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心集》硬译与文学的阶级①及《二心集》最新章节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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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毛小说网 > 经典名著 > 二心集 作者:鲁迅 | 书号:40037 时间:2017/9/13 字数:1966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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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新月》月刊团体②里的人们在说,现在销路好起来了。这大概是真的,以我似的![]() 新月社的声明⑦中,虽说并无什么组织,在论文里,也似乎痛恶产无阶级式的“组织”“集团”这些话,但其实是有组织的,至少,关于政治的论文,这一本里都互相“照应”;关于文艺,则这一篇是登在上面的同一批评家所作的《文学是有阶级 ![]() 别的“天书”译著者的意见我不能代表,从我个人来看,则事情是不会这样简单的。第一,梁先生自以为“硬着头⽪看下去”了,但究竟硬了没有,是否能够,还是一个问题。以硬自居了,而实则其软如棉,正是新月社的一种特⾊。第二,梁先生虽自来代表一切国中人了,但究竟是否国全中的最优秀者,也是一个问题。这问题从《文学是有阶级 ![]() 但于我最觉得有兴味的,是上节所引的梁先生的文字里,有两处都用着一个“我们”颇有些“多数”和“集团”气味了。自然,作者虽然单独执笔,气类则决不只一人,用“我们”来说话,是不错的,也令人看起来较有力量,又不至于一人双肩负责。然而,当“思想不能统一”时“言论应该自由”时,正如梁先生的批评资本制度一般,也有一种“弊病”就是,既有“我们”便有我们以外的“他们”于是新月社的“我们”虽以为我的“死译之风断不可长”了,却另有读了并不“无所得”的读者存在,而我的“硬译”就还在“他们”之间生存,和“死译”还有一些区别。 我也就是新月社的“他们”之一,因为我的译作和梁先生所需的条件,是全都不一样的。 那一篇《论硬译》的开头论误译胜于死译说:“一部书断断不会完全曲译…部分的曲译即使是错误,究竟也还给你一个错误,这个错误也许真是害人无穷的,而你读的时候究竟还落个慡快。”末两句大可以加上夹圈,但我却从来不⼲这样的勾当。我的译作,本不在博读者的“慡快”却往往给以不舒服,甚而至于使人气闷,憎恶,愤恨。读了会“落个慡快”的东西,自有新月社的人们的译著在:徐志摩先生的诗,沈从文,凌叔华⑾先生的小说,陈西滢(即陈源)先生的闲话⑿,梁实秋先生的批评,潘光旦先生的优生学⒀,还有⽩璧德先生的人文主义⒁。 所以,梁先生后文说:“这样的书,就如同看地图一般,要伸着手指来寻找句法的线索位置”这些话,在我也就觉得是废话,虽说犹如不说了。是的,由我说来,要看“这样的书”就如同看地图一样,要伸着手指来找寻“句法的线索位置”的。看地图虽然没有看《杨妃出浴图》或《岁寒三友图》那么“慡快”甚而至于还须伸着手指(其实这恐怕梁先生自己如此罢了,看惯地图的人,是只用眼睛就可以的),但地图并不是死图;所以“硬译”即使有同一之劳,照例子也就和“死译”有了些“什么区别”识得ABCD者自以为新学家,仍旧和化学方程式无关,会打算盘的自以为数学家,看起笔算的演草来还是无所得。现在的世间,原不是一为学者,便与一切事都会有缘的。 然而梁先生有实例在,举了我三段的译文,虽然明知道“也许因为没有上下文的缘故,意思不能十分明了”在《文学是有阶级 ![]() “小 ![]() “我没看见过小 ![]() “它怎样听见我叫它呢?”她想到前天四婆告诉她的耳朵是管听东西,眼是管看东西的。 “这个蛋是⽩ ![]() ![]() “现在看不出来,等孵出小 ![]() “婉儿姊说小 ![]() ![]() ![]() ![]() “好好的喂它就会长大了,像这个 ![]() 也够了“文字”是懂得的,也无须伸出手指来寻线索,但我不“等着”了,以为就这一段看,是既不“慡快”而且和不创作是很少区别的。 临末,梁先生还有一个诘问:“国中文和外国文是不同的,…翻译之难即在这个地方。假如两种文中的文法句法词法完全一样,那么翻译还成为一件工作吗?…我们不妨把句法变换一下,以使读者能懂为第一要义,因为‘硬着头⽪’不是一件愉快的事,并且‘硬译’也不见得能保存‘原来的精悍的语气’。假如‘硬译’而还能保存‘原来的精悍的语气’,那真是一件奇迹,还能说国中文是有‘缺点’吗?”我倒不见得如此之愚,要寻求和国中文相同的外国文,或者希望“两种文中的文法句法词法完全一样”我但以为文法繁复的国语,较易于翻译外国文,语系相近的,也较易于翻译,而且也是一种工作。荷兰翻德国,俄国翻波兰,能说这和并不工作没有什么区别么?⽇本语和欧美很“不同”但他们逐渐添加了新句法,比起古文来,更宜于翻译而不失原来的精悍的语气,开初自然是须“找寻句法的线索位置”很给了一些人不“愉快”的,但经找寻和习惯,现在已经同化,成为己有了。国中的文法,比⽇本的古文还要不完备,然而也曾有些变迁,例如《史》《汉》不同于《书经》⒃,现在的⽩话文又不同于《史》《汉》;有添造,例如唐译佛经,元译上谕,⒄当时很有些“文法句法词法”是生造的,一经习用,便不必伸出手指,就懂得了。现在又来了“外国文”许多句子,即也须新造,——说得坏点,就是硬造。据我的经验,这样译来,较之化为几句,更能保存原来的精悍的语气,但因为有待于新造,所以原先的国中文是有缺点的。有什么“奇迹”⼲什么“吗”呢?但有待于“伸出手指”“硬着头⽪”于有些人自然“不是一件愉快的事”不过我是本不想将“慡快”或“愉快”来献给那些诸公的,只要还有若⼲的读者能够有所得,梁实秋先生“们”的苦乐以及无所得,实在“于我如浮云”⒅。 但梁先生又有本不必求助于产无文学理论,而仍然很不了了的地方,例如他说“鲁迅先生前些年翻译的文学,例如厨川⽩村⒆的《苦闷的象征》,还不是令人看不懂的东西,但是最近翻译的书似乎改变风格了。”只要有些常识的人就知道:“国中文和外国文是不同的”但同是一种外国文,因为作者各人的做法,而“风格”和“句法的线索位置”也可以很不同。句子可繁可简,名词可常可专,决不会一种外国文,易解的程度就都一式。我的译《苦闷的象征》,也和现在一样,是按板规逐句,甚而至于逐字译的,然而梁实秋先生居然以为不能看懂者,乃是原文原是易解的缘故,也因为梁实秋先生是国中新的批评家了的缘故,也因为其中硬造的句法,是比较地看惯了的缘故。若在三家村里,专读《古文观止》⒇的学者们,看起来又何尝不比“天书”还难呢。 但是,这回的“比天书还难”的产无文学理论的译本们,却给了梁先生不小的影响。看不懂了,会有影响,虽然好像滑稽,然而是真的,这位批评家在《文学是有阶级 ![]() ![]() 但对于这罪过,我们(包含一切“天书”译者在內,故曰“们”)也只能负一部分的责任,一部分是要作者自己的胡涂或懒惰来负的。“什么卢那卡尔斯基,蒲力汗诺夫”的书我不知道,若夫“婆格达诺夫之类”的三篇论文(22)和托罗兹基的半部《文学与⾰命》(23),则确有英文译本的了。英国没有“鲁迅先生”译文定该非常易解。梁先生对于伟大的产无文学的产生,曾经显示其“等着,等着,等着”的耐心和勇气,这回对于理论,何不也等一下子,寻来看了再说呢。不知其有而不求曰胡涂,知其有而不求曰懒惰,如果单是默坐,这样也许是“慡快”的,然而开起口来,却很容易咽进冷气去了。 例如就是那篇《文学是有阶级 ![]() ![]() ![]() ![]() ![]() ![]() ![]() ![]() 但梁先生自有消除斗争的办法,以为如卢梭所说:“资产是文明的基础”(28)“所以攻击资产制度,即是反抗文明”“一个产无者假如他是有出息的,只消辛辛苦苦诚诚实实的工作一生,多少必定可以得到相当的资产。这才是正当的生活斗争的手段。”我想,卢梭去今虽已百五十年,但当不至于以为过去未来的文明,都以资产为基础。(但倘说以经济关系为基础,那自然是对的。)希腊印度,都有文明,而繁盛时俱非在资产社会,他大概是知道的;倘不知道,那也是他的错误。至于产无者应该“辛辛苦苦”爬上有产阶级去的“正当”的方法,则是国中有钱的老太爷⾼兴时候,教导穷工人的古训,在实际上,现今正在“辛辛苦苦诚诚实实”想爬上一级去的“产无者”也还多。然而这是还没有人“把这个阶级观念传授了给他们”的时候。一经传授,他们可就不肯一个一个的来爬了,诚如梁先生所说“他们是一个阶级了,他们要有组织了,他们是一个集团了,于是他们便不循常轨的一跃而夺取权政财权,一跃而为统治阶级。”但可还有想“辛辛苦苦诚诚实实工作一生,多少必定可以得到相当的资产”的“产无者”呢?自然还有的。然而他要算是“尚未发财的有产者”了。梁先生的忠告,将为产无者所呕吐了,将只好和老太爷去互相赞赏而已了。 那么,此后如何呢?梁先生以为是不⾜虑的。因为“这种⾰命的现象不能是永久的,经过自然进化之后,优胜劣败的定律又要证明了,还是聪明才力过人的人占优越的地位,产无者仍是产无者”但产无阶级大概也知道“反文明的势力早晚要被文明的势力所服征”所以“要建立所谓‘产无阶级文化’,…这里面包括文艺学术”(29)。 自此以后,这才⼊了文艺批评的本题。 梁先生首先以为产无者文学理论的错误,是“在把阶级的束缚加在文学上面”因为一个资本家和一个劳动者,有不同的地方,但还有相同的地方“他们的人 ![]() ![]() ![]() ![]() ![]() ![]() ![]() ![]() ![]() ![]() ![]() ![]() ![]() 其次,梁先生说作者的阶级,和作品无关(31)。托尔斯泰出⾝贵族,而同情于贫民,然而并不主张阶级斗争;(32)马克斯并非产无阶级中的人物;终⾝穷苦的约翰孙博士,志行吐属,过于贵族。(33)所以估量文学,当看作品本⾝,不能连累到作者的阶级和⾝分。这些例子,也全不⾜以证明文学的无阶级 ![]() ![]() ![]() 其次,梁先生说“好的作品永远是少数人的专利品,大多数永远是蠢的,永远是和文学无缘”但鉴赏力之有无却和阶级无⼲,因为“鉴赏文学也是天生的一种福气”就是,虽在产无阶级里,也会有这“天生的一种福气”的人。(34)由我推论起来,则只要有这一种“福气”的人,虽穷得不能受教育,至于一字不识,也可以赏鉴《新月》月刊,来作“人 ![]() ![]() ![]() ![]() 又其次,梁先生最痛恨的是产无文学理论家以文艺为斗争的武器,就是当作宣传品。他“不反对任何人利用文学来达到另外的目的”但“不能承认宣传式的文字便是文学”(35)我以为这是自扰之谈。据我所看过的那些理论,都不过说凡文艺必有所宣传,并没有谁主张只要宣传式的文字便是文学。诚然,前年以来,国中确曾有许多诗歌小说,填进口号和标语去,自以为就是产无文学。但那是因为內容和形式,都没有产无气,不用口号和标语,便无从表示其“新兴”的缘故,实际上也并非产无文学。今年,有名的“产无文学底批评家”钱杏邨先生在《拓荒者》上还在引卢那卡尔斯基的话,以为他推重大众能解的文学,⾜见用口号标语之未可厚非,来给那些“⾰命文学”辩护。(36)但我觉得那也和梁实秋先生一样,是有意的或无意的曲解。卢那卡尔斯基所谓大众能解的东西,当是指托尔斯泰做了分给农民的小本子那样的文体,工农一看便会了然的语法,歌调,诙谐。只要看台明·培特尼(Demian Bednii)(37)曾因诗歌得到⾚旗章,而他的诗中并不用标语和口号,便可明⽩了。 最后,梁先生要看货⾊。这不错的,是最切实的办法;但抄两首译诗算是在示众,是不对的。《新月》上就曾有《论翻译之难》(38),何况所译的文是诗。就我所见的而论,卢那卡尔斯基的《被解放的堂·吉诃德》,法兑耶夫的《溃灭》(39),格拉特珂夫的《⽔门汀》(40),在国中这十一年中,就并无可以和这些相比的作品。这是指“新月社”一流的蒙资产文明的余荫,而且衷心在拥护它的作家而言。于号称产无作家的作品中,我也举不出相当的成绩。但钱杏邨先生也曾辩护,说新兴阶级,于文学的本领当然幼稚而单纯,向他们立刻要求好作品,是“布尔乔亚”的恶意(41)。这话为农工而说,是极不错的。这样的无理要求,恰如使他们冻饿了好久,倒怪他们为什么没有富翁那么肥胖一样。但国中的作者,现在却实在并无刚刚放下锄斧柄子的人,大多数都是进过学校的智识者,有些还是早已有名的文人,莫非克服了自己的小资产阶级意识之后,就连先前的文学本领也随着消失了么?不会的。俄国的老作家亚历舍·托尔斯泰和威垒赛耶夫,普理希文,(42)至今都还有好作品。国中的有口号而无随同的实证者,我想,那病 ![]() 但国中目前的一时现象,当然毫不⾜作产无文学之新兴的反证的。梁先生也知道,所以他临末让步说“假如产无阶级⾰命家一定要把他的宣传文学唤做产无文学,那总算是一种新兴文学,总算是文学国土里的新收获,用不着⾼呼打倒资产的文学来争夺文学的领域,因为文学的领域太大了,新的东西总有它的位置的。”(43)但这好像“中⽇亲善,同存共荣”之说,从羽⽑未丰的产无者看来,是一种欺骗。愿意这样的“产无文学者”现在恐怕实在也有的罢,不过这是梁先生所谓“有出息”的要爬上资产阶级去的“产无者”一流,他的作品是穷秀才未中状元时候的牢 ![]() ![]() ![]() ![]() 到这里,又可以谈到我的“硬译”去了。 推想起来,这是很应该跟着发生的问题:产无文学既然重在宣传,宣传必须多数能懂,那么,你这些“硬译”而难懂的理论“天书”究竟为什么而译的呢?不是等于不译么? 我的回答,是:为了我自己,和几个以产无文学批评家自居的人,和一部分不图“慡快”不怕艰难,多少要明⽩一些这理论的读者。 从前年以来,对于我个人的攻击是多极了,每一种刊物上,大抵总要看见“鲁迅”的名字,而作者的口吻,则耝耝一看,大抵好像⾰命文学家。但我看了几篇,竟逐渐觉得废话太多了。解剖刀既不中腠理,弹子所击之处,也不是致命伤。例如我所属的阶级罢,就至今还未判定,忽说小资产阶级,忽说“布尔乔亚”有时还升为“封建余孽”而且又等于猩猩(46)(见《创造月刊》上的“东京通信”);有一回则骂到牙齿的颜⾊。在这样的社会里,有封建余孽出风头,是十分可能的,但封建余孽就是猩猩,却在任何“唯物史观”上都没有说明,也找不出牙齿⾊⻩,即有害于产无阶级⾰命的论据。我于是想,可供参考的这样的理论,是太少了,所以大家有些胡涂。对于敌人,解剖,咬嚼,现在是在所不免的,不过有一本解剖学,有一本烹饪法,依法理办,则构造味道,总还可以较为清楚,有味。人往往以神话中的Prometheus(47)比⾰命者,以为窃火给人,虽遭天帝之 ![]() ![]() 但我自信并无故意的曲译,打着我所不佩服的批评家的伤处了的时候我就一笑,打着我的伤处了的时候我就忍疼,却决不肯有所增减,这也是始终“硬译”的一个原因。自然,世间总会有较好的翻译者,能够译成既不曲,也不“硬”或“死”的文章的,那时我的译本当然就被淘汰,我就只要来填这从“无有”到“较好”的空间罢了。 然而世间纸张还多,每一文社的人数却少,志大力薄,写不完所有的纸张,于是一社中的职司克敌助友,扫 ![]() ![]() 然而现在呢,这些东西,梁实秋先生是不译的,称人为“阿狗阿猫”的伟人也不译,学过俄文的蒋先生原是最为适宜的了,可惜养病之后,只出了一本《一周间》(58),而⽇本则早已有了两种的译本。国中曾经大谈达尔文,大谈尼采,到欧战时候,则大骂了他们一通,但达尔文的著作的译本,至今只有一种,(59)尼采的则只有半部,(60)学英德文的学者及文豪都不暇顾及,或不屑顾及,拉倒了。所以暂时之间,恐怕还只好任人笑骂,仍从⽇文来重译,或者取一本原文,比照了⽇译本来直译罢。我还想这样做,并且希望更多有这样做的人,来填一填彻底的⾼谈中的空虚,因为我们不能像蒋先生那样的“好笑起来”也不该如梁先生的“等着,等着,等着”了。 我在开头曾有“以硬自居了,而实则其软如棉,正是新月社的一种特⾊”这些话,到这里还应该简短地补充几句,就作为本篇的收场。 《新月》一出世,就主张“严正态度”(61),但于骂人者则骂之,讥人者则讥之。这并不错,正是“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虽然也是一种“报复”而非为了自己。到二卷六七号合本的广告上,还说“我们都保持‘容忍’的态度(除了‘不容忍’的态度是我们所不能容忍以外),我们都喜 ![]() ![]() ![]() 这一回,新月社的“自由言论”遭了庒迫,照老办法,是必须对于庒迫者,也加以庒迫的,但《新月》上所显现的反应,却是一篇《告庒迫言论自由者》(62),先引对方的 ![]() 所以,新月社的“严正态度”“以眼还眼”法,归 ![]() ①本篇最初发表于一九三○年三月海上《萌芽月刊》第一卷第三期。 ②《新月》月刊团体指新月社。参看本卷第8页注⑦。 ③争“言论自由”的文字指《新月》月刊第二卷第六、七号合刊(一九二九年九月)上刊载的胡适的《新文化运动与国民 ![]() ![]() ![]() ④梁实秋参看本卷第92页注③。他在《新月》第二卷第六、七号合刊发表的《论鲁迅先生的“硬译”》中写道:“曲译诚然要不得,因为对于原文太不忠实,把精华译成了糟粕,但是一部书断断不会从头至尾的完全曲译,一页上就是发现几处曲译的地方,究竟还有没有曲译的地方;并且部分的曲译即使是错误,究竟也还给你一个错误,这个错误也许真是害人无穷的,而你读的时候究竟还落个慡快。死译就不同了:死译一定是从头至尾的死译,读了等于不读,枉费时间精力。况且犯曲译的⽑病的同时决不会犯死译的⽑病,而死译者却有时正不妨同时是曲译。所以我以为,曲译固是我们深恶痛绝的,然而死译之风也断不可长。” ⑤《文艺与批评》鲁迅翻译的苏联文艺批评家卢那察尔斯基的论文集。一九二九年十月海上⽔沫书店出版。 ⑥仂句语法术语,指一个大句子中的小句子,现多称作“主谓词组” ⑦新月社的声明指《新月》创刊号(一九二八年三月)所载《新月的态度》。其中说:“我们这几个朋友,没有什么组织除了这月刊本⾝,没有什么结合除了在文艺和学术上的努力,没有什么一致除了几个共同的理想。” ⑧Proletary英语:产无者。下文的“普罗列塔利亚”是英语Proletariat的音译,即产无阶级。 ⑨《韦⽩斯特大字典》国美诺·韦⽩斯特(1758~1843)编辑的一部大型英语辞典,一八二八年初版。下面英文的意思是:产无者是最低阶级的公民,他们不是以财产而只是以生孩子为家国服务。 ⑩“舍密学”即化学。舍密是德语Chemie的音译,来源于希腊语Chemeia,意为“炼金术” ⑾沈从文湖南凤凰人,作家。凌叔华,广东番禺人,小说家。他们当时经常在《新月》上发表小说。后面提到的《搬家》,是凌叔华写的短篇小说。 ⑿闲话指陈西滢在《现代评论》“闲话”专栏上发表的文章,他后来结集为《西滢闲话》,一九二八年三月新月书店出版。 ⒀潘光旦(1899~1967)江苏宝山(今属海上)人,新月社成员。他曾 ![]() (14)⽩璧德参看本卷第92页注④。梁实秋在《新月》上经常介绍⽩璧德的人文主义理论,并将吴苾等人译的⽩璧德的论文编成《⽩璧德与人文主义》一书,于一九二九年一月由新月书店出版。 ⒂两首译诗指郭沫若译的苏联马林霍夫的《十月》(见一九二九年海上光华书局出版的《新俄诗选》),和苏汶译的苏联撒莫比特尼克的《给一个新同志》(见一九二九年⽔沫书店出版的波格丹诺夫《新艺术论》中的《产无阶级诗歌》)。 ⒃《史》指《史记》,西汉司马迁著。《汉》,指《汉书》,东汉班固著。《书经》,即《尚书》,是我国上古历史文件和部分追述古代事迹的著作的汇编。 ⒄唐译佛经,元译上谕我国自东汉时起,即开始了佛经的翻译工作,到唐代有了新的发展,其中最著名的是玄奘主持译出的佛经七十五部,一三三五卷。元朝统治者曾強制规定诏令、奏章和官府文书都必须使用蒙文,而附以汉文的译文。唐代和元代这类翻译多为直译,保存了原文的一些语法结构,有的词还用汉语音译,对当时及后来的汉语词汇和语法,都产生过不小的影响。 ⒅“于我如浮云”语见《论语·述而》。含有轻视、无关的意思。 ⒆厨川⽩村(1880~1923)⽇本文艺评论家。著有文艺论文集《出了象牙之塔》和《苦闷的象征》等。 ⒇《古文观止》清代康熙年间吴楚材、吴调侯编选的古文读本,收⼊先秦到明代的散文二二二篇。 梁实秋这段话的原文如下:“产无阶级文学理论方面的书翻成中文的我已经看见约十种了,专门宣传这种东西的杂志,我也看了两三种。我是想尽我的力量去懂他们的意思,但是不幸的很,没有一本这类的书能被我看得懂。內容深奥,也许是;那么便是我的学力不够。但是这一类宣传的书,如什么卢那卡尔斯基、蒲力汗诺夫、婆格达诺夫之类,最使我感得困难的是文字。其文法之艰涩,句法之繁复,简直读起来比读天书还难。宣传产无文学理论的书而竟这样的令人难懂,恐怕连宣传品的资格都还欠缺,现在还没有一个国中人,用国中人所能看得懂的文字,写一篇文章告诉我们产无文学的理论究竟是怎样一回事。我现在批评所谓产无文学理论,也只能 ![]() (22)婆格达诺夫(1873~1928)通译波格丹诺夫,苏联唯心主义哲学家。曾一度加⼊布尔什维克,一九一八年提出所谓“产无阶级文化”的主张。他的《产无阶级诗歌》、《产无阶级艺术的批评》、《宗教、艺术与马克斯主义》等三篇论文曾译成英文,载英国伦敦《劳动月刊》,后由苏汶译成中文,加上画室译的《“产无者文化”宣言》,辑为《新艺术论》,于一九二九年由⽔沫书店出版。 (23)托罗兹基即托洛茨基。他的《文学与⾰命》,曾于一九二五年国美纽约际国出版社出版英文版,后由李霁野、韦素园译成中文,于一九二八年二月由京北未名社出版。 (24)吴稚晖(1865~1953)名敬恒,江苏武进人,国民 ![]() (25)梁实秋这段歪曲阶级斗争的话,见于《文学是有阶级 ![]() ![]() ![]() ![]() (26)格里莱阿(G.,Galileo,1564~1642)通译伽俐略,意大利物理学家、天文学家。一六三二年他发表《关于两种世界体系对话》,反对教会信奉的托勒密的地球中心说,证实和发展了哥⽩尼的地球围绕太 ![]() (27)达尔文(C.R.Darwin,1809~1882)英国生物学家,进化论的奠基者。他在一八五九年出版的《物种起源》一书中,提出以自然选择为基础的进化学说,摧毁了各种唯心主义的神造论、目的论和物种不变论,给宗教神学以沉重打击。因此曾受到教权派和巴黎科学院的排斥和歧视。 (28)卢梭又译卢 ![]() ![]() ![]() (29)这些话也见于《文学是有阶级 ![]() (30)这些话也见于《文学是有阶级 ![]() ![]() ![]() ![]() ![]() ![]() (31)梁实秋在《文学是有阶级 ![]() ![]() (32)托尔斯泰指列夫·托尔斯泰。他出⾝于贵族地主家庭。他的作品无情地揭露沙皇制度和资本主义势力的种种罪恶,同时又宣扬道德的自我完善和“不用暴力抵抗琊恶” (33)约翰孙(S.Johnson,1709~1784)英国作家、文学家。出⾝于书商家庭,早年靠卖文为生。后因独力编撰第一部《英语辞典》,受到皇室的赏识,被授予府政年金。从此成了“名流”进⼊资产阶级上层社会。 (34)这里所引也见《文学是有阶级 ![]() ![]() (35)这里所引也见《文学是有阶级 ![]() (36)钱杏邨(1900~1977)笔名阿英,安徽芜湖人,文学家,太 ![]() ![]() (37)台明·培特尼(1883~1945)通译杰米扬·别德內依,苏联诗人。在苏联国內战争时期,他曾写了不少歌颂⾰命、讽刺敌人的政治鼓动诗。一九二三年四月全俄央中执行委员会主席团曾授予他红旗勋章(即⾚旗章)。 (38)《论翻译之难》指胡适的《论翻译》一文,载《新月》第一卷第十一期(一九二九年一月),其中有“翻译是一件艰难的事,谁都不免有错误”的话。 (39)法兑耶夫(1901~1956)通译法捷耶夫,苏联作家。著有长篇小说《毁灭》、《青年近卫军》等。《毁灭》曾由鲁迅译成中文,从一九三○年一月起在《萌芽月刊》上连载,题为《溃灭》;一九三一年以“三闲书屋”名义出版单行本,改题为《毁灭》。 (40)格拉特珂夫(1883~1958)苏联小说家,著有《⽔门汀》,又译《士敏土》,通译《⽔泥》,是他描写苏联经济复兴的长篇小说。 (41)“布尔乔亚”的恶意钱杏邨在《国中新兴文学中的几个具体的问题》中,说鲁迅、茅盾等对“口号标语文学”的批评,是“国中的布尔乔亚的作家”对“普罗列塔利亚文坛”的“恶意的嘲笑”布尔乔亚,法语波urgeoisie的音译,即资产阶级。 (42)亚历舍·托尔斯泰(1883~1945)、普理希文(1873~1954),都是在十月⾰命前即已成名,⾰命后仍继续创作活动的作家。 (43)这些话,也见于《文学是有阶级 ![]() (44)“艺术之宮”成仿吾在《创造》季刊第二卷第二期(一九二四年一月)《〈呐喊〉的评论》中说:鲁迅的历史小说《不周山》(后改名为《补天》)“虽然也还有不能令人満⾜的地方”却是表示作者“要进而⼊纯文艺的宮庭”的“杰作” (45)“太 ![]() ![]() (46)“猩猩”之说,见《创造月刊》第二卷第一期(一九二八年八月)杜荃(郭沫若)的《文艺战线上的封建余孽》一文,其中说鲁迅过去和陈西滢、长虹的论战“是猩猩和猩猩战”下文所说“骂到牙齿的颜⾊”参看本卷第118页注⑥。 (47)Prometheus普罗米修斯,希腊神话中造福人类的神。相传他从主神宙斯那里偷了火种给人类,受到宙斯的惩罚,被钉在⾼加索山的岩石上,让神鹰啄食他的肝脏。 (48)《文艺政策》鲁迅一九二八年翻译的关于苏联文艺政策的文件汇集,內容包括《关于对文艺的 ![]() ![]() ![]() (49)郑伯奇(1895~1979)陕西长安人,作家,创造社成员。当时他在海上开设文献书房。 (50)Hauptmann霍普特曼(1862~1946),德国剧作家。Gregory夫人,格列⾼里夫人(1852~1932),爱尔兰剧作家。 (51)《文艺生活》创造社后期的文艺周刊,郑伯奇编辑,一九二八年十二月在海上创刊,共出四期。 (52)所谓“投降”之说,见于一九二九年八月十九⽇海上小报《真报》所载尚文的《鲁迅与北新书局决裂》一文,其中说鲁迅在被创造社“批判”之后“今年也提起笔来翻过一本⾰命艺术论,表示投降的意味。” (53)“方向转换”《拓荒者》第一期(一九三○年一月)所载钱杏邨《国中新兴文学中的几个具体的问题》中说:“…就是现在‘在转换中’的鲁迅吧,也写过‘文笔的拙劣不如报纸的新闻’这一类的讽刺。”《现代小说》第三卷第三期(一九二九年十二月)所载刚果伦的《一九二九年国中文坛的回顾》中也说:“鲁迅给我们的只是他转换了方向以后的关于普罗文艺的译品。” (54)片冈铁兵(1894~1944)⽇本作家。他曾在一九二四年创办《文艺时代》杂志,从事所谓“新感觉派”文艺运动,一九二八年后一度转向进步的文艺阵营。 (55)“阿狗阿猫”一九三○年一月八⽇《申报·艺术界》(国民 ![]() ![]() (56)蔵原惟人⽇本文艺评论家。 (57)蒋光慈的这些话,见他在《拓荒者》第一期(一九三○年一月)发表的《东京之旅》。 (58)《一周间》以苏联国內战争为题材的中篇小说,苏联里别进斯基作,蒋光慈译。一九三○年一月海上北新书局出版。 (59)达尔文的学术著作,当时我国只有马君武译的《物种原始》(即《物种起源》)一种,一九二○年海上 华中书局出版。 (60)尼采的著作,当时我国只有郭沫若译的《查拉图司屈拉钞》的第一部,一九二八年六月创造社出版部出版。 (61)“严正态度”指新月社在《新月》第一卷第一号(一九二八年三月)发刊辞《新月的态度》中所表示的态度。他们提出所谓“健康”和“尊严”的“两大原则”认为当时一切进步的和⾰命的文艺,都是和他们“所标举的两大原则——健康与尊严——不相容的”在该刊第二卷第六、七期合刊(一九二九年九月)的《敬告读者》中,又说“我们的立论的态度希望能做到严正的地步” (62)《告庒迫言论自由者》罗隆基作,载《新月》第二卷第六、七期合刊(一九二九年九月)。 wWW.bB mXs.cC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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