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的就是心跳》第二十二章及《玩的就是心跳》最新章节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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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毛小说网 > 综合其它 > 玩的就是心跳 作者:王朔 | 书号:43272 时间:2017/11/5 字数:961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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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早就想到是我了吧?”⾼洋微笑着看着我。“你一点不吃惊。” “从我听到那个姑娘形容玩她的⽇本开始。” 我们并肩走出公园里的长湖岸畔。夕 ![]() ![]() ⾼晋、夏红走在我们⾝后数步开外。 “当那个女编辑对我描述她遇到的那个古怪深沉的作家时,我就更多地想到你,此种手法非我族类概莫能谙。” “还是因为我演技太差,再专业些,恐能 ![]() “最主要的还是那刀,既然那刀已被定为凶器,死者当然不是你。” “那是个漏洞。”⾼洋不胜遗憾地说“如果我当时决计不允你拿走,只怕你还且糊涂呢,起码要再费些周折才能理顺。” “只怕那样察警也找不到我头上,咱们也见不了面,我仍以为你在菲律宾种烟叶。” “那样的活这个游戏还能多玩些⽇本。”⾼洋微微笑着说“尽管我早就对这个游戏腻了,但如此终局,毫不惊人便⽔落石出我还是有点扫兴。其实当年我们考虑让谁参加游戏选择了你时,冯小刚就提醒过我们,弄不好到头来我们精心策划只是成全了你,让你玩个痛快我们倒成了你的配角。当时我还不以为然,以为你谈恋爱谈得很得意很忙碌,不会喧宾夺主的。主角还是我们,你只不过是整个⽔流中的一个小小的跌宕,使⽔流千回百转的一个弯曲,察警劳神费力最终发现你只不过是被人盗用了名字,对整个事情一无所知。” “你低估了我。”我笑着说“我是从不放过当主角儿的机会的。” “我早该清楚。”⾼洋笑着说“咱们这些人里没有一介省油的灯,都想显得自己重要,都想在事件中成为中心人物。这么多年了,你就没有找到一个更有意思的事情,成为这个事情的中心人物?” “这么多年,只有这件事让我觉得有意思。我突然发觉过去我是个重要人物,⼲中重要的事,这些事重要到居然使我有理由有胆量去杀人,这实在是 ![]() “没有抢劫没有走私盗宝犯罪集团诸如此类的,有的只是无聊的吃吃喝喝和种种胆大包天却永远不敢实行的计划和想法。我们只是一群不安分的怯懦的人,尽管已经长大却永远像小时候一样只能在游戏中充当好汉和凶手。我们都想当主角——惊天动地万人战栗的主角,但命中注定我们只是些掀不起大浪的泥鳅。”我们已经走进湖深处的岸上,四周是笔直,株距均匀的⽔杉,夕 ![]() “那天饭后,最后一次热闹的饭后,我们辞别众人便来到这里。”⾼洋双眼如洞,盲人般地微笑。“装得很从容,装得有什么重要的事急着去⼲,装得要在一个遥远的地方神秘莫地消失,其实无处可去。钱也花光了,此地也渴不下去了,出来时一路用嘴跟人雨云着号称去扎哈蟆谁都以为你神通,如今蛤蟆,在哪儿?仍然不知道。弄了半天气氛怎么来的怎么回去?扯了个大淡;还不还借的钱倒在其次,那得失了多少人的望,自个往还怎么侃谁还信?” “真得窝囊一辈子。” “那不是咱们的脾气,既然晃了人,那就只好晃到底。这主意是冯小刚出的。” …那天傍晚,就在这湖边,哥几个正无聊,冯小刚看了半天湖⽔回过头来笑着对我说:“你说咱哥俩一人抱块石头,沉进这湖没了,别人会怎么说咱们?” “那还不得以为他们有了两个国美亲戚。”⾼洋懒懒地靠着一棵杉树昅烟,缕缕青烟从他嘴里飘出,和林中缭绕的雾气混为一体。月亮从黑森森的林穹上方升起,林中清⽩,树影重重,每个人的话语都象飘渺不定的雾气幽咽嘎哑。 “那咱们跳得了。”冯小刚以影模糊地走过来,从声音中可以听出他带着笑意。“跟他们逗逗咳嗽。活得怪没劲的,咱死个悬念出来。” “那图什么?没劲。咱们扑腾的原则不就是害谁都成别把自个搭进去。” “我觉得有劲,什么原则?玩的就是心跳——咱不是谁也害不上了吗?” “那得编排好了。”扑咚一声一块石头掉⼊湖中⽔波四漾,一个人影绰绰约约地走过来。“这湖忒浅,泡两天就能浮上来,死就死个彻底死个无影无踪那才有意思。这儿不行。” “你说死在哪儿,怎么个死法儿?”两个人转头看这人。 “一个从来没人到过将来也不会有人到过的地方,能安全安全烂在那儿的地方,只有你不被人发现才能敞开演义。” “不好。”一个女人影子走过来。“哪有这种地方?你就是爬海上拨几千米,以为特原始,随便扒开一个草丛就会发现已经被人尿过。要我说最后还得让人发现这才热闹,我们要在尸体上制造一些残缺,使之看上去不是自然死亡,那多有意思,多少人得 ![]() “怎么着,你们一个个都有主意,合着早动了不止一天脑筋了。”冯小刚的声音。 “我同意弄成谋杀,先失踪,该怎么演义就怎么演义,再改谋杀。来个⾼嘲 ![]() 那咱们得有分工,不能都死,一个人死,一个人当凶手,总得有凶手吧!要是谋杀案的话,这才象真的。“ “你这意思就得哥哥当这死者了?”冯小刚笑着对⾼洋说“你当凶手?怎么好事你总不拉下?” “凶手难当。”⾼洋笑着说“你想呵。老得躲着,被人追着,最后再碰上昏官说不清也难逃一死。死者多舒坦,跳河一闭眼没事了,净等着看热闹。别人怎么忙你反正老是躺着数你合适,你要不乐意,那咱俩换。” “这么说倒是你疼我了?得得,我就当这死者,谁让这头儿是我挑的呢。” “凶手的确需要很⾼的要求。”女人说“要玩咱们就玩个精彩的,要不就不玩。凶手不能是个大路货的凶手,只知道蔵躲,要有智慧,要使案情尽可能地复杂。我有个设想仅供凶手参考:凶手要有多重⾝份,譬如冒用某个人的名字,以发前就以别人的⾝份出现。这样侦破起来就要绕很大弯子,我们不能让察警太轻松地就逮着凶手。” “可以用方言的名字。”男人说,他活得比较来劲,咱给他添点 ![]() “我不同意。”冯小刚说“你们把案情搞得太扑朔 ![]() “你得相信府政。”女人安慰他。“府政手里没有破不了的案。” “另外我也不同意拉进无关的人。”冯小刚嘟哝着“方言这人我信不过。万一丫起‘范儿’把活儿接过去自个耍,咱们设计半天倒没咱们什么事了。有这样的人,没事还找事呢。” “这倒也是。”⾼洋说“不过换别人还不如他,咱们 ![]() “我说你既然生死已置之度外。”女声冷冷地说“何必还计较这虚名。” “告诉你,我舍生取义可不是为了当无名英雄。我是不是可以获得保证,哥们儿成仁后会成为议论的中心,对此你们有责任。” “我们发誓,一旦谁也不可能再见着你后,我们就对所有认识和不认识你的人述说你的故事,把所有没人认帐的坏事全栽在你头上,说你如何抢劫如何风流现在又如何在另一个世界享福,你会成为民间口头文学的传奇人物,所有憧憬的幻想的伟大实践者。当这些议论和传说变得陈旧和索然无味时,当你开始被人遗忘时,如果没人发现你的尸体我们就去发现,然后报案,使你重新成为热门话题,成为人人关注的人物,活着的人为你不安为你心烦意 ![]() “我希望能尊严地死去,我不想在死前受到哪怕象征 ![]() “作为凶手,我给你充分的自由选择特别告别人世的方式,我倒不在乎我是不是名不副实。” “你可以跳河跳崖上吊抹脖子,随你喜好,挨个试试也可以。”女声说,你有这个权利,关于各种死法的滋味你可以作为最后的悬念带进坟墓。“ “十分感谢各位的好意。到底还是哥们儿好说话。”冯小刚笑着说“我看这事就这么定了。” “就这么定了。”⾼洋说“我想这事玩起来肯定特有意思,能把那帮傻×蒙一个结实,到最后谁也弄不清为什么,作本也想不出咱们的动机。”“我想这件事既然商量好了咱们就真⼲。”女声说“别又像以前似的嘴上热闹半天最后又没事了,也不知过什么⼲瘾呢。” “真⼲真⼲,这回长志气了。”冯小刚说“不⼲是孙子。” “为了纪念这次有意义的谈话,我建议大家在这儿留个影。” 那个沉默了半晌的男声慢悠悠地说“立此存证。” “那儿有个亭子,我们到那里去。”女声说。 月光下,四个人影走到湖边。湖边泛着银⾊的粼光。亭子黑糊糊的,四个人一进去便消逝在黑暗中。“喀嗒”一声,随着快门的按动,骤然亮起的闪光灯把亭子照得雪⽩刺眼,⾼洋在強光下微笑,脸如⽩纸口眼如洞。強光再次闪过,冯小刚脸如⽩纸口眼似洞,转瞬即逝。強光再次闪过,刘炎双眼下垂,两手 ![]() “你不照么?” 当亭子又复黑暗,湖⽔又复粼粼闪烁,有人问拍照者。拍照者回答: “没卷了。” 一行人沿着黑魅魅的林带走出月光明晃的湖岸的声音遥遥传来。 “怎么着,哥几个还当真了?” ![]() ![]() 计程车缓缓穿行在雨中的城市街道上,一条条街道一座座楼厦接踵 ![]() ![]() 车里挤着四个人,虽然是清晨,四个人都带着醉意。⾼晋坐在前排,茫然地盯着前方飘忽不定的街景和匆匆横穿马路的行人。⾼洋坐在后排一脸傻笑,冯小刚夹在他和刘炎之间困的眼睛都睁不开,不时耷拉下头否倒⾝子。每次他滑下去都是刘炎把他扶正托起下颏,冯小刚就问:“到哪儿了?” “到泰国了。”每当冯小刚问,亨洋就傻笑着回答。 “少拿哥们儿开涮。”冯小刚看到仍在这个城市里转圈,生气地说“别以为哥们儿糊涂,哥们儿心里明镜似的,你们还别乐。”冯小刚转着头看着左右的⾼洋和刘炎“你们乐什么?” “没人乐。”刘炎说“你自己在乐。” “我在乐呢。”⾼洋认真地说“我一想起这事就可乐,觉得肯定特好玩。” “你丫乐吧,我一⾼兴不死了,看你丫还乐不乐。”冯小刚又耷拉下头歪向一边,刘炎再次把他扶正。 “别碰我。”冯小刚嘟哝着说“坐着车呢,你老胳肢我⼲吗?” “让你看看外边,最后一眼再不看看不着了。”⾼洋说。 “⾼洋你少说两句。”刘炎说⾼洋。“你”把这事再开成玩笑是不是?“ “别叫你⾼洋。”⾼洋看着刘炎。“从现在起我就是方言了,用新的名字称呼我。” “怎么你成方言了?”冯小刚挣扎着仰起脸说“现在我是方言,我死后这个名字才能遗传给你。” “都记着点。”刘炎平静地说“别刚出发就 ![]() ⾼洋傻呵呵地笑。冯小刚看见他笑又生了气:“你丫又乐。” “我乐方言呢。”⾼洋说“他被咱们拴进套里还不知道呢,到时候我満世界刷上他名字,让丫说不清。” “真他妈坏,你们真他妈坏。”冯小刚笑着说“真欺负老实人。” 计程车出了城,在笔直平坦的公路上飞驰,两旁是浸満⽔的田野,沟渠里⽩亮亮的⽔汩汩地流着,青灰的天空乌云疾走。远处山麓下的空地上疏落停着细如 ![]() 那是座刚刚装修一新便在风吹雨打和人手践踏下里外陈旧褪⾊了的饭店。每层楼的走廊都很狭窄铺着深红⾊的化纤地毯,墙壁糊着褐⻩⾊的墙纸,终⽇客人川流不息,即便是⽩天开着灯也仍然显得昏暗嘈杂。饭店底层的大厅也很局促,到处摆着弹簧已经凹陷的人造⾰沙发和落満灰尘、叶片耷拉的盆栽绿⾊植物。每个角落都或站或坐地挤着一群群在灯光下脸⾊苍⽩的男人和个别人女。所有的人都在菗烟呑云吐雾比着手势大声说话,生动地变换着脸部表情或喜或悲,无论⽩天黑夜饭店上上下下每个房间和厅堂总是挤満人,毫无顾忌地大声喧哗,亮着灯烟雾腾腾。 四个人分头住在顶层的房间里,间或出现在走廊或大厅里的人群中,没人注意他们。四个人总是満⾝酒气,特别是其中的两男人常常醉得语无伦次东倒西歪。他们在人群中东游西串,和女服务调笑和素不相识的人搭讪,有时甚至无端和人争执,咄咄 ![]() 女人常独自呆在顶层的房间里凭窗眺望,窗外马路外面是一座苍苍郁郁的山丘,山上是这个城市的动物园。每到夜深路静时,可以听到从山上黑黝黝的林中传来猿啼虎啸。 长途汽车満载着人飞驶在青翠的大山之间,红⾊的河⽔与车行方向相逆而流,滔滔不绝。连绵的大山波伏涌起漫至天尽头。四个人坐在汽车里,随着山路的起伏而起伏。忽而升至山顶,天空地旷,群山尽收眼底;忽见沉至涧边,草深林密,⽔声咆哮。河对岸时而出现一座倚山构的小城,房屋错落层叠,云雾散漫缭绕,如一平面悬挂不不讲究透视比例的国画草图。更多的时候是过不尽的山,流不完的河,枯枯荣荣⻩绿不一的丛林草棵和流逝变幻忽聚忽散的舒卷长云。 移动的云影遮映着明亮的山⾕之中。 那是座新修复的古城池,城楼巍峨位于平坝一方山麓之侧,金顶重檐朱柱林列。城外沃野百里阡陌纵横,有村落有畜群,树林簇簇炊烟袅袅。农人拖拉机 ![]() ![]() 城中两条大街各由东西南北 ![]() 四个人流连于店铺之间连买带偷嘻嘻哈哈周⾝鼓鼓囊囊怀抱手携満载而去。 两个男人宿醉未醒,又在酒铺狂饮米酒,直喝得由红变⽩,双眼⽔汪汪。举步维艰,笑声不绝。 那是个位于平坝与崇山峻岭 ![]() ![]() ![]() ![]() ![]() 那天晚上,一个老太太卖出了一把鞘柄包着⽩铁⽪镶着七彩玻璃、路灯下看上去很华丽的长刀。 那天晚上,小镇唯一的一座大楼顶层在办着一场喧嚣的一直闹到半夜的舞会,红绿变幻的灯光从楼顶泻下笼罩着整个小镇光怪陆离。有两个外乡男人在路边饮食摊上喝米酒喝吐了、吐得捶 ![]() 那天夜里,在镇上的一家小客店里有过一场互相争执的谈话。先是一个男人拼命解释,说他从一开始就是开玩笑没太认真,别人也不必太认真,他从没想过真的要把这事付诸实施;他说过的话从来都有一多半是信口雌⻩,谁要跟他认真谁就傻了,然后他就嘿嘿地笑。一个女人说她不爱开玩笑,不管别人开不开反正她当真,傻就傻。她嘲笑这个男人甚至玩笑也只有喝了酒后才有胆量开,这样一旦酒劲过去就可以不认帐,她说她认识他这么长时间只发现他有酒后开开玩笑的本事。那个男人一点不生气不抬杠只是笑着说,你才知道我是这种人,我还以为你早知道了,我要没这点机胚我还活不了这么大呢。这男人掉脸对在场的另两个男人说,你们爱说什么说什么,你们要是跟这娘们儿哄你们就哄,反正我是退出这游戏了。 我现在已经不爱玩了,我们这种老百胜既没什么荣誉也没什么自尊,涎着脸回去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犯不上爱谁谁吧。一个眉眼跟他有几分肖似的男人说他也无所谓,玩他无所谓不玩他也无所谓。女人问另一个坐在 ![]() 拿刀人站在灯下笑昑昑地看着三个坐在 ![]() “我们不能都死。”沉默片刻,女人说“还要留下活口去张扬,凶手只会缄口不言。 况且死多了你也会同别人混为一谈。“ “我为什么就不可能是那最后一个剩下来的?”拿刀人举刀至鼻前看着女人说“我觉得也没必要设专门的宣传员,群众的创造力是无穷的。我们要做的是齐心协力把这种创造力昅引到我们⾝上。” “我退出。”一个男人声明。“我甘拜下风。” “那咱们就一起退出。”拿刀人收刀⼊鞘。“要么就按我说的玩。” 之后,据说那四个人说说笑笑踏上了归程,也调侃也自嘲但无人再提游戏之事。连关于此事的玩笑也不再开。一路晓行夜宿同行同止,只是所有人滴酒不沾。一路上那些山林野店都备有极清醇的米酒,时而有人笑着提出饮酒的建议,其他人只是笑没人响应。山路颠簸,栉风沐雨,四个人的眼圈黑了⽪⾁松弛了,山路之疲显于脸上,但每到夜间宿下却神采奕奕通宵打牌,你朝我笑我冲你乐,谁也不去一边就寝。 一天晚上,他们为一点小事发生了一点小小的争执。他们中的一个人在登记住宿时用了方言的名字。其他人说现在已无必要用假名,叫他改过来。此人说已经写了再改怕要引起店主怀疑,姑且留之。其他人说还是改了好,店主不会注意的。那人说既然店主不会注意何苦去改,反正无所谓。那三人笑着坚持说还是改过来。如果那人嫌⿇烦,他们可以去替他改。 那人笑着坚持说不必⿇烦,他不改也不想要别人去改,他看不出方言名字有何妨。 那天夜里下了夜一雨,山林枫枫,雨声淅沥。半夜雨势转猛,电闪雷鸣,可以听到四壁群山石崩崖塌洪⽔瀑流的阵阵大巨声响。清晨雨停,群山间升起缭绕弥漫的⽩雾,滚滚如烟遮山没峰。河⽔在远处目不可及处咆哮奔流,山路上落満断枝残时,汽车驶过轧轧作响,路旁密密匝匝的林叶中因有大树被风雨摧倒露出一片片可见天⽇的空隙又被浓雾滚来一概呑没。 山路上的汽车一辆辆开着大灯小心翼翼地行驶,像一双双瞪大的⻩蒙蒙的眼睛依次而过。 那天上午,在靠近保山的山间公路发生了一场车祸,一辆载货卡车和一辆长途汽车在转弯处 ![]() ![]() ![]() ![]() ![]() 雾散了,天晴了,连绵无尽的苍山于峻峭处顿然面临止,驶出隘口,眼前豁然开朗。太 ![]() ![]() 车中三人,两男一女脸⽩如纸。 wWw.BBmXS.Cc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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