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的就是心跳》第一章及《玩的就是心跳》最新章节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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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毛小说网 > 综合其它 > 玩的就是心跳 作者:王朔 | 书号:43272 时间:2017/11/5 字数:1194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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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我和几个朋友打了一宿牌。前半夜我倍儿起“点”一直浪着打。后半夜“点”打尽了,牌桌上出了偏牌型,铁牌也被破得稀哩哗啦,到早晨我第一个被菗“立”了。我走开想眯一会儿,可脑子![]() 电报是从南方一个城市打来的,內容是“我友某某偕某某乘某⽇某次列时车到京新婚旅行望接望热款待如款待我本人”落款“明松” 我撂下电话就冲拿着一手“拒人”牌美滋滋地边喝茶边劝要“推”牌的庄家“打下去” 的吴胖子抱怨:“准又是你⼲的屎事,你在外地 ![]() “别赖我,啊,”吴胖子问清了电报落款说“我哪认识过敢叫‘明松’的人。你自己一出门就瞎宿舍瓷,逮谁给谁留地址,是人不是人就跟人家拍 ![]() 我问在座的几位谁还记得“明松”是谁,大家都说不知道。“哪有好人叫这种名字。” 刘会元一边凸着牌一边说“明松不认得,‘明灯儿’倒认识几个。” 大家乐:“爱谁谁谁吧,甭搭理他完了。” “那哪成?”我说“还不知道新娘子长什么模样哪能就完了?” “黑心!”大家说“——狠!” 我乐着去找列车时刻表,查出那次列车到站时间——还有一小时就到了,忙去穿鞋换⾐服。 “要是有人或电话找我就说大帅康临时有个会我去了,有事到那儿找我。” “⽪ ![]() “要是男的我们给丫打出去,要是女的我们可就当场没收。” 我在鞋盒子盖上写了几个耝字,全是方言。举着它 ![]() ![]() ![]() ![]() 他指点我去看一下车站悬挂的到站列车时刻表,我才发现我在家看的那本列车时刻表是过期的,按新的刻表,我接的那班车还有两个小时才到站。 两个小时比较讨厌,如果回家的话到家 ![]() 桌上堆着一摞摞油腻腌的剩碗盘,汤菜汁漫席横流,那股味一掀棉帘子能顶人一跟头。于是我坐了一站车,到崇文门一带的繁华街面找馆子文儿的馆子这时候人也很多,但秩序井然,餐具和食物也还大致⼲净,价格称贵但看上去起码不恶心不熏脑浆子,我在一家店堂明亮温暖的快餐店吃一盘所所谓的意大利面条,喝了碗所谓的国美汤,然后买了罐真正的国中啤酒坐在靠窗的座位泡时间。邻座一伙也在喝酒泡时间的男女中的一个男的冲我点头,我也冲他点头,他拉开一张空椅请我过去,我端着自己的酒笑着走过去坐在他们一桌冲所有人点头。 “你最近⼲吗呢?”那男的笑着问我。 “没⼲嘛印度洋没事。”我也笑着问他“你⼲吗呢?” “也没事。”那男的说“好久没见,听说你最近一直在南边。” “喔喔。”我含糊其辞地应着,盯着同桌一个颇有姿⾊的姑娘看,她正跟旁边一个大胡子男人调笑。 “听说你发了,大把的钱。” “没有没有。”我看第二个姑娘,觉得她长相一般。 “发了就发了嘛,别不好意思。” “哪儿的话,发了成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倒想发,发了我还在这儿坐着?”第三个姑娘象个冻柿子霜里透红。 “你这人没劲,跟哥们儿不说实话。” “真的真的。”我收回目光,看那男的。 “人家都见你了,拎着一⽪包钱在广州房开间,就上个月,是不是谭丽?”那男的对那个颇有姿⾊的姑娘说。 那姑娘正眼瞧瞧我:“你就是万言。” “这倒没错时我嬉⽪笑脸。 那姑娘没笑, ![]() “不就是那老爷们儿吗?” “你,他净打岔。”那姑娘笑着对其他人说“我没法跟他说话,人家是女孩子,什么老爷们儿。” “你净打岔,忒不地道。” “不是不是。”我盯着谭丽笑着说“怎么着,她说她认识我?那你带她来找我玩呀,我们 ![]() “你们那么 ![]() 我也暖昧地冲她笑:“你不一定非得叫上她,自己来也行。” “哟,这就直接开 ![]() 谭丽笑着瞟大胡子一眼,大胡子正跟柿子说笑。“我去你那工⼲吗?我又不认识你。” “一回生二回 ![]() “嘻,真可怕。” “可怕什么,咱们就这么定了。一会儿咱俩走,他们爱⼲嘛⼲嘛去。” 谭丽笑得什么似的,既不答应也不拒绝,蛮国致地跟我逗,我们逗了一会儿,又聊了会儿别的,那帮人起⾝要走。谭丽站起来冲我笑着说:“走了,以后见。” “不跟我走了?不走算了,回见,别忘了我,每天觉睡前闭眼想想。” “你 ![]() “没错,真让你猜着了。”我笑着冲她摆摆手。那帮人可能 ![]() 街上刮着強劲的风,路面被刮得⼲⼲净净,行人都穿得很严实,捂着帽子戴着口罩只露出一双眼睛忽的确走着。冬⽇苦短,天已经昏暗了,路亮但街边的商店都开了灯。我在街上顶风走了会儿发觉坚持不了,便拐胡同去找一个朋友。朋友不在家敲了半天门人答应。我又出了胡同,钻进街边一家个体饭馆用很长时间吃了碗面疙瘩,他们管这种面疙瘩叫“⽔饺” 我再次来到大街,天已经完全黑了,一些商店的霍虹灯远远近近地闪烁,更多的商店关了门。下班的人嘲已过,街上很冷清。我步行到东单路口,这儿热闹些,长安街上灯火通明,数条车龙相对川流。我看到一个大房子的门口张灯结彩,人头攒集,便信步走过去。我记得这是家菜市场,心下纳闷离舂节尚有二月余,为何此刻便通宵抢购年货。待走上近前,看清那些⾐着华丽的男女并听到音乐传出明⽩过来这儿改舞场了。我看到一个朋友正站在菜场门口一边大声和把门的小伙子说笑一边数着人往里带朋友,忙凑上去跟他打招呼,他在我背上拍了一巴掌把我拍了进去。 菜场里那些⽩瓷砖的⽔产品的池子和⽔泥⾁困已撤去鱼、⾁,摆上饮料在卖。乐队坐在蔬菜框台后面演奏。菜场上空拉了五彩纸带,悬了一些灯炮,倒也喜兴。成对的男女穿梭在鱼池子之间翩翩起舞,表情幸福。旁边的 ![]() ![]() 我和几个没舞伴的朋友结伙満场找单⾝姑娘搭讪,见一个袅娜些的就说:“你太不讲理了。”若那姑娘回头,我们就接着说:“你长成这样还让不让我们这种相貌的人活了?”一般姑娘听到这么漂亮的恭维很少有不动容的,特别是那些实长得并不必然 ![]() “我也豁出去⾼攀一回。”十个有十个立马起⾝扑过来,随你带她到哪个柜台旮旯去,怎么下套怎么钻时我们转了一圈,颇有斩获,大伙儿全找到了不如意的舞伴。我虽不跳舞,也玩得蛮⾼兴,和一个胖姑娘打了半天岔,说她特象赫本。一帮⽩带舞伴其中不乏漂亮妞的 ![]() ![]() ![]() ![]() 我一个人躲到一边找了张椅子坐下来闷闷地菗烟,透过站在面前的人群⾝体 ![]() 一个遥遥望欠面部极富雕塑感的姑娘独自坐在菜场另一端僻静的角落,在人圈外静静地观舞,仿佛置⾝喧闹之外。舞场的灯光、音乐、舞步瞬息万变,唯她一动不动。我起⾝向她走去,愈走近愈觉其神采飘逸,在这鱼腥⾁臭的场合令人精神为之一慡。她注意到我向她走来,眼睛闪闪发亮。我在她⾝边站定,对她说:“瞧这帮人那醉生梦死的子。”她粲然一笑,犹如嘲⽔退去露出礁耳,我看到红粉的牙 ![]() 我把胖姑娘安顿在楼前小松林里,指着楼上唯一亮着灯的那扇窗户对她说:“灯一灭,你就上来。”我得先把那帮玩牌的请走。 “我冷。”胖姑娘娇滴滴地说“一起上去怕什么?” “你不你不想被人轮奷吧?” 我撇下胖姑娘蹬蹬地上楼,打开门一边往里走一边嚷: “察警,察警来了,都放下手里东西坐着别动。” “我们不动,你进来吧。” 屋里坐着三个穿着没有徽记的蓝棉大⾐的男人, ![]() “你别哆嗦,哆嗦什么呀?” 我说我没哆嗦,我哆嗦不是害怕而是 ![]() “你想去哪儿?”察警问我“去我们那儿?不不,我们没打算接待你,你这么主动莫非⼲了什么?” 不不,我说我什么乜没⼲,只不过弄不清察警三更半夜来找我⼲吗,以为自己⼲了什么,⼲什么没⼲什么到局子总能说清楚。 “你对安公局的信任态度我们很动。”察警说“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们找你是想找你了解点情况。” “只要我知道。”我拍拍 ![]() 那太好了太好了,察警客气地向我建议大家到屋里坐着谈,这么隔着门口一里一外地说话就歉一个随时要跑一个随时准备去追似的。 我大声⼲笑着走进屋里一庇股坐在沙发上,随即又跳起来里外奔跑着找茶杯、茶叶、开⽔、沏茶拆烟拿糖拿瓜子,不停地寒暄说笑话把更舒服的地方让察警。 “你别忙活了。”一个察警说“你转来转去闹得我头都晕了。我们不是来作客的。” 察警问我的是我一个过去的叫⾼洋的朋友,我告诉察警这人我会十年没见他了。十年前我们刚从队部复员时天天混在一起,后来他突然不知去向。我曾打听过他,可我们一起的朋友包括他弟弟⾼晋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儿,谁也没再见过他。关于他的下落曾有种种传闻,传得最为大家接受的是说他发了笔财买了张假护照去菲律宾了。有了开玩笑地说他在吕宋岛种烟叶,也有人说他当了新民人军,但这都是胡扯,因为谁也没去过菲律宾。 察警问我最后一次和他见面是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当时在场还有哪些人以及我们都谈了些什么。 我告诉察警那应该是夏天,因为我们当时都穿着短袖衬衫,整天汗津津的,我对街上到处停放支着凉篷的⽩⾊冰糕车印象很深。但考虑到我们当时是在祖国最南端的城市,而我们这个幅员辽阔的家国南北温差又是那么悬殊,所以按历法的习惯划分那也许是舂天,在我国的大部分地区还是舂天。 我告诉察警那时我和一帮哥们儿刚从三军各兵种复员,上⾝已经换了时髦的T恤衫下⾝还穿着不同颜⾊的军 ![]() 我们在一个大天井式的餐馆的露天餐厅吃饭的那次,大概是我和⾼洋最后一次见面… 这个餐馆的名字我记不得了,位置是于七、八条居民巷子的 ![]() ![]() ![]() 餐馆正楼是一幢完全国中古典风格的巍峨楼阁,雕梁画栋,重重飞檐,窗子上刻着剔透的花鸟大草,可以联扇叠开,使正楼变成数屋大戏锌般的通堂敞轩。不知是我记忆有误还是那天我们去的时候还不到营业时间,整个天井空无一人,连服务员也不见踪影。正楼內门窗一字敞开,井井有条摆放堂內的红木桌椅擦得乌油锃亮的墙上挂着国中山⽔画和龙飞凤舞的狂草书法,四角有大盆茂盛的植物和缤纷 ![]() 我对天井中 ![]() 至今我犹能清晰地想起在座者的每一个笑容,每一个手势以及豪饮时的夸张动作和滔滔不绝讲话时的面部表情。但与之相关的谈话⾁,那些伴随口形张合产生的声音却讨厌地失去了,那些寻 ![]() 我们八个人紧紧围坐在一张不大的方铁桌旁——一面两个。我对面是⾼晋、许逊,右手是汪若海和一个风流女子——我们大家的妇情乔乔,我旁边是另一个共公财产夏红,夏红左手是⾼洋,⾼洋攥着夏红的一只手,⾼洋旁边…说到这儿我结则起来:“不,不,不该是他,是他就不对了。” 我越是极力想抹去卓越的形象,脑子里就越顽固地出现⾝穿⽩⾊⽔兵服的卓越,満面放光地举着堆着丰富泡沫的啤酒,在⾼洋旁边笑着嚷着的情景… 我试着重新数人,但数到最后仍然被卓越挡住。一次又一次地挡住,无法逾越。 “我可能记 ![]() ![]() “别着急,好好想想。”察警安慰我“你大概是记错了。” 我紧张地思索,但却越来越深地陷进卓越在场的偏执想象之中。 “我们把他拿掉怎么样?”察警温和地向我建议“既然他是个确凿无疑的死人。” 令我不安的只拿掉卓越势必要把⾼洋一起拿掉,他们俩在我的印象中是密不可分地处于同一个场面之中。而拿掉⾼洋、夏红便又不完整了。他们的手联在一起,夏红的腿贴着我的腿,拿掉她我也倾斜了。如此类推,我们这 ![]() 察警小心地提醒我是否我把那天吃饭的人数记错了。那天就是七个人而不是八个人。“ 如果是这样,那一切就老是吉以解释了。“ 我坚定地予以否认:“坐得満満的,一面两个人,我虽然不识多少字,加法还是会的。” 看得出来,察警对我的说法持怀疑态度。他们不再就有谁在场向我提问,而是问当时⾼洋给我留下了什么印象。 我说⾼洋当时和其他人一样,看不出有什么异常,一直在笑在吃在喝,就是后来喝了不少酒后也没有流露一丝忧郁和焦虑从始到终相当快活。当时大家都在胡吹自己的金钱和女人上的得手,唯独他没有。他只是満面笑容地听着呷着酒,不时和其他人对视笑笑,给人一种相当超然宽厚的感觉,像个每个万事顺利并将更美妙的前景等着自己的幸运不那样倾听那些生活的可怜时数说自己微不⾜道的幸福。后来饭没吃完,他便叫来服务员付了严密,着一只硬壳公文箱离席而去。 我送他到门口,有一辆红⾊计程车在等着他,大概是他早就要好。我们最后握了握手,互相笑笑,他就坐上车走了。我听见他对司机说去火车站,他好像急着去赶一班火车,从此就再没见过他。 我以一个目击者的客观口吻讲着我对⾼洋的最后。其实这种印象我可以以任何一个将要⾼升,出国的人脸上得到——很难说我的个印象是自谁。我不敢对察警说那我其实对⾼洋没什么印象。我想他们已经有些认为我语焉不详有意隐瞒或者更糟认为我在其中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行为,他们的脸⾊已经西那么好看了。处于我的地位我得取信他们,所以我只好捏造些事实。坦率地讲,我非但对⾼洋那天吃饭时的举止毫无印象,就连那一段我们朝夕相处打得火热的⽇子我也对⾼洋毫无印象。他给我留下的最后印象是我们在中学毕业前的一个下午。那天我午睡刚起,一脸倦态,満心不情愿地去上课。当时我已经迟到,通往学校的破破烂烂的街道上已看不见背书包的生学。⾼洋骑着一辆卸去后架座椅拨得很⾼的“二八”自行车 ![]() ![]() ![]() ![]() 这时候,胖姑娘上楼来了。我光顾应付察警早把小松林里翘首等灯闭信号的胖姑娘忘了。当敲门声响起时我和察警一样茫然。“你们楼下还布置人了?”我问察警,察警们劲使 头摇。“那大概是⾼洋来了。”我开玩笑。打开门,看到胖姑娘我魂飞魄散堵着门让她赶紧走。胖姑娘委屈万分,她也的确怪可怜儿的,在松涛呼啸的林中站了两小时早被冻成了青颗楞。“你怎么这样?”她鼻涕哈拉地说。我刚想告诉她谁在屋里,察警已经出现在我⾝后。“是谁呀?让她进来吧。” “没人,”我回⾝笑着对察警说“一个邻居,找我要书,我借了她一本书答应今天还她。她看过了十二点我没去就找来了。” “真是爱书如命,大半夜借呀还呀的。” “晚吗?一点不晚。对咱们老百姓是晚点,可人家是作家,半夜正是来劲的时候,你不能要求知识分子和咱们老百姓用一个生物钟。” 我在书架上胡 ![]() 胖姑娘也认出了那几位是察警,没吭声抱着书掉头飞跑下楼。 “她正在写一本改⾰的书,⽇夜兼程。”我对察警说“您几位爱看,赶明儿我叫她送你们一本。” “得啦,别胡拽了。我们不管你的闲事,你当我们是吃⼲饭的。” “女作家就没有胖的么?”我不服地说“别太以貌取人。” 察警没搭理我,菗了几 ![]() ![]() 察警们笑:“那找你就方便了。” “你们是不是也当过兵?当过兵的人一眼就能得出来,举止总有点与众不同的派头,眉宇间透着那么一股英气。” 敢情察警也吃这一套,瞧他们笑的。 “我们一起员下来的朋友很多人都当了察警,市局、各分局全有。许逊,许逊是一个;还有魏人,魏人你进认识吧?也是市局的。” “我说,咱别老聊好不好?等正事办完了你要想聊咱们再聊聊到什么时候都可以。刚谈会儿就开聊,刚谈会儿就开聊——不好。” “好好,谈正经的,你们说你们说。” “你说你一回来就上了班,到那个药店。你一直在那个药店上班吗?”察警往回翻着记录作问。 “是啊,除了休息⽇。后来,三年后我退职不⼲了。咱们当过兵的人,闯 ![]() ![]() ![]() 据我们了解,你班后不到一个月的时候突然一个星期不知去向。噢,他刚才后面说的那些话不要记了,他说的那些与这件事无关的话都不用记。“为首的察警对那两个正在同时做着记录的察警说。”你去哪儿啦?“他问我。 “我去哪儿了?我哪也没去。我走过吗?” “你走过。你那个药店为此还给你延期个月转正的处分。” “我想起来了。我那七天去广州了,向一个朋友借了笔钱去广州贩⾐服了。这事⾼晋、许逊他们全知道。我带回来的一些⾐服曾放在他们那儿卖,后来全让他们送‘罪名’了。这事我做的不对,贩⾐服算犯法吧? “这是第二年的事,第二年你又跑了七天,去贩⾐服,赔了本。我问的是你参加工作第一年你跑了七天去哪儿了?” “想不起来了。”我说“实在想不起来了。我那会儿心情不好,怀才不遇,经常不欠上班,哪儿也不欠,満大街溜达,所谓踟躅街头。” “好好想想,这很重要。”察警站起来踱步,拿起我书桌上的大理石笔筒端详,又把目光落在积満烟蒂的大理石烟缸和旁边的两把大理石镇尺。 “我慢慢想可以吗?时间过去这么久,我又没⼲过惊天动地的事可以作为一个个里程碑。” “你欠过云南吗?”察警问我。 “没有,可我一直特想欠,听说那儿的少数民族澡洗让人看,姑娘一辈子不找丈夫,淌可儿‘罪名’,不犯错误,比咱汉族居区洒多了…这些大理石玩艺儿是别人送的。” “谁?谁送的?” “⾼洋。” 察警的六只眼睛顿时象通了电的灯光一样亮了起来。 “哟哟哟,怎么啦?” “这些东西他什么时候送你的?是在那次吃饭前还是之后?” “肯定是前啦,那次饭后我再没见过他。送我东西的⽇子我记不清了。除了这些玩艺儿他还送我一把长刀,号称那鞘是包银的我美滋滋地跟人家四处 ![]() “那刀在哪儿?” “你们可不能没收,那不算凶器是工艺品。” “我们不没收,就看看。” “看看可以,说话算话。” 我去卧房 ![]() 察警们散开,喊“放下,快放下。” 我笑嘻嘻地说:“放心,我就是真杀你们也不会用这种刀,这种刀都是样子货,钢很次。” “不是怕你杀我们,是怕你伤着自己。”察警小心地围扰过来,从我手里接过刀仔细端详。 “这些刀刃的缺口是怎么回事?”一个察警问。 “噢,那是我劈老百姓的甘蔗林锛的,知道了吧,这刀劈甘蔗都锛刀。” “甘蔗?哪儿的甘蔗?”察警们看着我,一脸狐疑的警觉。 “说着玩呢。”我说“不是劈甘蔗就是劈树,手里拿把刀总想砍点什么。” “你瞧,这块乌黑印渍不是⾎?”一个察警小声地对另一个察警说。 “ ![]() ![]() 我伸手去拿刀,察警缩回手把刀⼊鞘 ![]() “这刀我们要带走。” “说好光看看,怎么,说话不算话?以后我还信不信你们?” “不是没收。”察警向我保证“看完我们会还给你。” “不够意思,太不够意思了。” 察警结束对我的盘问时,天已经拂晓,天边露出鱼肚⽩。 我们都累坏了,菗了一屋子烟熏得大家都泪汪汪的象亲人相聚不忍分手。察警后来集中问我在那不知去向的七天里⼲了什么,我赌发誓说实在想不起来不是耍花 ![]() ![]() 领头察警笑着说。“就是。”我说没听说过用 ![]() ![]() ![]() “那他哪来的钱?” “管他。”我笑着说“偷来的抢来的骗来的爱怎么来的怎么来的,我们只管花。 察警们走时天已经亮了,院里有些早起的老头在跑步打极拳围着树转原地头摇摆尾瞎抖落,我把察警们送到吉普车旁亲亲热热地和他们握手特别。他们仁都把姓告诉了我,一个姓赵一个姓钱一个姓孙。 “下回安公局有事我可找你们。” “瞧,一碗面条吃出⽑病来了吧。” “吓的,跟你们说着玩呢,咱安公局有哥们儿。” wWw.b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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