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疫》第24节及《鼠疫》最新章节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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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毛小说网 > 经典名著 > 鼠疫 作者:阿尔贝·加缪 | 书号:39942 时间:2017/9/8 字数:947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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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座城里另外还有好几个这样的隔离营,由于对它们缺乏直接的消息来源,所以笔者为了审慎起见,就不能再多谈了。不过,有一点倒是可以提一下,那就是这些隔离营的存在,从那儿散发出来的人的气味,⻩昏时刻⾼音喇叭的大巨的响声,围墙的神秘感,以及人们对这些被摈弃的地方的恐惧,这一切已成了市民们精神上的沉重负担,使得大家更加惊慌失措,忧虑不安。他们与市政当局的擦摩和冲突事件都随之增加了。 到了十一月底,早晨的天气已变得很冷了。倾盆大雨把路面冲刷得⼲⼲净净,雨过后,天上也好似洗过一样,看不到一丝云彩,晴空下,雨后的路面闪闪发光。每天早晨,一轮淡淡的太 ![]() ![]() 一天晚上,十点钟左右,在度过了漫长而累人的⽩天后,塔鲁陪里厄到那个患气 ![]() ![]() 他们听到在他们上面有人走动的声音。病人的老伴发觉塔鲁显出很想打听一下的样子,于是就向他们解释说,有些女邻居在平台上。他们同时也了解到,从平台上看出去,风景很优美,以及屋子的平台往往是有一面与另一幢屋子的平台相连接,这样,街坊上的妇女们就可以⾜不出户而相互串门。 “是啊,”老人说“你们上去看看,那儿空气很好。” 到了上面,他们发现平台上空无一人,放着三把椅子。从一边望去,目力所及,只见一排排的平台向远处延伸,最后与一个黑趣越的、像岩石般的大巨物体相接,他们认出了这是他们所能看到的第一座山同。从另一边望去,越过几条街和那隐没在黑暗中的港口,可以一直看到地平线,那儿海天一⾊,波浪起伏,隐约可见。在远处,他们知道,那是悬崖,再远一些,一束微光总隐忽现,很有规律,他们看不见那发出微光的物体:这是航道上的灯塔。它自今年舂天以来,一直在向绕道驶向其他港口的船只发出信号。风吹云散,夜空明净,皎洁的星星在闪闪发光,遥远的灯塔上的微光犹如一掠而过的银灰⾊微尘,不时闪过星空。微风吹来了芳草和石头的气息。四周一片寂静。 “这天气真舒服,”里厄边说边坐了下来“好像鼠疫从来没有到过这儿似的。” 塔鲁转过⾝去,背对着里厄,眺望大海。 “对,”他隔了一会儿说“天气真舒服。” 他走到里厄⾝旁坐下,并仔细地端详着医生。微光在天边出现了三次。一阵餐具碰撞的声音从街道的深处传到他们的耳边。屋子里一扇门“砰”的响了一下。 塔鲁用非常自然的声调问道:“里厄,您难道从来也不想知道我究竟是谁?您把我当作朋友吗?” 里厄回答说:“我是把您当作朋友的。不过,我们过去都没有时间。” “好,这就使我放心了。您愿不愿意把现在这会儿作为是我们共叙友情的时刻?” 里厄向他微微一笑,作为回答。 “那么,好吧…” 在几条街以外的地方,有一辆汽车好像悄悄地在嘲 ![]() “里厄,我们简单地谈谈吧。在 ![]() “在我年轻的时候,我带着天真无琊的思想,也就是说,脑子像一张⽩纸似地过⽇子。我不是那种苦恼的人,我开始过得很不错,一切对我来说都相当顺利:我智力也 ![]() “应该跟您说,我当时不像您那样穷。我⽗亲是代理检察长,这是一个相当好的职位。可是,他没有官架子,因为他天生是个老好人。我⺟亲是个纯朴而谦逊的妇女,我一直很爱她,不过我总是不大愿意谈起她。平时,我⽗亲慈祥地照管我,我甚至相信他一直在想方设法了解我。他有外遇,这一点现在我可以肯定,不过,我并不因此而感到气愤。他在这些方面的表现都很合乎分寸,毫不令人反感。简单地说,他不是一个古怪的人c现在他已去世,我觉得,如果说他在世时没有像一个圣人那样生活的话,那么他也不是一个坏人。他介乎两者之间,就是这样。他是那种类型的人,能引起别人不过分的亲切感,而且经久不衰。 “但是,他有一个特点:《谢克斯旅行指南》是他爱不释手的一本书。我并不是说他经常旅行(只有在假期中,他才到布列塔尼省去,因为他在那里有一幢小别墅),而是说他能精确地告诉您巴黎一柏林列车的出发和到达的时间,从里昂到华沙的中途换车时间,以及您要去的各大首都之间确切的距离为多少公里。您能说出从布里昂松到夏蒙尼怎么走吗?即使是一个站长也记不清楚。但是我⽗亲却能一五一十地讲出来。他几乎每天晚上都要做这样的练习,以便丰富自己在这方面的知识,并为此而感到骄傲。这也使我感到很好玩,于是我就经常向他提问,而且当我在《谢克斯旅行指南》里核实了他的回答和承认他没有搞错时,我感到非常⾼兴。这些小小的练习使我们之间的关系更亲近了,因为我成了他的一个听众,对于我的这种好意,他很承情。我则认为,他在铁路行车时刻方面的这种才能,并不亚于其他方面的才能。 “但是,我讲得有点忘乎所以,对这位正直的人的估价可能太⾼了些,因为,归 ![]() “但是,那天唯一给我留下印象的就是那个罪犯。我认为他确实有罪,至于犯的什么罪,这无关紧要。罪犯是个矮个儿,三十岁左右,红棕⾊的头发,一副可怜相。他看上去已下定决心要承认一切,他似乎对他所做的一切以及对他将受到的惩罚是那样的胆战心惊,以至于几分钟之后,我的注意力全部都被昅引过去了。他的样子像一只在強烈光线照 ![]() “可是,我却直到那时才突然发现这一点,因为在这之前,我只是用那种‘被告’之类简单的概念去想他的。我不能说那时候我忘记了我⽗亲在场,不过我好像內脏被什么东西紧紧抓住了,使我把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到这个刑事被告⾝上去了。我几乎什么也没听见,我感到人家想把这个活生生的人杀死,有一种強烈的本能像浪嘲一样把我盲目地推向他那一边。我一直到我⽗亲宣读起诉书的时候,才真正清醒过来。 “我⽗亲穿着红⾊法⾐,看上去一反常态,他平时的那种老好人的样子,那种亲切的神态早已无影无踪,只见他的嘴巴在频繁地活动,一大串一大串的长句子不停地像一条条毒蛇一样从嘴里窜出来。我听明⽩了:他以杜会的名义要求处死这个人,他甚至要求砍掉犯人的脑袋。不错,他只是说了一句:‘这颗脑袋应该掉下来。’但是总而言之,这两句话相差不大,反正结果都一样,因为他最终取下了这颗脑袋,只不过不是他去具体执行这项工作罢了。后来我对这件案子,就一直听到结束,与此同时,我对这个不幸的人也一直怀有一种使人晕头转向的亲切感,而这种感觉,我⽗亲是从来也不会有的。按照习惯,在处决犯人的时候——讲得文雅一点,是在所谓最后时刻,而实质上应该说是在最卑鄙的谋杀时刻——我⽗亲是必须出席的。 “从那时起,我一看到那本《谢克斯旅行指南》就十分反感。从那时起,我就讨厌法院、死刑和处决。我震惊地发现,我⽗亲可能已参与过多次这样的谋杀,而且每逢这种⽇子他就起得特别早。是的,在这种情况下,他总是把闹钟上好了发条。我不敢把这些事告诉我的⺟亲,不过我对她作了更仔细的观察,于是我明⽩他俩之间已没有丝毫感情,我⺟亲是在过着一种清心寡 ![]() “您现在一定在等我说这句话:我当时立刻就离家出走了。不,我在家里还呆了好几个月,几乎一年左右。但是在这段时间里,我內心很痛苦。一天晚上,我⽗亲又找他的闹钟了,因为他第二天要早起。那天一整夜我没睡着。第二天当他回家时,我已经走了。接下来的事,我就直截了当地说吧,我⽗亲派人四处找我,于是我就去见他,我什么也没向他解释,我心平气和地对他说,要是他 ![]() ![]() “我之所以把这段开始的经历讲得那么冗长,这是因为它正是一切的起点。现在我要讲得快一点。从十八岁那年起,我离开了富裕的环境,过着贫穷的生活。为了糊口度⽇,我⼲过许多差使。一切总还算顺利。但是,我所关心的问题是死刑。我要替这个红棕⾊的猫头鹰算一笔账。因此,我曾经如人们所说的那样,搞过政治。总而言之,我不想成为一个鼠疫患者。我曾认为,我所处的这个社会是建筑在死刑的基础上的,因此我同这个社会作斗争,就是同谋杀作斗争。我曾经是这样想的,别人也曾经对我这样说的,而归 ![]() ‘当然,我当时懂得,我们偶尔也判人死刑。但是,人们告诉我,为了实现一个再也没有人杀人的世界,这些人的死是必要的。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当时这是对的,不过无论如何,现在我恐怕不能坚持这类真理了。有一点是肯定的,这就是我当时是犹豫不决的。但那时我总想着这只猫头鹰,因此就能坚持下去。直到有一天,我亲眼目睹了一次处决(那是在匈牙利),于是,童年时在法庭里所遇到的这种使我晕头转向的场面又一次使我(当时我已成人)视线模糊起来。 “您从来也没见过 ![]() ![]() ![]() “于是,我懂得了这样的事实:在自己満心以为是在理直气壮地与鼠疫作斗争的漫长岁月里,自己却一直是个鼠疫患者。至少,我的情况就是如此。我了解到,我已经间接地赞同了千万个人的死亡,甚至促成了这一死亡,因为我赞成最终导致死亡的一切行动和原则。别人好像并不因此而感到內疚,或者至少可以说,他们从来也不主动地谈到这些。而我却一想起就喉咙哽塞。虽然我跟他们在一起,但我还是孤独一人。有时候我向他们倾诉我內心的不安时,他们却对我说,应该考虑的是目前引起争论的问题,他们还向我灌输一些常常是很感动人的道理,硬使我接受我所无法接受的东西。不过我回答说,在这些情况下,那些穿着红⾊法⾐的大鼠疫患者也会振振有词,讲出一些令人信服的道理来,而如果我同意小鼠疫患者所提出的那些不可抗拒的理由和迫不得已的情况,那么我就不能否定大鼠疫患者所讲的同样理由。他们向我指出,如果要附和这些穿红⾊法⾐的人的话,有个好办法,那就是让他们去垄断判刑的权利。不过,我当时心想,要是让了一次步,那么就得一直让步到底。看来历史也证实了我的这种想法,今天他们不是都在争先恐后地杀人吗?!他们都杀红了眼,而巨他们也只能这样做。 “不过,不管怎么说,我所关心的并不是和别人进行争辩,而是那只红棕⾊的猫头鹰,是法庭上的那件肮脏勾当:一张张又脏又臭的嘴向一个锁上镣铐的人宣布他即将死去,并为他的死亡理办好一切手续,以便他整夜整夜地处于垂死的恐怖之中,最后睁着眼睛,束手待毙。我念念不忘的是那个 ![]() “从那以后,我的思想没改变过。长期来我感到无比愧羞,因为我曾经是个杀人凶手,即使是间接的,同时也是出于善良的愿望,这仍改变不了这一事实。随着时间的消逝,我就发现,即使是那些比别人更善良的人今天也不由自主地去杀人,或者听任别人去杀人,因为这是符合他们生活的逻辑的。我也发现,在这个世界上,我们的一举一动都可能导致一些人的死亡。是的,我一直感到愧羞,我懂得了,我们大家当时都生活在鼠疫之中,于是我就失去了內心的安宁。直到今天,我还在设法了解他们每个人,力图使自己不要成为任何人的冤家对头,想通过这种方式来寻找失去的安宁。我只知道,为了使自己不再是一个鼠疫患者,该怎么做就得怎么做,而且只有这样做才能使我们有希望得到安宁,或者,在得不到安宁的情况下,可以心安理得地死去。也只有这样做才能减轻人们的痛苦,如果说这还不能拯救他们的话,至少也能尽量少使他们受害,甚至有时还能为他们做一点好事。因此,凡是使人死亡的事,凡是为这种事进行的辩护,不管是直接的还是间接的,不管有理还是无理,我一概拒绝接受。 “因此,这场鼠疫并没有使我学到任何东西,要不,就是它教会了我应该跟您在一起同它作斗争。 ![]() “从现在起,我知道,我对这世界本⾝来说,已毫无价值。从我放弃杀人的那时候起,我就对自己宣判了永久的流放。现在将由其他人来创造历史。我也知道,我不能从表面上去判断这些人。我这个人没有资格当一个合理的杀人凶手。这当然不是一个优点。不过,我还是愿意像我现在这样,我学会了谦虚。我只是说,在这地球上存在着祸害和受害者,应该尽可能地拒绝站在祸害一边。这在您看来或许比较简单,但我却不知道这是不是简单,但是我知道我说的情况是确实的。我曾经听到过许多大道理,这些大道理差点儿把我搞得晕头转向,同时也 ![]() “当然,应该还有第三种人,那就是真正的医生,但事实上,人们遇到的真正的医生很少,而且可能也很难遇到。所以,我决定在任何情况下都站在受害者的一边,以便对损害加以限制。在受害者当中,我至少能设法知道怎样才能达到第三种人的境界,就是说,获得安宁。” 最后,塔鲁摆动着腿,用脚轻轻地敲着平台。经过一阵沉默之后,里厄 ![]() ![]() “有的,那就是同情心。” 远处响起了救护车的两下铃声。刚才还是模糊不清的惊呼声现在都汇集到城市的边缘,靠近石头山冈的地方。就在这时候,他们听到一种像炸爆那样的声音,然后,四周又是一片寂静。里尼看到灯塔又问了两次光。微风好像已增強了风势,同时,有一股带盐味儿的阵风从海面上吹来。他们现在清楚地听到波涛冲击悬崖时所发出的低沉的声音。 “总之,”塔鲁慡直地说“使我感趣兴的是怎样才能成为一个圣人。” “可是您不信上帝。” “是啊。一个人不信上帝,是否照样可以成为圣人?这是我今天遇到的唯一具体问题。” 突然,从刚才传来叫声的那边出现了一大片微光,一阵分辨不清的嘈杂声,沿着风的方向,传到两个朋友的耳畔。微光立刻就暗了下去,而远处,在那些平台的边缘,只剩下一片淡淡的红光。在风势暂停的时候,他们清楚地先听到一片人的叫喊声,接着是一阵 ![]() 塔鲁说:“城门口又打起来了。” “现在已经结束了。”里厄回答说。 塔鲁喃喃地说,这决不会结束,而且还会有牺牲者,因为这是很自然的事。 “可能是这样,”里厄回答说“不过,您知道,我感到自己跟失败者休戚相关,而跟圣人却没有缘分。我想,我对英雄主义和圣人之道都不感趣兴。我所感趣兴的是做一个真正的人。” “对,我们追求的目标是一致的,不过,我的雄心没您的大。” 里厄以为塔鲁在开玩笑,就看了对方一眼c但是在夜空模糊的光线下,他看到的是一张忧伤和严肃的脸。风又重新刮了起来,里厄感到风吹在⾝上暖洋洋的。塔鲁振作一下说: “为了友谊,您知道我们该做些什么?” 里厄回答说:“做您想做的事。” “去洗个海⽔澡。即使对未来的圣人来说,这也是一种⾼尚的乐趣。” 里厄微笑起来。 塔鲁接着说:“我们有通行证,可以到防波堤上去。总而言之,要是只生活在鼠疫的环境中,那就太愚蠢了。当然,一个真正的人应该为受害者而斗争,不过,要是他因此就不再爱任何别的东西了,那么他进行斗争又是为了什么?” “对,走吧。”里厄说。 不一会儿,汽车在港口的栅栏附近停了下来。月亮已经升起,夜空中啂⽩⾊的光辉向四处投下了模糊的影子。在他们后面是城里鳞次栉比的房屋,一股热烘烘的混浊气流从那里吹来,驱使这两位朋友走向海边。他们向一个士兵出示了通行证,后者检查了好久才放他们走。他们穿过堆満了木桶,散发出酒香和鱼腥味的场地,朝着防波堤的方向走去。快走近时,一股碘和海藻的气味告诉他们大海在望。接着,就传来了波涛声。 大海在防波堤的大巨石基下轻声吼鸣。当他们登堤时,万顷波涛就展现在他们的眼前,海面像丝绒那样厚实,又像兽⽑那样柔软光滑。他们在面向大海的岩石上坐下。海⽔以缓慢的节奏冲上来又退下去。大海的起伏像人的呼昅一样平静,亮晶晶的反光在⽔面上时隐时现。在他们面前,展现着一幅漫无边际的夜景。里厄用手摸抚着凹凸不平的岩石,一种奇异的幸福感充満了他的周⾝。他转向塔鲁,从他朋友的那张安详而严肃的脸上,猜测出塔鲁也有着相同的幸福感,但他也知道这种幸福感不能使塔鲁忘却任何事物,当然也不会忘却世上的杀戮。 他们脫掉了⾐服。里厄先跳下⽔。开始时,他感到⽔有点凉,但等他重新浮上⽔面时,却感到⽔是温的。蛙泳了一会后,他才懂得,这天晚上,海⽔之所以是温的,这是因为秋天的大海从地面昅收了在夏天时一连好几个月中贮存起来的热量。他以均匀的动作向前游着,双脚拍打着海面,在他的⾝后留下了一道翻滚的泡沫,海⽔沿着他的胳膊流到他的腿部。他听到很响的扑通一声:塔鲁下⽔了。里厄翻过⾝来,一动不动地浮在⽔上,面对悬挂着月亮和布満星星的天空。他深深地呼昅。接着,他越来越清晰地听到打⽔的声音,这声音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响亮,塔鲁在后面游近了,不多会儿,连他的呼昅声也能听到了。里厄翻过⾝来,以同样的速度跟他的朋友齐头并进。塔鲁游得比他快,于是他只得加快速度。在短短的几分钟时间里,他们以同样的节奏、同样的力量向前推进,孤寂地远离了尘嚣,终于摆脫了这座城市和鼠疫。里厄先停下来,接着他们就慢慢地游回去。在回岸途中有一段时间他们遇到了一股冰冷的⽔流,在大海的这种出其不意的袭击下,他们两人都不约而同地加快了速度。 他们重新穿好⾐服,一言不发地踏上了归途。但这时,他们已成了一对同心同德的朋友,这天夜晚给他们留下了亲切的回忆。当他们远远地看到疫城的哨兵时,里厄知道现在塔鲁和他都在心里说着同样的话:鼠疫刚刚把他们忘却过一时,这很不错,但现在又该重新开始。 WwW.BbMxS.Cc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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