队送的,现在叫村里。小王他大哥是村长。放一场电影一百多块钱。全是武打的,港香片,银幕就在我家门口,牵的绳子是我家的。现在不怎么喜 ![]() 五保户也过生⽇,侄子帮过,大队出钱。 我们吃自来⽔,有一个菗⽔站,一个⽔塔,在山上。每个人出一点钱,每家都有自来⽔。是二组和七组共建的,菗⽔小屋⽔塔都是我们的地,后来不让七组的吃了。 现在村里有五口井。二组的两口井不用了,七组的三口井还用,把钱退给他们。 洗⾐服是塘⽔,或⼲渠,⼲渠一般是割了油菜才有⽔,四五个月有⽔,⽔清,一人多⾼,大人也淹死。我家最近,我在家最爱洗⾐服,坐在一块石头上,光着脚,有树荫, ![]() 屋里也打井,夏天把东西放井里挂着,村里的小卖部也有冰柜。 大门那边有塘,叫门口塘,脏,牛粪猪粪都有冲进去的。⼲渠旁边有一口塘,下雪天挖的,叫雪花塘,也脏,老头老太太在这里洗⾐服。⼲净的人跑到田冲里的塘。老话说:腊八腊八,打 ![]() ![]() 八十年代还叫郞中,现在小孩不知道郞中是什么。我们村有一个,在乡镇医院,退休了,他儿子儿媳妇都在医院里,儿子在B超,儿媳妇在放 ![]() 这些人以前全是木工,86年以前,那年跟亲戚学了,就全出去混。全是二三十岁的,不会修也跟着去,有一个人会,就带一个人,就都全带上了。"⽇本人"的五个儿子全是木工,现在修表。全是混的,学了几天,赚昧心钱,都是骗人的,没坏也说坏了,换零件。修不好就拿给真会修的人修,也有真会修的,小王大哥的女婿就真会,什么表都会。别人修不了就给他。我们村修表混的全到河南去了,在开封、安 ![]() 以前要跟师傅学三年,现在全是瞎来,混,自己不会还带徒弟,孩子带孩子,二十岁带十四五岁的,全到京北去了,在丰台开家俱厂。在京北容易混,在农村 ![]() ![]() 在京北混的木工也有二十来个,就王榨。 一头牛买来的时候就要看好不好,"敲针",就是走路互相碰,顶人叫"挑草",有的牛教不会,只会一点,就是"翻生牛"。一头牛好不好,要看走路,后脚步印要超过前脚印才好,超不过叫"越灶",不好。还要看牙齿,我不会看。 贩牛要能说会道,把牛说成是马,把⾼的说成是矮的。王榨有三个人打牛鞭,小王的大哥,他什么都⼲,还上县城弄菜回来卖。三类苗的爸爸,还有一个年轻的,三十多岁,叫细瘌痢。 贩药的叫大黑⽪。他有一个老表,在武汉一个药厂当检验员,合格的他也说不合格,就给他拿回家,主要贩给人私门诊,马连店乡医院也来要。 他偷偷的,税务局知道还要税。中成药,药片,康泰克,村里的人直接从他手上买药吃,比到医院便宜一点。我也买过,感冒药,治咳嗽的,康泰克。他有钱,爱赌。 治咳嗽,用棉籽油,炒 ![]() ![]() 治咳嗽还有一个办法,把芝⿇炒热,红糖化开,把芝⿇倒进去,一搅,当零食吃。 第三种,用腊⾁骨头、芝⿇、芦 ![]() ![]() 第四种,用火石,在河里泡了两年以上的,在火上烧,用一块瓦烧,最好是煤火,烧热,放碗里,滋⽔,喝⽔,⽔是⽩的。小王喝了三次才好。罗姐也喜 ![]() 治咳嗽,用棉籽油,炒 ![]() ![]() 得看吃什么吃伤了,要是吃扯坨粑(即驴打滚)吃撑了,肚子 ![]() 要是吃⽪蛋吃伤,就用⽪蛋壳,烧成炭,冲⽔喝,就好了。⽪蛋是寒 ![]() ![]() 外伤就用火柴头,或者用一块猪⾁贴在上头,要新鲜猪⾁,木匠经常切着手,都是用一片薄薄的肥猪⾁贴着,很快就好了。还有就是用香炉灰,还有用昅烟的烟灰。 用石膏煮鸭蛋,用七个青⽪鸭蛋,不放盐,煮 ![]() 八十年代还叫郞中,现在小孩不知道郞中是什么。我们村有一个,在乡镇医院,退休了,他儿子儿媳妇都在医院里,儿子在B超,儿媳妇在放 ![]() 这些人以前全是木工,86年以前,那年跟亲戚学了,就全出去混。全是二三十岁的,不会修也跟着去,有一个人会,就带一个人,就都全带上了。"⽇本人"的五个儿子全是木工,现在修表。全是混的,学了几天,赚昧心钱,都是骗人的,没坏也说坏了,换零件。修不好就拿给真会修的人修,也有真会修的,小王大哥的女婿就真会,什么表都会。别人修不了就给他。我们村修表混的全到河南去了,在开封、安 ![]() 以前要跟师傅学三年,现在全是瞎来,混,自己不会还带徒弟,孩子带孩子,二十岁带十四五岁的,全到京北去了,在丰台开家俱厂。在京北容易混,在农村 ![]() ![]() 在京北混的木工也有二十来个,就王榨。 一头牛买来的时候就要看好不好,"敲针",就是走路互相碰,顶人叫"挑草",有的牛教不会,只会一点,就是"翻生牛"。一头牛好不好,要看走路,后脚步印要超过前脚印才好,超不过叫"越灶",不好。还要看牙齿,我不会看。 贩牛要能说会道,把牛说成是马,把⾼的说成是矮的。王榨有三个人打牛鞭,小王的大哥,他什么都⼲,还上县城弄菜回来卖。三类苗的爸爸,还有一个年轻的,三十多岁,叫细瘌痢。 贩药的叫大黑⽪。他有一个老表,在武汉一个药厂当检验员,合格的他也说不合格,就给他拿回家,主要贩给人私门诊,马连店乡医院也来要。 他偷偷的,税务局知道还要税。中成药,药片,康泰克,村里的人直接从他手上买药吃,比到医院便宜一点。我也买过,感冒药,治咳嗽的,康泰克。他有钱,爱赌。 治咳嗽,用棉籽油,炒 ![]() ![]() 治咳嗽还有一个办法,把芝⿇炒热,红糖化开,把芝⿇倒进去,一搅,当零食吃。 第三种,用腊⾁骨头、芝⿇、芦 ![]() ![]() 第四种,用火石,在河里泡了两年以上的,在火上烧,用一块瓦烧,最好是煤火,烧热,放碗里,滋⽔,喝⽔,⽔是⽩的。小王喝了三次才好。罗姐也喜 ![]() 治咳嗽,用棉籽油,炒 ![]() ![]() 得看吃什么吃伤了,要是吃扯坨粑(即驴打滚)吃撑了,肚子 ![]() 要是吃⽪蛋吃伤,就用⽪蛋壳,烧成炭,冲⽔喝,就好了。⽪蛋是寒 ![]() ![]() 外伤就用火柴头,或者用一块猪⾁贴在上头,要新鲜猪⾁,木匠经常切着手,都是用一片薄薄的肥猪⾁贴着,很快就好了。还有就是用香炉灰,还有用昅烟的烟灰。 用石膏煮鸭蛋,用七个青⽪鸭蛋,不放盐,煮 ![]() 或者也用七个青⽪鸭蛋,放在童子尿里泡夜一,茶叶 ![]() ![]() 细铁的妈妈吃了野芥禾,不行,痛得很,来不及找童子尿,自己在自家的尿桶里舀了一大勺,吃了就好了。以后她就什么都不信,就信这个。 治杏核,即淋巴结大肿。用七 ![]() 油巴,布做的,绣有花,巴掌大,沾上热油,盖在小孩子肚脐眼上,肚子疼就好了。 我心想着,九点钟的票,八点半从家里走,可能半个小时肯定来得及。后来叔叔直催,我八点过五分就走了。坐二十四路公汽,等了一会儿,到了长安街,差不多停五分钟。我一想,这下完了,还差二十分钟就九点了。 我进去还得找地,不像西客站,我 ![]() ![]() 我一直往里头挤,挤到那里头,空的。里头也有往外挤的,也是一边走一边问,在哪,在哪。也是很急的。都快到点了。我就问:你们上哪儿啊?那些人就说:上天津,你看都九点了。我说,我也是,都找不着地儿。他们说:是啊,我们也找不着。 这时候,我心里就不急了。我就跟着那几个人。他们到小卖部问,全都头摇,都不知道。后来看见补票的地方,站着一个员工,但围的人 ![]() 这时广播里就播了:4405次列车的乘客注意了,由于列车晚点,不知道什么时候开车,请在大厅里等候,什么时候能走再通知。 我一想,完了。怎么办?等到什么时候,晚上能不能回来?晚上我住哪里?我站在那,坐的到处都是,全坐在地上,一堆一堆的。我就想,广播里怎么还不通知。我就到进站的地方等着。我看见有人上那补票,我问:你们补到哪?那人说:我们上天津,晚点了。我说,行,我也补去。 也有一个女的问我,我说,上天津。她也上天津。她说你是几点的票?我说是九点的。我问你是几点的?她说是十点二十的。我说你这可能不用补吧?她说不知道。我问她这票多少钱,她说三十一。我就想,可能能多给点钱,我这买的不是十九块一张的吗。 我就在那补票。那女的 ![]() 我就补了票,就进了站。每个车跟前都站着一个列车员,我就问她,我是这个车吗?她说是。我就问:是不是每节车厢都能随便上?她说:不是,你们上十号车厢。这节车厢,是留给京北的车厢。进的时候,都问:你有座吗?你问我,我问你,都问,都说:没座。车厢是两层的,两层都能座人。放包的地方 ![]() 有个人说:要什么座啊,随便坐。就是留给京北的。 我看到有一排椅子,只放着一个口袋,对面坐着一个小伙子。我问:这有人吗?他看着《京北青年报》,摇头摇,把口袋拿走了。我坐在窗口那。到开车还有五分钟,坐満了,这时候进来一个女孩,她拿着一张车票,找她的坐位,我们都是拿纸条,只有她一个人拿车票。她在那找,找到我们这排,刚好找到我们这排,找到中间这个小伙子,我就想,这人怎么这么倒霉!她跟那小伙子一说,小伙子也没看她的票,二话没说,拿着他的报纸,就走了。 后来又有进来的,我就想,可别有找到我的位置上的。陆续进来的几个都是拿着纸条的,那就不怕了。 车开了,旁边那个男的说:这个小伙子可真倒霉。他跟那女孩说:你的位置是在后边。那个女孩说:我也是第一次去天津,我不知道怎么看。为什么那个小伙子刚才没说呢? 这女孩大学毕业几年了,宁夏的,在京北工作。对面坐的那个女孩,还在念大学呢,在南开,读的是西方经济,是研究生。这女孩看不出是大生学,她穿的⾐服,领子捂得 ![]() ![]() 那个男的就说,也是。女孩说,她就是放不下她爸她妈。刚上车的时候,她就给她妈打了个电话。她说:妈,我想回家长住。她妈不同意,就听见她说:好好好,我不回,我回学校。我一看,她还是生学啊,一点都不像,就像社会上工作很久的人。 后来我们就在那聊,南开的这个女孩说她不想读书,想出来做点生意。她有个京北的同学,有钱,那个同学投资,不要她的钱。(说到这里,我跟木珍说,这女孩肯定是骗子)那个男的就说,我看你 ![]() ![]() ![]() 跟她一排的两个男孩没吭声,一句话都没说。过道那边的男孩还搭话,他们是同学,一块进来的。女孩说,还想出国呢,就是挂着她爸她妈。 宁夏那个女孩主要跟那个四十多岁的男的聊,说京北人 ![]() 我心里想呢,你上武汉吃吃看!说不定到了天堂呢! 后来那个男人接着说,京北人就是油搁得多,可能以前苦了点,没有多少油⽔。现在生活好了,就多吃油吧。就问那个女孩,是上天津玩还是办事。女孩说:办点事。昨天打电话约的。女孩问那男人,天津中午午休吗?男人说:休息到两点。女孩说:完了。那我还得等到两点。这时候已经快到站了。男人就说,那你找一个好的餐馆,边吃边等呗。女孩说,是 啊,是得找个好的餐馆。 下车的时候,那男人跟女孩说,你机手响了。那女孩把耳朵贴在包上听了听,说没有响。这两人就一块下去了。 那个南开的研究生女孩,进来的时候头发全是披着的,快到站的时候她说,这包背着特沉,她就把包里的发卡拿出来。哎呀,好多发卡!她一个劲地往上卡。她卡起来还 ![]() ![]() ![]() ![]() 后来他们就都下车了。 我出了站,人私开面的的就上来问我到哪,我说我上杨柳青。那人就说:正好,我就是去杨柳青。顺便,我带你去,给三十块钱就行了。我说不上你的车,我不去我不去。我一直往左边走,那从就一直跟着,说二十块钱行不行,二十,行不行。我说不行,我不坐你们的车。后来他又喊了一个人来,这两人是一伙的,他也问我,上哪上哪。那个人就赶紧说,上杨柳青。后来的这人又说,正好正好,我顺道。我说我不上,我坐二十五路。 其实我还不知道二十五路在哪呢。那人就一直跟着我,我就没理。他也就算了。 我走到那边问察警。我说:察警同志,我打听一件事。去红旗路坐几路车?察警说:坐五十路。又问五十路在哪?他往右边指了指,说在前面。其实天津那的汽车站没京北的好,京北的写得清清楚楚的。 走了一段,没看见车站。我想,你问路,问老一点的,也不知道车站在哪。我又问踩三轮车的,他说你上哪?我说我上红旗路,再坐车去杨柳青。他说:嘿,前面就有直接到杨柳青的,你还费那个钱。我心里 ![]() 我就坐上去了,他踩得 ![]() ![]() ![]() 那人走了,我上去,一看,怎么只有一个开车的和一个卖票的。我问,是去杨柳青的吧,他说是。我坐下,车里没有别的人,我心里还是打鼓。想这公 ![]() 我心想,天津还是大城市呢,跟京北比,还是差远了。我又等了好一会儿,还是我一个人,我问什么时候才能走,卖票的人说,过几分钟,我们也得到点。快走的时候,才上了一个人。我说这车跟京北的真不能比。才走了一会,有人招手,他就停了,人就上来了。跟农村的车,没什么两样。我想,京北跟天津那么近,就差得那么远。 我也跟师傅说,我到杨柳青坐175路车,我在哪里下好?到时候叫我一声。他说行。我问回来的时候这车是不是还开到天津站东。他说是。我又问了回来的时间,他说随时都有。 就到了,刚好下了就是175站,我就等着。后来来了一个175,跟来杨柳青的车的方向是相反的。我一招手,那车也停了,上去我就问司机,这车是不是上田园,他说没有这地。我想着,可能坐反了,我就到对面等着。结果等了半个多小时,就没有一个175从那边过来。 旁边有一个保安,我问这边有没有175,他说他不清楚。我又站着等,这时候已经两点了。我又问一个老头,老头说,我也不清楚。我又再等了一会,又来了一个老头。那老头说,好象这没有,上那边等去。我又走了一段路,那时候好象快要下大雨了,天都暗了,我想,下雨我上哪躲着去? 来了一个人,我这么打听,我说:师傅,你是本地人吗?他说不是。我说算了。他说有什么事?我说我想坐175,他说:这就有。你一招手,他就停。来了一个车,我问是去田园吗?司机说,不是田园,是园田。我说我从来没到过这地,要是到了,你就喊我一声。他说行。 也是一路有上的,有下的,招手就停,我心想着,他别忘了我在哪下。 到园田了,司机就喊:园田到了!下车。我赶紧哎了一声就下了。 我一看,哎哟,这也够荒凉的。 ![]() 我谢过他,过了马路,往回走。走到那,出来一个拉板车的,我又向他打听。问他这里头是不是湖北人开的厂。他说不是,是福建人开的。他说是两夫 ![]() 我一进去呀,他那一溜房子, ![]() 没人应,一看,哎呀,门锁着呢。这可怎么办,上哪找人去?我就上那边,右边找去。院子里有门敞着,我一看,没人。我又出来了。 又往前走,到那儿吧,哎呀,那么大的一条狼狗,不知道拴没拴着。这一个人都没有,这可怎么办?我又回来了,怕那狗。我又到那院子里去,看有人没有。 我又问:有人吗?后来出来一个男的,问:什么事啊?我说:打听一下,湖北人开的家家具厂在哪?那人说,往那前面走。我说前面不行,有一条大狗。他说没事。我一看,两三条狗都出来了。我说那么多狗,怎么办啊。那人说没事,这狗不咬人的。我硬着头⽪往前走。那个人就在那吹口哨,两条大狼狗就到他那去了。 最后是一条狐狸狗,它一直看着我,不走。我就硬着头⽪过去,手也不敢摆。那人还说呢,木门进去那狗可咬人。我心里想,那可怎么办。 刚好又出来一个人,我就问那人,你这里头是家具厂吗?他说:不是。我说那你知道哪是家具厂吗?他说不知道。我就在那站着,那个院子里的狗在叫,汪汪直叫。就出来一个女的,我又打听,她就用滴⽔话问:你找哪个咧? 我赶紧用滴⽔话跟她讲。我说我来看我细伢,不晓得他在哪。她问那个老板姓么西。我说:哎呀,还不晓得。她说:那不,从电线杆那进去,找找看,试下。 就又往回走,走到厂子里,那个院子倒是 ![]() ![]() 他就放下手里的活出来了,也没叫妈。我就 ![]() 我看他,还是那么黑,瘦倒是不瘦,胖了一点。我问他吃饭吃得 ![]() ![]() ![]() 我心里想,说不定,过了一段就好了。 我跟他进了他的屋子, ![]() ![]() ![]() ![]() 就带着他上小卖部,那有长途电话。他要买拖鞋,我牵着他的手,问他想不想家,他说,他不想家,一点都不想。小孩想个庇呢!他说全都是我们那的人,又不用讲普通话,都是讲滴⽔话,就象在家似的。 我想,要是大家讲普通话,都不讲滴⽔话,他就肯定想家。 问路的老头又出来了,他说,嘿,你找着地了?我说找着了。就买东西。我问七筒想要什么吃的,我给他买。他说他不爱吃零食,什么都不要。我就给了他两百块钱,也不知道少不少。让他想吃什么自己买去。他就挑了一双拖鞋,买了一瓶洗头的,才五块钱。最便宜的。我想肯定是大伙一块用,他说不是。我心想,他那两双⽪鞋,在家定做的, ![]() 还买了个耳塞,我不是给他买了一个小收音机吗?他就买一个耳塞,在那试,我们就在那聊天,全都用那个小录音机录下来了,那人按错键了。是他们自己用来试电的,不是卖的。 就出来了,什么吃的都没跟他买。 我跟他说,你就回去吧,我还要赶火车。他就拿着东西,要过一个马路,车开得飞快的,我说你慢点。他说不怕,没事。他走得 ![]() 我就在那等车,后来那店里的两个女的出来就跟我聊天。说,这是你儿子啊?我说是。她们就说,哎呀,你真年轻!我说年轻个什么呀,都快四十岁了。她说你是从京北过来的呀?我说是。她说,你们两口子在京北打工啊?我说不是。我说她爸爸在家,还有一个女儿,他带着女儿在家。他说那你为什么不把你儿子弄到京北去呢?我说他这师傅 ![]() ![]() 175就来了,一招手,它就停了。坐在车上,这车开得 ![]() ![]() ![]() 也是没座。上车一看,全都有座。也是上下两层。这回我走到上层,有一个男的,头发染⻩的,像鸟窝似的,只看见头发,看不见脸。 一下我都不敢耽误,怕叔叔着急,他老怕我丢了,那么大个人,捡着有什么用?我赶紧找二十四路,已经关门了,我举一块钱,让他开门,上去以后发现,后面还有一辆。 到家已经7点过了10分,一天没吃一口东西,只喝了⽔。那⽔还没喝完,没有家里的⽔好喝。 那天去西客站接八筒,没接着。她跟強子来的。強子就是六姐的女婿,细铁的妹夫。 打強子的机手,说他直接去公主坟那边。我就坐702直接去桥南。要是从家里走,坐地铁,就是公主坟下来,坐811或者936,到桥南,走到看单,那都是我们滴⽔人,在那开家具厂的,好多。強子这次带了十二个小孩和一个老人来京北,全都是在京北打工的,小孩放假了,来玩。八筒说,在车上查票,拿出一叠,列车员看了一眼,数都不数,说算了。 強子跟我说:回去吧,回去吧,在这⼲⿇?我说不回。 他说那我回去跟小王说,你在这有男人了。 七筒的师傅打电话来,说他要回家搞双抢,也让七筒回,七筒不愿意,就让我去接。我就没接, ![]() ![]() 没办法呀,就得去接去。他从家俱厂到天津市里,再一个人从天津市回家俱厂,我还怕他丢了,他要是不回到家具厂,我就找不到他。他一个人还真回去了,老板娘说:哎呀,你师傅把你搁哪了?你一个人还回来了。 接他 ![]() 七筒学木匠也没学着什么,问他学什么了,问学了锯没有?说是电锯,老板不让动,怕把手锯了。我们村有个人外号叫九个半,就是有个手指头被锯掉了。村里还有几个人也是手指被锯掉了。七筒的师傅也是,手指也锯成了两半。电钻也是,电刨可能全安一点,打眼还是自己学。 现在这种学木匠, ![]() ![]() 我伯不同意七筒学木匠,说他学不好的,让他学油漆算了。我伯差不多是全滴⽔县最好的木匠,什么都能做,什么都会算。有一年在武汉,有个专家问我伯是什么大学毕业的,我伯说 ![]() ![]() 七筒老驼着背,我说他他也伸不直。他说跟师傅送货,有时候上十几层,不能上电梯,可能也就是那点苦呗。我问他,师傅骂不骂,他说骂,哪有不骂人的师傅。 wWW.bbMXs.cC |
上一章 妇女闲聊录 下一章 ( → ) |
八毛小说网为您提供由林白最新创作的免费综合其它《妇女闲聊录》在线阅读,《妇女闲聊录(完结)》在线免费全文阅读,更多好看类似妇女闲聊录的免费综合其它,请关注八毛小说网(www.bbmxs.c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