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革命之路》第3节及《革命之路》最新章节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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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毛小说网 > 综合其它 > 革命之路 作者:理查德·耶茨 | 书号:42258 时间:2017/9/28 字数:1374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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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尖锐的金属器械的轰鸣声把他从睡梦中惊醒。他先是试图躲开这噪声的打扰,让自己重新回到刚才那个还没有结束的梦境当中去。然而那刺耳的噪声还是不依不饶地响起,直到他在![]() 现在已经是星期六上午十一点多了,他鼻子堵得很厉害,头也非常痛。舂天的第一只苍蝇在威士忌酒杯里爬着,杯子旁边竖着一个空酒瓶。看到这些,他想起昨晚发生了什么:他一个人坐在 ![]() 他吃力地坐起来,顺手拿起袍浴。接着他走到窗户看出去,原来是爱波费劲地推动着那台破旧的机器。她⾝上穿了一件男式衬衫和一条非常宽大的 ![]() 弗兰克来到浴室里,用⾜够的冷⽔、牙膏和面巾纸来使大脑恢复正常的状态。他鼻子慢慢畅通了,面上肌⾁也开始受到控制。但他对他的手却无能为力。它们惨⽩而浮肿,好像骨头都移位了。他一握拳头,酸疼一路蔓延到膝盖上。他那断裂的指甲永远长不回原来的样子。看到这个惨状,他恨不得重重一拳打在面前的洗脸池上。他联想到了⽗亲的双手,同时想起了割草机、头疼和 ![]() 弗兰克的⽗⺟亲过世好几年了,弗兰克有时候会很苦恼自己不能记清他们的脸。如果没有照片的帮助,单凭记忆弗兰克只能想起来他⽗亲是一个有点歇顶,眉⽑很浓密的男人。他的嘴只有一个形状,不是表现狂躁,就是表现愤怒。他的⺟亲戴着一副无边框眼镜,头发别着发兜,嘴 ![]() 只有⽗亲的手才跟"疲惫"扯不上关系。无论多长时间过去,无论弗兰克有多善忘,⽗亲的手一直深深地刻在他脑海里。 "掰开!"这是他最早的记忆之一。⽗亲让弗兰克掰开他捏紧的拳头,他年小力弱,双手使尽全力也无法掰开一个指头,这时⽗亲的笑声便会在厨房里响起来。弗兰克嫉妒的不仅仅是⽗亲手上的力量,还有他运用自己双手时的坚定和敏感——它握着一样东西的时候有什么感觉,它会表现出来;以及当厄尔·惠勒用手去使用什么东西的时候,那种 ![]() ![]() ![]() ![]() ![]() 但是,即便在当时和往后的⽇子,即便在独居贝休恩大街的叛逆岁月,当⽗亲已经衰退成一个狂躁易怒、看着《读者文摘》就会睡着的老笨蛋,他依然认为⽗亲的手有着某种独特美好的品质。当他⽗亲在病 ![]() ![]() "说真的,我觉得精神病医生会在我⾝上找到很多乐趣的,"弗兰克喜 ![]() 从爱波告诉他的那些 ![]() "我想我妈妈在医院生下我以后,就直接送到了玛丽姨妈家,"爱波说,"除了玛丽姨妈,我不记得五岁之前还跟谁生活过,后来我又分别寄居在另外几个姨妈或者是我妈妈的朋友家里,直到最后我来到拉伊区的克莱尔姨妈家。"爱波的⽗亲1938年在波士顿的一家旅店里开 ![]() "我的上帝啊。"弗兰克第一次听到这件事的时候说。那是一个烦躁的夏夜,在贝休恩公寓里。他摇着头,不过心里并不确定,他到底是为了她的不幸而伤感,还是嫉妒她的经历比自己的更有戏剧 ![]() 爱波耸耸肩,撇了撇嘴。后来弗兰克才确定,他不喜 ![]() "噢,别这么说。你怎么能说"一直很恨她"呢?我的意思是说,或许现在你会这么看,当你回想的时候,但是在过去那么多年当中,她应该还是给过你那些感觉吧,你知道的,像爱啊,全安感啊,还有别的什么。" "没有。那时候我唯一开心的事情,就是我的⽗亲或是⺟亲偶尔回来探望我一次。他们才是我真正爱的人。" "但是他们很少去看你啊。在当时那种关系下,你应该不会有特别強烈的把他们视为你⽗⺟的感觉,因为你甚至不了解他们。那你怎么爱他们呢?" "我就是爱他们,就是那样。"她开始把那些散在 ![]() ![]() "嗯,好吧,我同意,"弗兰克让步,"或许他们确实很浪漫吧,他们可能非常有魅力非常引人注目。但我说的不是那些,我现在说的是爱。" "我说的也是爱。我确实爱他们。"爱波一边扣上首饰盒的锁,一边说,然后陷⼊深深的沉默中,以至弗兰克认为这个话题已经结束了。他决定中止这个话题,至少现在什么都别说了。这个夜晚太热,不适合争论。但爱波不那么想。她依然在思索,并且小心地组织词语,以便准确地表达自己的意思。她终于开始说话的时候,看上去就像照片里的小女孩。这让弗兰克为自己感到羞聇。"我爱他们的⾐着,我爱他们说话的方式,我爱听他们跟我说关于他们的生活。" 除了把她搂在怀里,弗兰克没别的事可做了。他怜惜她得到的太少,心里默默作出一个庄重的承诺:不再蔑视这一切。 虽然这个承诺没多久就被打破了。 餐桌上有牛 ![]() ![]() ![]() "我就待一会儿。"她大声说,手里抱着一个硬纸盒子,里面装満了泥土和轻轻摇摆的植物幼苗。"我过来是给你们送这个的,一盒蝎子草。你们可以种在车道周围那些岩石多的地方。咦,你看来不太舒服。" 弗兰克一边用双手接过盒子,一边用一只脚抵住门方便她进来,⾝体扭成了一个很难看的势姿。当他对她微笑时,发现那张涂着厚厚粉底的脸靠得很近。她的妆像是很不耐烦地胡 ![]() ![]() ![]() "我觉得这就是你们车道需要的东西,你说呢?"她说,"你以前种过这样的植物吗?如果你想在路面上覆盖点绿草什么的,它就是你最好的选择了,即使在酸 ![]() "嗯,"弗兰克说,"那太好了,真是多谢您了,吉文斯太太。"两年前她就要求他们叫她海伦,可是他的⾆头就是发不出这两个音节。通常他选择不称呼她,然后用友善的点头和微笑来遮盖过去。长此以往,她似乎习以为常,也不称呼他了。现在她那双总是不会闲下来的小眼睛留意到爱波一个女人在外面割草,而他则一个人穿着袍浴在厨房里闲晃。两人在不寻常的客套中相顾微笑。他关好门,顺便调整了一下怀抱里的盒子,泥土撒落到他裸露着的脚踝上。 "那么,我们应该怎么弄它呢?"他问,"我是说,该怎么栽种,照顾它生长什么的。" "嗯,其实 ![]() "哦,石榴花,"他 ![]() "不用了,谢谢。"吉文斯太太倒退了四五尺,那架势像是他拿着一方脏兮兮的手帕还非要她拿着擦鼻子。然后,在那个她感到全安的位置上,她 ![]() ![]() ![]() ![]() 很快割草机的声音停止了,远远传来爱波的声音:"你说什么?" "我说,我们喜 ![]() 直到她听到爱波含含糊糊地说"噢——谢谢海伦"后,吉文斯太太的表情才松弛了下来。她转过⾝,面向仍在笨手笨脚地抱着硬纸盒子的弗兰克。"你 ![]() ![]() "嗯,谢谢。其实,我想大家普遍认为表演并不怎么好。我是说,大部分人好像是这么想的。" "哦,不,表演 ![]() "他叫坎贝尔,是的。但我觉得他没有比其他人差。当然,他有些部分做得不好。"弗兰克觉得有必要在吉文斯太太面前为坎贝尔辩护,因为她总是不露痕迹地轻视着⾰命山庄这一带的人。 "嗯,我想你说得没错。我有点意外没在演出班子里看到克兰德太太——他们姓什么来着,哦对了,坎贝尔,是吧?不过当然,我想她应该是没有时间吧,需要照看那么多小孩。" "她在后台帮忙,"弗兰克调整了一下盒子在手上的位置,这样可以让沙土少掉落一些,"事实是,她在这件事情上非常活跃。" "嗯,我明⽩了,而且我能想象到。她是那么友善,那么愿意帮助别人。那好吧,那我…"她终于迈向她的汽车,"那我就不打扰你了,"这时候,像往常那样,她又加了一句,"哦对了,我刚刚想起来还有件事要说的。"每次她这么说的时候,所谓的"还有件事"其实就是她到访的目的。现在她犹豫着,显然在考虑该不该把话说出来;然后她的表情说明,在这个气氛底下她决定先不说。不管是什么,总之还是等别的时机吧。"那好,我先走了。我很喜 ![]() "哦,谢谢,其实到现在为止我还没有修出多少呢。" "嗯,我知道,"她安慰着他,"这可不是什么容易的活。"说完她用哼小曲一样的语调跟他说了再见,爬上她的车,然后慢慢开走了。 "妈妈,看爸爸手里拿的什么啊?"詹妮弗叫道,"是吉文斯太太送来给我们的。" 四岁大的迈克尔也跟着喊了起来,"是一盆花,是花吧,对吗?" 孩子们越过草地奔向他,而爱波却缓慢沉重地拉动割草机,下 ![]() "盒子漏了。"詹妮弗说。 "我知道盒子漏了。你能安静一会儿吗,听着,"他转向爱波,不过眼睛并没有直视着她,"你能不能告诉我这玩意儿怎么处理?" "我怎么知道?这是什么啊?" "我不知道这他妈是什么。好像是欧洲石榴花还是什么东西。" "欧洲石榴花?" "哦不对,等我想想啊。它是有点像石榴花,只不过它的花是粉⾊的而不是⻩⾊的。要不就是⻩⾊而不是粉⾊。我还以为你什么都知道。" "你怎么会这样想?"她走近去看,手指拨弄着其中一 ![]() 他的脑子里一片空⽩。"哦等等,对了,它好像是叫蝎子草,要不,要不就是椰子草,嗯对,我很肯定就是叫椰子草,"他 ![]() ![]() ![]() ![]() 孩子充満期待的眼睛一会儿看看⽗亲,一会儿看看⺟亲。詹妮弗开始有点焦虑了。 爱波把手伸进 ![]() 他臂弯里的植物微微抖动,"你能不能放松点。我一早起来连杯咖啡都没来得及喝,而且我——" "噢很好。我该怎样摆弄这玩意儿?下次见到那个女人我该怎么说?" "你想说什么狗庇东西就说什么吧,"弗兰克控制不住了,"或许你可以告诉她,以后他妈的少管闲事。" "爸爸,不要大喊大叫。"詹妮弗穿着沾上了草的球鞋上蹦下跳,摇动着手,并哭了起来。 "我没有喊叫,"弗兰克竭力控制住语气,像是自己真的没有发怒一样。小丫头安静了下来,把拇指伸进了嘴里昅 ![]() ![]() 爱波叹了口气,然后用手拨弄了一下头发。"好吧,那就先放在地窖里吧。我们至少可以把它扔到一边,眼不见为净。然后你最好穿上⾐服,差不多是时候吃午饭了。" 弗兰克按她说的把盒子搬到了地窖里,狠狠扔在地上,砸出了一声沉沉的闷响。接着他把它踢到一个角落里,把大脚趾都踢疼了。 整个下午弗兰克都在修筑草地里的那条石头小路,⾝上穿的是以前的军装长 ![]() 不过尽管如此,挨过开工后那一小会儿的烦闷和晕眩之后,他开始喜 ![]() ![]() ![]() ![]() "爸爸,我们来帮忙,好吗?"詹妮弗说。两个孩子坐在了他⾝边的草地上。金⻩⾊的太 ![]() ![]() "噢,当然。" "嗯,因为你喜 ![]() "我当然喜 ![]() "爸爸,"迈克尔问,"为什么铲子会有火星啊?" "因为它撞到了岩石上面,钢铁击撞岩石的时候,就会有火星。" "那你为什么不把岩石挖出来呢?" "我就是要把岩石挖出来。你们别靠这么近,不然可能会受伤的。" 那块大硕的岩石终于离开了土坑。弗兰克费力地把它抱起来搬到一边,然后跪下来用双手挖动土坑里的碎石头和泥土,直到整个土坑的深度、宽度和形状看起来合意为止。接着他把石块放到里面并且稳固好,这样这一级台阶就算是完成了。这时一群小昆虫绕着他的脑袋飞,当它们在眼前闪过时带来一阵庠庠的眼花缭 ![]() "爸爸,"詹妮弗说,"为什么妈妈睡在沙发上啊?" "我也不知道,可能她就是想去那里睡吧。现在我要再搬一块石头过来,你们俩待在这里别 ![]() 在走向屋后小树林的路上,弗兰克越想越觉得,刚才他给出的答案是最诚实谨慎的了。她就是想去那里睡,这难道不是唯一的原因吗?在他看来,她这辈子做任何事情都出于自私任 ![]() "当你和和气气的时候,我很爱你。"在结婚之前她曾经跟他这么说过,这让他很生气。 "看在上帝的分上,你不能这么说话。你不能只在一个人和气的时候爱他。你难道没有意识到,那就像是在说,你想从我这得到什么吗?"已经半夜了,两人站在第六大街上,他把她拥在臂弯里,两手伸进她的大⾐,牢牢地贴在她两边温暖的肋骨上,"你要么就爱我,要么不爱我,你必须做一个决定。" 噢,她确实做出了决定。在贝休恩大街爱的气息里,做这个决定不难。当时他们裸着⾝体骄傲地走在公寓的地毯上, ![]() ![]() ![]() ![]() ![]() 很快两人之间就发生了一件不该发生的事。他们本来做好了长远的计划,打算要两个孩子成为一个四口之家,然而她第一次孕怀却比计划早了整整七年。如果在这事发生之前他⾜够了解她的话,他本来有可能猜到她会用什么样的态度来对待这件事。当时他们离开诊所乘搭着闷热的共公汽车,弗兰克完全陷⼊黑暗中。她⾼抬着头,像是在表达震惊、不信任、愤怒,又或者是责备,可能是这几种情绪中的一种,也有可能是全部,还有可能什么都不是。他紧紧靠在她⾝边,⾝上不停在冒汗,脸上还竭力展露出微笑。他不停思考着可以跟她说什么,但是心里很明⽩现在一切都弄糟了。听到意外孕怀的消息,就算你觉得惊慌多于惊喜,那也应该由两人共同去分担啊。你老婆不应该给你脸⾊看,你不应该想方设法去讨好她,说点笑话或抓紧她的手什么的,就像你害怕她会在这个非常时刻蒸发掉。这他妈的出了什么问题? 一个星期后,弗兰克回到家发现爱波在房间里踱步,双臂 ![]() ![]() "弗兰克,你听我说。在我说完之前请你不要打断我。"她的声音带着一种古怪的僵硬,就像她已经排练了好几次,以便能一气呵成地把话说完。她说她在戏剧学院认识一个女孩,从她⾝上她知道了一种万无一失的流产办法。这办法很简单:等到合适的时间,第三个月结束的时候,找一支消毒过的橡胶昅 ![]() 他的 ![]() ![]() "看在上帝的分上,你别傻了。你是想把自己弄死吗?你说的这些我不想听。" 她沉静地叹了口气:"那好吧,弗兰克。在这种情况下你没必要听我说什么。我告诉你只是因为,我本来以为你会帮助我。显然,我应该早就料到你的反应。" "你给我听着!听着!如果你这么做…你敢这么做的话,我向上帝发誓我会…" "哦,你会怎么样?你会离开我?这是什么意思,威胁?还是承诺?" 争吵持续了整个晚上。两个人怒吼,扭打,摔椅子,从屋里闹到屋外到楼下到大街上("从我⾝边滚开!滚开!"),两人闹到一片废品回收场的⾼篱笆旁,直到那里睡着的一个醉鬼盯着他们看,两人才悻悻然回家去。今天弗兰克靠在树上忍受着小虫子的叮咬时,他还能感受到那时的暴怒和难堪。最后解救了他,让他现在能抬起石头,并充満尊严地让它咆哮滚动的是,第二天他赢了。争吵过后的第二天,她扑到他的怀里啜泣,告诉他她愿意接受他的看法。 "我知道,我知道,"她埋首在他的衬衫里轻声细语,"我知道你说的是对的。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爱你,我会给他取名叫弗兰克,然后送他去上大学,以及做一切该做的事。我答应你,我答应你。" 在弗兰克的生命中,还没有任何时候比那一刻更能证明他的男子气概,如果这需要证明的话。他搂着怀里那个驯服顺从的女人,告诉她:"哦,亲爱的,我亲爱的宝贝。"而她答应会为他生孩子。当弗兰克顶着太 ![]() ![]() ![]() 而我 ![]() ![]() "爸爸,你又在敲打岩石么?" "这次不是,这次是树 ![]() 弗兰克跪在草地上,把搬来的石块慢慢挪进挖好的坑里,但总是放不稳。它有些摇摇晃晃,而且比计划的位置⾼出了大约三英寸。 "太⾼了一点,爸爸。" "我知道,宝贝儿。"他吃力地把石头重新挖出来,然后试着铲除树 ![]() ![]() "宝贝儿,我说了你不要靠这么近。你又把我挖出来的泥土踢回洞里面了。" "我是在帮你啊,爸爸。"詹妮弗显得吃惊又委屈。弗兰克意识到她可能马上又要哭了,于是立刻把声音庒得很低很温柔,"好吧,孩子们,你们⼲吗不去找别的事情做?你们有整个院子可以玩啊。快去吧,现在,我这边需要帮忙的时候再叫你们。" 孩子们没几分钟又回来了,而且还是坐在离弗兰克很近的地方,小声地说着话。此时弗兰克已经累得晕乎乎,汗⽔模糊了他的视线。他把铁锹举得很⾼,然后用尽全力铲向树 ![]() ![]() ![]() ![]() ![]() ![]() 迈克尔跳着扭着,用双手抓住 ![]() ![]() "我一遍又一遍地告诉你们,让你们走开,一遍又一遍,"弗兰克挥着手解释道,"我告诉你靠得太近的话会出问题的,我说了吧?我说了吧?现在给我滚蛋,都给我滚蛋。" 他不用说孩子也会马上走开。两个孩子朝草地的另一边走去,边迈步边哭,还时不时回头看着他,眼里満是委屈和责备。看着他们的时候,有那么一会儿弗兰克心软了,他想追上去道歉,甚至跟着他们一起流泪,不过他还是強迫自己捡起铁锹重新开始砍挖那顽固的树 ![]() 当他抬起头来的时候,他看到爱波已经从厨房门口走出来,站在房子的一边,两个孩子奔向她,并且把脸埋在她的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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