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娇梨》第18回山水游偶然得婿及《玉娇梨》最新章节在线阅读
八毛小说网
八毛小说网 玄幻小说 武侠小说 仙侠小说 都市小说 言情小说 校园小说 历史小说 军事小说 网游小说 竞技小说 穿越小说 重生小说
小说排行榜 官场小说 架空小说 耽美小说 科幻小说 灵异小说 推理小说 同人小说 经典名著 乡村小说 短篇文学 综合其它 总裁小说
好看的小说 女人如烟 一世之尊 罪恶之城 孽乱村医 绝世武神 我欲封天 小姨多春 完美世界 神武八荒 官路红颜 全本小说 热门小说
八毛小说网 > 历史小说 > 玉娇梨  作者:张匀 书号:39887  时间:2017/9/8  字数:6990 
上一章   第18回 山水游偶然得婿    下一章 ( → )
    诗曰:物自分兮类自通,难将夏事语冰虫。绝无琴瑟音相左,那有芝兰气不同?鲍子所知真不朽,钟期之听抑何聪。果然伯乐逢良马,只在寻常一顾中。

  却说苏友⽩遇见赛神仙,起了课,说得活活现现,只得依了他,望西兴一路而来。恐怕人知,隐了真名。因与⽩‮姐小‬和《新柳诗》,就说姓柳,逢人只说是柳秀才。不数⽇,到了山道上,真个是千岩竞秀,万壑争流,无穷好景,应接不暇!苏友⽩心下甚是爱恋,就在形胜之处,寻了一个古寺——叫做禹迹寺——住下,⽇夕游赏。不期⽩侍郞游禹⽳回来,也住在这禹迹寺中。一⽇饭后,二人都出来游玩景致,忽然撞见。苏友⽩抬头一见,恰是个老者:头上戴着一顶葛巾,⾝上穿着一件⽩布道袍,生得清奇古怪,不是寻常。苏友⽩心下暗想赛神仙之言,不胜惊讶,就立定了脚不走。⽩公看见苏友⽩青年俊秀,一表人物,甚是喜。又见苏友⽩立定了看他,⽩公也就立住了。二人面目相对,大家就拱一拱手,你看我,我看你,不忍别去。⽩公因笑说道:“仁兄独自散步于此,山⽔之兴甚豪!”苏友⽩亦笑答道:“晚生岂敢称豪,亦步老先生之后尘耳。”⽩公见路旁长松数株,历落可爱,因说道:“同是山⽔中人,何不松下稍坐一谈。”苏友⽩道:“固所愿也。只恐不敢仰攀。”二人遂⼊松间,寻了两块石头坐下。

  苏友⽩道:“敢问老先生⾼姓贵乡?因何到此?”⽩公道:“‮生学‬复姓皇甫,金陵人氏。因慕山禹⽳之妙,故漫游至此。不知仁兄贵姓?到此贵⼲?我听仁兄声音,似是同乡。”苏友⽩道:“晚生姓柳,亦慕此地山⽔而来。正也是金陵人。在本乡到不曾拜识荆州,不意于此得奉台颜,可谓厚幸。”⽩公道:“‮生学‬老人,无用于世,故借此山⽔,聊以娱闲。柳兄青年秀美,自是金马⽟堂人物,何亦徜徉于此?”苏友⽩道:“晚生闻太史公游遍天下名山大川,襟浩瀚,故文章擅今古之奇,正老先生今⽇之谓也。晚生末学,虽窃慕之,而愧非其人。”⽩公道:“大才自有大志,非老朽之夫所能知也。但远游人子有戒,柳兄独不闻乎?”苏友⽩道:“不幸⽗⺟双亡,只⾝未娶,故得任意飘流。重蒙台诲,不胜凄感于衷!”⽩公道:“原来如此。”

  苏友⽩道:“请问老先生,尊府在金陵城中何处?明⽇归去时,好来趋谒。”⽩公道:“我‮生学‬居乡,离城六七十里,叫做锦石村。”苏友⽩道:“原来就是锦石村!村中⽩太玄工部相识否?”⽩公见问,心下暗笑道:“他又来问!莫非此人也是一个赵千里?”因答道:“⽩太玄正是舍亲,怎么不认得!柳兄问他,想是与他相好?”苏友⽩道:“不是相好。晚生因素慕其⾼风,故偶尔问及。”⽩公道:“⽩舍亲为人最是⾼傲,柳兄何以慕之?”苏友⽩道:“俗则不能⾼,无才安敢傲?⾼傲正文人之品,晚生慕之,不亦宜乎?但只是此公也有一件不妙处。”⽩公道:“那一件?”苏友⽩道:“无定识,往往为小人播弄。”⽩公道:“正是,我也是这般说。柳兄既不与,何以知其详也?”

  苏友⽩道:“⽩公有一令爱,才美古今莫伦,老先生既系亲戚,自然知道。”⽩公道:“这个知道。”苏友⽩道:“有女如此,自应择婿,奈何择来择去,只在膏粱⽩⾐中求人,而才子当前不问也?故晚生说他个无定识。”⽩公道:“柳兄曾去见舍亲么?”苏友⽩道:“晚生去是去的,见是未见。”⽩公道:“柳兄也莫要错怪了舍亲,也只是无缘,未及与柳兄相会耳;若是会见柳兄,岂有不知子都之姣者?”苏友⽩道:“晚生何⾜道,但只是他选⼊幕者未必佳耳。”

  ⽩公暗想道:“天下事最古怪,我错选一个张轨如,他偏晓得!我注意一个苏友⽩,他就未必得知。真是‘好事不出门,恶事行千里’!”因问道:“金陵学中有一个苏友⽩,柳兄也相识么?”苏友⽩听了,心下吃一惊道:“他如何问我?”回答道:“苏友⽩与晚生同窗,最相好的。老先生何故问他?”⽩公道:“且请问柳兄:你道苏友⽩才品何如?”苏友⽩微笑道:“不过是晚生一流人耳。”⽩公道:“得似柳兄,其人可知。⽩舍亲曾对‮生学‬说,他注意东之选者,苏生也。其余皆狂蜂浪蝶,自奔忙耳。柳兄如何说他无定识?”苏友⽩听了,心下又惊又喜,又不胜叹息,道:“原来如此!这是晚生失言了。”二人说毕,又谈论些山⽔之趣,直坐到夕时候,方起⾝缓缓同步回寺而别。正是:

  青眼共看情不厌,素心相对话偏长。不知⾼柳群峰外,鸟去云归已夕

  却说苏友⽩回到寓处,心下暗暗想道:“原来⽩公中亦知有我,我若早去觌面求亲,事已成了。只因去寻吴瑞庵,遂被功名耽延岁月,归来迟了,以致⽩‮姐小‬含恨九原。这等看来,我苏友⽩虽死亦不⾜尽辜矣!但我初来,原无意功名,却是卢梦梨苦苦相劝。”又想道:“卢梦梨劝我,也是好意。只说是功名到手,百事可为。谁知⽩‮姐小‬就死,连他也无踪影。总是婚姻簿上无名,故颠颠倒倒如此。前⽇赛神仙说我此来定有所遇,今⽇恰遇此人。又叫取历⽇来看,恰又是丙寅⽇,心下甚是奇怪:莫非婚姻在此人⾝上?‮夜一‬千思百想。

  到次⽇,忙写了一个“乡眷晚生”帖子,来拜⽩公,⽩公就留住不放。

  二人焚香吊古、对酒论文,盘桓了一⽇方散。到次⽇,⽩公来拜苏友⽩,苏友⽩也留下饮酒。自此以后,或是分题做诗,或是看花品⽔,二人情投意合,⽇夕不离。

  ⽩公心下想道:苏友⽩虽说才美,我尚未见其人。今与柳生盘桓数⽇,底里尽窥:才又⾼,学又博,人物又风流俊秀。我遨游两京、各省,阅人多矣,从未见如此十全者。况他又未娶,若再误过,却不是他笑我的无定识了?只是还有一件:若单完了红⽟这事,梦梨甥女却教我那里去再寻这等一个配他?他们岂不说我分亲疏厚薄了?若是转先说与梦梨,再替红⽟另寻,这又是矫情了。我看他姊妹两个,才貌仿佛,情意相投,莫若将他二人同嫁了柳生,便大家之事都完了,岂不美哉!我看柳生,异⽇自是翰苑之才,功名决不在我之下。舍此人不嫁,再无人矣!

  九原——舂秋时晋国卿大夫之墓地所在,后泛指墓地。

  主意定了,⽩公便对苏友⽩说道:“‮生学‬有一事,本当托一个朋友与仁兄言之,但‮生学‬与仁兄相处在世俗之外,意直告,不识可否?”苏友⽩道:“有何台论,自当拱听。”⽩公道:“非别事也。柳兄前⽇说⽩太玄,择婿的只管择来择去,有美当前,却又不问。我再三思之,此言甚是有理。今我‮生学‬也有一个小女,又有一个舍甥女,虽不敢说个绝世佳人,却也与⽩太玄的女儿依稀仿佛,不甚争差。今遇柳兄,青年才美,国士无双,恰又未娶,若不愿结丝萝,异⽇失⾝非偶,岂不是笑⽩太玄的,又将笑我‮生学‬了?不知柳兄亦有意否?”

  苏友⽩听见说出一女、一甥女,是两个,与赛神仙之言一一不慡,甚是惊讶。忙应道:“晚生一时过之言,老先生不以为狂,反引以自例,而以寒素充东之选,何幸如之!但只是晚生尚有一隐衷,不知可敢上达?”⽩公道:“知己相遇,何妨尽言。”苏友⽩道:“晚生虽未受室,然实曾求聘二女。其一人琴俱亡,已抱九原之痛;其一避祸而去,音耗绝无。在死者虽不能起帐中之魂,然义无复娶之理;在生者倘去珠复还,恐难比下山之遇。区区情义所关,望老先生有以教之。”⽩公道:“死而不娶,固情义之言;然柳兄青年,‘无后’之戒,又所当知也。去珠复还,别行权便;如其未还,安可株守?”苏友⽩道:“台教甚善,敢不敬遵。只恐晚生凉质菲才,不⾜辱老先生门楣之选。”⽩公道:“寒微之门,得配君子,不胜庆幸!”苏友⽩道:“既蒙垂爱,即当纳采。但旅次不遑,奈何?”⽩公道:“一言既许,终⾝不移。至于往来仪文,归⽇行之未晚。”二人议定,各各喜。

  大家又游赏了三两⽇,⽩公就先辞道:“我‮生学‬离家久,明⽇就要回去

  了。柳兄不知何⽇返棹?”苏友⽩道:“晚生在此,也无甚事,老先生行后,也就要动⾝了。大都违颜半月,即当至贵村叩谒矣。”⽩公道:“至期当扫门拱候。”说罢,到次⽇⽩公就先别而去,不题。

  却说苏友⽩自⽩公去后,心下想道:“这赛神仙之课,真是活神仙!他

  说来无一言不验。只是起我的功名课,说我是翰林未坏,这就不可解了。”又游览了数⽇,想道:我如今回去,料无人知觉。遂叫人雇了一只船,依旧渡过钱塘江而来。

  且说杨巡抚,初意再三难为苏友⽩,心里也只是要他从这头亲事。不期

  苏友⽩竟自挂冠而去,府县来报了,心下也有些怏怏,随叫府县去赶。府县差人各处去赶,那里有个影儿?府县回报,杨巡抚心下想道:苏友⽩虽是我的属官,但他到任不久,又无过失赃罪。我虽不曾明明赶他去,然他之去,实实为我,监、按二院俱是知道的。苏方回在京闻之,岂不恨我?也觉有些不妙。

  正在沉昑之际,忽送报来。杨巡抚展开一看,只见吏部一本认罪事:

  “奉圣旨:苏友⽩既系二甲第一,该选馆职,如何误选浙推?本该降罚,既自首认罪,姑免究。苏友⽩着改正原授馆职,浙推另行补选。钦此!”原来苏友⽩已选了馆职,因阁下怪他座主,故叫吏部改选了推官。后来翰林院官俱不肯坏例,说道:“二甲既授翰林,从无改选有司之理。”大家要出公疏,参论吏部违制徇私。吏部慌了,只得出本认罪,故有此旨。

  杨巡抚见苏友⽩复了翰林,甚觉无趣,又恐他怀恨在心,进京去说是说非,只得又叫人各处去追寻。

  不期一⽇,府尊在西湖上请客,客尚未至,独自在船中推窗闲看。恰好这⽇苏友⽩正过江来到湖上,叫了一只小船,自南而北,适打从府尊大船边过,忽被府里门子看见,忙指说道:“这是苏爷!”府尊抬头一看,果见是苏友⽩,忙分付叫快留住苏老爷船,急急出船头来。众衙役早将苏友⽩小船拽到船头边来。

  苏友⽩忽被府尊看见,没法奈何,只得走上船来。府尊忙接着说道:“苏老先生为何不别而行?小弟那里不差人寻到!”苏友⽩道:“晚弟既疏懒,又短于吏治,故急急避去,以免旷官之罪,理所宜也。怎敢劳堂翁垂念!”府尊就邀苏友⽩⼊船,作了揖,就放椅子在上面,请苏友⽩坐。苏友⽩不肯,只要东西列坐。府尊道:“老先生自然上坐,不消谦得。”苏友⽩道:“堂翁为何改了称呼?岂以晚弟不在其位而外之也?”府尊道:“翰林自有翰林之体,与在敝衙门不同,焉敢仍旧?”苏友⽩大惊道:“晚弟既去,便是散人,怎敢说个翰林?”府尊道:“原来老先生尚未见报。吏部因误选了老先生为有司,贵衙门不肯坏例,要动公举。吏部着急,只得出疏认罪。前已有旨改正了。老先生恭喜,容当奉贺。”苏友⽩听了,又惊又喜,暗想:“赛神仙之课,其神如此!”

  二人就坐,吃过茶,又说了一会,苏友⽩就要起⾝别去,府尊道:“抚台自老先生行后,甚是没趣,大怪小弟不留,昨⽇还谕两县寻访。今小弟既遇,怎敢轻易放去。”遂叫放船,亲送到昭庆寺禅堂,留苏友⽩住下。又拨四名差役伺候,方才回船去请客。

  此时,早已有人报知各衙门。先是两县并府厅来谒见,到次⽇各司道都来拜望,不一时杨巡抚也来拜了。相见时,再三谢罪,就一面湖上备酒相请,十分绸缪。苏友⽩仍执旧属之礼,绝不骄傲。正是:⼊仕要分大小,为官只论衙门,真似辘轳打⽔,或上或下难论。

  却说张轨如此时尚在湖上未归,打听得苏友⽩这等兴头,心下想道:“一个巡抚,前⽇那等奈何他,今⽇这等奉承他,真是‘世情看冷暖,人面逐⾼低!’我老张为何这等呆,只想与他为仇?况他待我原无甚不好,只为一个⽩‮姐小‬起的衅。如今⽩‮姐小‬与我既无分了,何不掉转面孔,做个好人,将⽩‮姐小‬奉承了他,必然喜。我与他一个翰林相处,决不吃亏。”

  算计定了,就来拜苏友⽩。二人相见,张轨如说道:“兄翁知晚弟今⽇来拜之意乎?”苏友⽩道:“不知也。”张轨如道:“一来请小弟之罪,二来贺兄翁之喜。”苏友⽩道:“朋友相处,从无过言,何罪之请?內外总是一官,何喜可贺!”张轨如道:“晚弟所贺者非此,乃兄翁之大喜。”苏友⽩道:“这等万望见教。”张轨如道:“晚弟前⽇所言⽩‮姐小‬死信,其实是虚。以前言之,乃晚弟之罪,故来请;以今⽇言之,岂非兄翁之喜乎?故来贺。”苏友⽩大惊道:“那有此事!”张轨如笑道:“其实未死,前言戏之耳。”苏友⽩又惊又喜,道:“仁兄前⽇何为相戏?”张轨如道:“有个缘故。只为杨抚台要攀兄翁为婚,知兄翁属意⽩‮姐小‬,故托晚弟作此言,以绝兄翁之念耳。”

  苏友⽩听了是真,満心喜,因大笑道:“如此说来,真是仁兄之罪,与小弟之喜也!”张轨如道:“容晚弟去与兄翁作伐,将功折罪,何如?”苏友⽩道:“此事前⽇家尊与吴瑞庵俱有书去,再得仁兄一行更妙。只是怎敢重劳?”张轨如道:“才子佳人,世之罕有,撮合成事,与有荣焉。何敢绸(chóu,音仇)缪(móu,音谋)——情意深厚。

  辞劳!”苏友⽩道:“既蒙慨许,明⽇当登堂拜求。”张轨如道:“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晚弟明⽇准行。兄翁⽟堂人物,又有尊翁大人与吴瑞庵二书,自然一说一成。兄翁只消随后来享洞房花烛之福也。”苏友⽩道:“若得如仁兄之言,感德非浅,定当图报。”说毕,张轨如辞出。

  苏友⽩心下暗想道:“⽩‮姐小‬既在,则此段姻缘尚有八九分指望。只是新近又许了皇甫家这头亲事,却如何区处?皇甫公是一个仁厚长者,待我情分不薄,如何负得?若是一个,或者两就,也还使得;如今皇甫家先是两个了,如何再开得口?前⽇赛神仙的课叫我应承,莫非⽩‮姐小‬到底不成?”又想道:“皇甫公为人甚是真诚,我前⽇已有一言,他说临时行权。今莫若仍作柳生,写书一封,将此情细细告知,与他商量,或者有处,亦不可知。”算计定了,随写一书。次⽇来见张轨如,只说一友相托,转寄锦石村皇甫员外处。张轨如应诺,就起⾝先去作伐,然后苏友⽩辞了浙江多官,随后望金陵而来。正是:蝶是庄周周是蝶,蕉非死鹿鹿非蕉。此⾝若问未来事,总是漫漫路一条。

  不题苏友⽩随后就来。且说⽩‮姐小‬与卢‮姐小‬自⽩公出门后,⽇夕论文做诗耍子。忽一⽇,管门的送进两封书来:一封是吴翰林的,一封是苏御史的。原来⽩公在家时,凡有书札往来,⽩‮姐小‬俱开看惯的,故这⽇书来,⽩‮姐小‬竟自拆开与卢‮姐小‬同看。只见苏御史书上写:

  年弟苏渊顿首拜。恭候台禧。

  副启壹通:

  自荣归之后,不奉台颜者经年矣。想东山⾼卧,诗酒徜徉,定百福之咸臻。弟役役王事,缅忆⾼风,不胜尘愧。舍侄友⽩,原籍贵乡,一向隔绝。昨岁道遇,弟念乏嗣,因留为子。今侥幸联捷,滥授节推。然壮年尚未受室。闻令爱幽闲窈窕,过于《关雎》,故小儿辗转反侧,求之寤寐。弟不自揣,遂从儿女之私,⼲渎大人之听。倘不鄙寒微,赐之东坦,固衔感之无穷;倘厌憎萝菟,不许附乔,亦甘心而退听。断不敢复蹈前人之辙,而见笑于同心也。临楮不胜待命之至!

  二‮姐小‬看了,喜动眉宇。再将吴翰林书展开,只见上写着:

  眷弟吴珪顿首拜:去岁匆匆进京,误为奷人倚草附木,矫窃弟书,以台听。虽山鬼伎俩,不能逃兄翁照察,然弟疏略之罪,不获辞矣!今舂复命,面会苏兄,惊询其故,始知前误。苏兄近已战胜南宮,司李西浙,梦想丝萝,恳予柯斧。今借之官之便,晋谒泰山,兄翁一顾,自知卫玠、荀倩之有真也。从前择婿甚难,今⽇得人何易!弟不⽇告假南还,当即喜筵,补申贺庆。先此布心,幸垂听焉。余不尽。二‮姐小‬看完,満心喜。卢‮姐小‬就起⾝与⽩‮姐小‬作贺道:“姐姐恭喜。”

  ⽩‮姐小‬忙答礼道:“妹妹同恭喜,何独贺我?”卢‮姐小‬道:“姐姐之事,既有苏御史⽗命来求,又有吴翰林亲情作伐,舅舅回来见了,自然首肯。小妹之事,虽然心许,尚尔无媒;即使苏郞不负心,而追寻前盟,亦不知小妹在于此处;即使得了妹书,寻到此,舅舅爱姐姐实深,安肯一碗双匙,复为小妹地乎?这等想来,小妹之事,尚有未定。”⽩‮姐小‬道:“贤妹所虑,在世情中固自不差。只是我爹爹不是世情中人,爱愚姐自爱贤妹;况又受姑娘之托,断不分别彼此,教愚姐作妒妇也。”卢‮姐小‬道:“虽如此说,尚有许多难处:才聘其女,又聘其甥女,在苏郞既难启口;女选一人,甥女另选一人,在舅氏亦不为怀心;小妹处子,惟⺟与舅氏之言是听,安敢争执?”⽩‮姐小‬道:“贤妹不必多虑,若有争差,愚姐当直言之。如贤妹之事不成,我也不独嫁以负妹也。”卢‮姐小‬道:“若得如此,深感姐姐提携。”又说道:“吴翰林书上说:‘今借之官之便,晋谒泰山。’则苏郞一定同书来拜矣。倘若来,怎么透个消息,使他知我在此,更妙!”⽩‮姐小‬道:“这有理。”因叫人去问管门的道:“苏爷曾来拜么?”管门人回道:“苏爷差人说要来拜,是小的回了‘老爷不在家,无人接待。就要拜,只消留帖在门簿上,不敢劳苏爷远来’。差人去了。今⽇不知还来也不来。”⽩‮姐小‬道:“既这等回了,苏郞自然不来矣。”卢‮姐小‬道:“想便是这等想,就是来,也难传信。”⽩‮姐小‬笑道:“传信有何难?只消贤妹改了男装,照前相见,信便传了。”卢‮姐小‬忍不住也笑了。正是:

  闺中儿女最多情,一转柔肠百虑生。忽喜忽愁兼忽忆,等闲费杀俏心灵。

  二‮姐小‬在心中喜。不知后来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wWW.bbMXs.cC
上一章   玉娇梨   下一章 ( → )
八毛小说网为您提供由张匀最新创作的免费历史小说《玉娇梨》在线阅读,《玉娇梨(完结)》在线免费全文阅读,更多好看类似玉娇梨的免费历史小说,请关注八毛小说网(www.bbmx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