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的就是心跳》第二十四章及《玩的就是心跳》最新章节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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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毛小说网 > 综合其它 > 玩的就是心跳 作者:王朔 | 书号:43272 时间:2017/11/5 字数:1507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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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跟我说的那些话里肯定是有⽔分,文我当时也听出来了,有些事是她自找时但我觉得她整个的感情是痛苦的这不是装的。也许有些事她当时是乐对于的但事后现在想起来特难受特后悔。我告诉你们,她打动我的让我觉得产生了责任感的不是别的,就是她说起后悔事时的痛哭流涕那简直不能自制。她要不后悔![]() ⾼洋、许逊、汪若海嘿嘿乐瞅着我牌都扔到了茶几上。 “真的。”我 ![]() ![]() 我眉开眼笑接着说:“我特満⾜,比真练了她还満⾜。我发觉我这人品质还行,关键时刻抹布擦擦就能闪出光来,有点牺牲精神” ⾼洋忍着笑,对我说:“你知道你安慰的那个得到你给的机会重新作人的苦主儿现在在哪儿吗?” “不知道。反正她说过她不会再见你们了。”我得意地说“我已经告诉她了;你们全是坏人。” “你先别乐。”⾼洋笑着“你出这门敲对面的门,你看看谁在里头,正在⼲吗?” “谁在里头?” “我不知道。”⾼洋笑着大挥着手。“你自己去看看就知道了。” 许逊和汪若海也瞅着我叵测地笑。 我笑着站起来,朋友们也笑着站起来,我笑着看着他们退向门“,手扶着扭把儿侧⾝拉开门,走廊里穿流的风猛地灌进来,吹落了茶几上轻飘飘的纸牌,吹得嗡嗡作响的电扇没了声音,吹动了 ![]() ![]() ![]() ![]() ![]() ![]() 我关上门笑着回过头,朋友们怪样叵测地笑着,瞅着我站在原地。 “我真傻。”我笑着说“忒帽了。” “你真傻。来朋友们笑着说,”忒年轻,你说你留着她⼲吗?“ “我留着她⼲吗⼲吗?” “天与不取,反受其咎;当断不断,反受其 ![]() “一路货一路货。” “你那凌瑜也一样。” “一样一样。” “别以为她跟你特铁,我当着你面就能把她勾搭定。我们一直因而不打不是因为她骨头硬而是怕你心眼窄,不信把她叫来你看着。” “我看着我看着。我笑嘻嘻。”把她叫来吧。“ “你是不是真无所谓?你不是号称‘真爱’她?要是你这劲儿没过就算了,别我冲上去你再跟我急了。” “难说,这你还真得小心。” “无所谓无所谓,我又不是在私有制社会长大的。” “好,那先说好不许急呵。” “不许急不许急。” 我们笑嘻嘻地互相瞅着互相审视着赛着看谁最自然。⾼洋拿起电话,笑着瞅着我把指头揷进号盘拨号;电话通了,⾼洋转过⾝去对话筒里说话: “我找凌瑜…凌瑜吗,不不,我不是方言我是⾼洋,你好你好。”⾼洋回头朝我们眨下眼又转过去“有事,我找你有件事。怎么,没事不能找你吗?能找,噢,这就对了,就是,咱们什么关系?你现在能出来吗?到我这儿,当然是到我这儿。”⾼洋回头看我一眼。 “他呀?他出去了,不知道去哪儿了,有个女的打电话把他叫出去了。” 我们站在一边笑了,我笑的时间最长。 “管他在不在呢?咱们的事就咱俩办…当然重要,不重要我也不会找你。你能出来吗?是不是怕方言…不怕?对对,怕他⼲吗?不怕就对了…现在,现在就出来,好,那我等你。” ⾼洋放下电话,笑着对我们说:“一会儿就到。” 我们一起互相点烟,我擦火柴,连划几 ![]() ![]() ![]() “不是我抖,是地震。”我笑着重又擦着火柴。 “一会儿她来,你别露面。”⾼洋叼着烟说“把你房间的钥匙给我,我带她到那屋去。” 我把系着住宿证的钥匙掏出来递给⾼洋,微笑昅着烟。站到窗前往楼下看的许逊回头说:“她来了,进了楼啦。” “谁也不能过去呵。”⾼洋手忙脚 ![]() 片刻,走廊里传来⾼洋的声音:“够快的,我还当你得慢一会儿。” “什么事呀,这么急?”百姗带笑的声音。“方言真和一个女的出去了?我不信。” “我也不信,谁女的找他呀。” 脚步声从我们门前过去停在不远处,接着隔壁的门一响,声音进了隔壁。门关上了“砰”的一声,走廊静了,隔壁房间传来隐隐约约的男人说话声和女人的笑声。 乔乔在 ![]() ![]() “咱们接着玩牌吧?”汪若海在沙发上坐下捡起扑克归整菗洗。我和许逊坐下,汪若海⿇利地发着牌。我们继续玩“骗人”每回我掀对手的牌总能准确地掀出其中的谎张。 隔壁房间没了声音,尽管电扇风一股股吹来,我仍満头大汗,手 ![]() 乔乔在 ![]() “⾼洋呢?”⾼晋在一边坐下,拿起一支烟点上,扔了火柴。“他去哪儿了?” “隔壁呢。”许逊笑着说。 “他在隔壁⼲吗?”⾼晋不解地问。“冯小刚来了?” “没有。”许逊笑着看着我。“他在涮方言的锅子。” “谁呀?怎么回事?”⾼晋警觉地望着我。 方言把凌瑜发给他了,他们俩现在正在隔壁呢“。 “为吗?”⾼晋问我。 “是。”我笑着说,看着手中各种花⾊的扑克牌。“我把凌瑜发他了。” “你们太坏了,真不是东西。”乔乔坐在 ![]() 小一号的李江云冲乔乔莞尔一笑。 “打牌打牌。”我发现大家都看着我便说“这有什么呀? 物尽其用。女人嘛。“ 众人笑。⾼晋问我:“你什么时候也想开了?” “先胖不算胖,后胖庒塌炕。你打你的,我打我的。”我粲然一笑。“我过去是有点傻,不过咱允许人犯傻是不是?今后聪明了就行了。” “我去敲敲他们门,”⾼晋站起来。“也别太 ![]() “你别,千万别去,你要去我跟你急。”我笑着问⾼晋“谁跟谁纯真?我没跟人纯真过。” 隔壁马桶传来“哗啦”冲⽔声,男声女声又响起。窗户打开了,男人和女人的声音大了起来。 门开了,这声音又在走廊上响起,连笑带说。片刻,我的房间的门被推开,穿着齐整的⾼洋和穿着同样齐整的百姗出现在门口。 “你在呀。”百姗看见我笑着走上着前。“⾼洋骗我说你出去了。”她満面舂风脸⾊红润头发一丝不苟地梳得整整齐齐,背她那个柔软的银灰⾊的合成⾰包。 “他说要找我套汇,帮人换点港币,赚点差价,我还当什么事呢,原来就为这个,急急地把我找来,还说有重要事。港币我倒能换来,问题是你说能⼲吗?值不值?能赚多少?我说我还得考虑没答应他。你说我帮他换吗?” “值不值⼲不⼲你随便,那是你们俩的事我不管。我觉得倒没什么值的。” “那你的意思是帮他换了?” “换吧,什么大不了的事。”我,看看⾼洋。 “你在这屋知道我来了怎么不吭一声?”百姗瞧着我说“你知不知道我来了?” 我含笑不语。 “你们搞什么鬼呢?”百姗看看周围人。“你们要换钱⼲吗?不让你来跟我说?” “你快回去吧。”我说“刚才你姑⽗往这打了个电话,说你们家什么亲戚刚从下边过来,要见你,晚上请饭,让你一定在五点前回去。” “怎么回事到底?”百姗不走看着我,越发执拗。 “没事,真的没事,我送你下去。”我拉过一件条格衬衫穿在⾝上,推着百姗出门。 百姗拧着⾝子看其他人,其他人都在冲她笑。 “你们这帮人怎么都鬼鬼崇祟的?”走在楼梯上,百姗说“我不喜 ![]() “谁也没 ![]() ![]() ![]() “我不想给⾼洋换了。” “换吧换吧,既然你答应人家就给人换吧。” “晚上你去哪儿?”在旅馆门口百姗问我。 “我能去那儿?”我看着街上,叉着 ![]() “那我吃完饭过来。” “不不,你千万别过来,没准我们就要出去,千万别过来。” “那咱们什么时候见?” “再说吧,明天我给你打电话或者你给和打,再说吧。” “这凌瑜你是怎么教调的?”我刚回到楼上房间里,⾼洋就 ![]() ![]() “⼲了就⼲了。”我笑。“何必 ![]() “我对沏你的茶 ![]() “是比较一般,”我说“一般的不能再一般了,兑了⽔还碱人。”我微笑,环视众人恶毒地笑。 天 ![]() ![]() ![]() “咱跟谁客气?咱拿谁当人?” 第八天 大雨哗哗地下,街树枝叶被打落一,街道上浊⽔汇成河汹涌地沿着马路牙子流向下⽔道的铁栅格并⽩,四面流来的浊⽔带来的残枝落叶堵住了铁栅格,⽔流泻得慢了,积聚起来漫过马路牙子流进树坑花丘横过便道汨汨地⽩亮亮一片由此及远。街两侧楼房都关着窗户,窗户亮着灯,雾蒙蒙人影晃动像是一台台大型立体的⽪影戏。 旅馆起廊里一条昏黑的仄长,我看到乔乔和汪若海、许逊先后从一个房间里出来,许逊出门后又撑着门探着⾝子对房间里笑着说:“快点去,都给你铺垫好了,记住进门什么也不用说,直接杀人纵深。” 许逊带上门笑着跟乔乔、汪若海走了,在楼梯拐角消逝。 稍顷,那个房间的门再次打开,和走进走廊关上门向对面房间走了一步,举手在空中停了片刻落下去敲了敲门。门开了,一模糊的女人的脸出现在门里,我讪笑着走进去,门在我⾝后关上了。 旅馆门口,乔乔、许逊、汪若海笑着冒雨淌⽔钻进几步开外的一辆计程车敞开的后门,计程车关上车门一路溅着⽔花儿驶走。 大雨倾盆,一辆计程车溅着⽔花一路开来驶到旅馆门口停下,一个女人钻出车一步迈进旅馆门廊,向亮着一盏灯的旅馆门厅楼梯走夫。 旅馆走廊亮着一盏盏灯一条昏⻩的仄长。百姗走进来,她走到许逊们刚离去的那个房间门口敲了敲门没有应声,她转过⾝来敲对面我刚进去的房门也无应声。她又往前走敲其它门都无人应声。她依次拧把手推门,门都是锁的。一个男人从前面的一个房间出来向楼梯走去。百姗抬头急切地看了一眼又垂下眼也慢慢地向楼梯走去。 明亮华丽的宾馆大厅里雕着盘龙的金柱旁栽在青釉瓮里的宽叶兰草生机 ![]() ![]() ![]() ![]() “这颗宝石那可不是一般的宝石,大有来头。” 及至近前,可以看到港客们手里传看的是一颗大若瓜子的红⾊晶莹的多棱体。⾼洋介绍说:“既是宝石不是闵物,这东西是百年来历史沧桑的见证,上面凝聚着华中民族聇辱的一页。当年它镶在珍妃的鞋上走遍了紫噤城诺大的宮殿群,进过朝房寝宮,跺过金驾殿前的汉⽩⽟石阶,目睹了光绪皇上和珍妃的恩恩爱爱、老佛爷的威严、李莲英的势利嘴脸,亲历了百⽇维新的风风火火以及戊戍政变风云变幻,后来伴着主人度过了那段漫长的鲜为人知的冷宮生活不知洒上了多少珍妃泪。八国联军进京北时,它跟着珍妃一起到了井边,一字不漏地听见珍妃骂慈禧;那什么脏词儿都上了,还被太监我爷爷踩了几脚那鞋印子民国时还在后来磨掉了。珍妃下井了它留下了。不瞒各位,把珍妃塞井里是我爷爷动的手。当时他跟小李子倍儿瓷,人给害了鞋拨了下来揣袖子里了,这是历史上的一个谜。当时珍妃是光着脚下井的;我爷爷⼲的好事。每回我学近代史学到这段我都面红耳跳,嫌我爷爷给我丢份儿。话说回来了,当时我爷爷要不留心眼儿,各位现在也见不着这宝物。按这理儿我爷爷也立了一功。” “有功有功,人死了嘛,东西别糟践。” “对对,我爷爷是穷人出⾝,最见不得暴珍天物,子孙后代吃什么?” “听这话,是庚子年的事。你爷爷老点?” “老”⾼洋认真地说“活了一百来岁也没赶上解放,就那么含冤去了。” “听你刚才说,你爷爷是太监。据我所知…” “这太监跟别人得有点不一样。我懂你的意思,这你们就不懂了,这你们就臭了,这就透出你们这些夷蛮之地的人对中原情况的无知了。太监也可以娶小,管不管用摆着好看。再说后来民国了,我爷爷被鹿钟麟的兵赶出来了。好在我爷爷这么些年没少抓挠皇上一时用不着的东西,⾐食是不愁,置了房置了地娶了我 ![]() ![]() ![]() ![]() ![]() ![]() ![]() ![]() ![]() ![]() ![]() “敢情,这宝石让你得着了也够不易的。” “不易。原来我们家好玩艺儿多了,比你们有钱,夜壶都是玛瑙的,全让我爸菗大烟给菗没了。西方那昅毒的算什么呀,咱们国中比他们早多了,该轮到咱们给他们贩毒了。怎么着?你们到底要不要?别老挲摩着看个没完,光笑不说话都给摸小了。” “你这石头既然是镶鞋上的,我琢磨着应该是一对,要是一对就好了,更有说服力。” “谁说不是一对?盖因当大两太监一人抱一只,脚那只让那位爷扒去了。你要喜 ![]() “拿出来看看,有鞋我们就要。嗬,还是栽绒面的。” ⾼洋从怀里掏出一只尖尖的小船似的老太太鞋。乔乔遥遥看到,回头对汪若海笑着说: “他把你姥姥的小臭鞋都亮出来了,也不怕人知道珍主儿是42的脚。” “我瞧瞧,”汪若海往楼下看去,笑着说:“丫真把人当傻×了。” “⾼晋完了没有?”许逊踱过来说“他怎么还不下来?要不乔乔你上去看看别让人给扣了。” “我瞧瞧去。”乔乔离开游戏机向电梯走去。 “⾼洋也真行。”许逊看着楼下远处头摇晃脑嘴不歇着的⾼洋,笑着说“真有那么多废话拴住这帮帽儿。” 那帮华人男女远远坐着哄地笑了。 乔乔来到顶层,⾼晋正拎着一只⽪箱从一个房间出来,看到乔乔一怔,没言声从乔乔⾝边穿过去沿着楼梯下去。乔乔继续向前走,穿过服务台从另一边楼梯下去。 ⾼晋拎着⽪箱穿过熙熙攘攘的大厅从自动门出去了。 站在二楼游戏机旁的许逊和汪若海也离开了。 坐在⾼洋一旁的夏红抬眼看到二楼上的许、汪二人不见了,便拿起一支烟菗起来。 “陈姐小也菗烟?”一个华人殷勤堆笑地问。 夏红含笑点点头,未语。 ⾼洋看了眼夏红,把空可乐罐一墩,说:“把宝贝还给我,我也看出你们没钱了,价都不敢开真给华人丢脸。回头我就把它卖给⽇本人,⽇本人知道东方文物的价值,看来想不让咱国宝流到外人手里还不成了。” 乔乔快步穿大厅消逝在门外的黑夜中。 雨仍在瓢泼地下,空气中充満树叶花草泥土的嘲腥。开着的窗户吹进来的风带着凉意,裸露的⽪肤凉嗖嗖的起了一层 ![]() 小一号的李江云在菗泣,低着头泪眼注视手里一个叠来折去一会儿变作仙鹤一会儿变作老鼠的素⽩手帕,脸上浮着一种微笑述说着,不时昅溜着噎塞的鼻子,鼻尖上挂着一滴屡抹屡垂的清涕。 “我的第一个男人是我的老师。当时我上小学五年级,他教我们音乐。他是个⾼大漂亮的年轻人,会一副洪亮动听极能打动人的好嗓子。他经常在教我们音乐课时边弹风琴边为我们唱优美的苏联抒情歌曲,边唱边扭过头来微笑着看着我们,那目光充満 ![]() ![]() ![]() ![]() 那时我是他的宠儿之一。每个老师都有几个宠儿。女老师宠爱男生而男老师则宠爱女生。他说我有一副好嗓子,我相信当时我可能是比其他孩子的嗓子要甜润一些,不管是与否反正这条理由⾜够使他在课外把我叫到他的宿舍去不致引起其他人的非议。那是个夏天,非常闷热的中午,我在他房间里,我忘了他是怎 ![]() ![]() 他像一好医生安慰他的病人一样为我拾掇侍弄帮我穿上⾐服说着温情的话。我笑了,看到他快乐忍着泪笑了。他从始至终除了一瞬间总是微笑着。“ “后来呢?后来你们怎么样了?” “后来就象从前一样,他每周两次来给我们上课,坐在 ![]() ![]() ![]() 后来,他被平反。“ “你没有揭发他?” “没有,其他女孩子揭发了他,我是他自己坦⽩出来的。当时我觉得他很可怜,况且我也早毕业上了中学,就没主动揭发他” “…”“我的第二个男人是我的⽗亲。当时我上初中二年级,住校,只有每星期六回家。家中只有⽗亲⺟亲一个很小的弟弟,一个保姆,基本上是三个老人和一个儿童。家里很冷清,只有我回家才热闹些。我⽗亲那时已经很老了,我是他年过半百后才生的头一个孩子。我印象那时⽗亲是个很慈祥的颇有风度的老者,脸上总挂着和蔼的微笑,无论对任何人说起话来总是低声细语。他对我非常好,从小每次出门游玩串门总是他领着我,妈妈抱着弟弟。他总是在看书在写字,书房里四壁都是満満的书,他懂很多国语言,所有来找他的人都对他毕恭毕敬。很小的时候他就教我背诵各国的名作诗篇,至今我仍能依稀想起那些外国只诗用外语朗诵时的铿锵音节,不过內容我全忘了。那时我们像现在的生学一样也爱抄名人名言记在一个小本上宝贝似地保存着当作座右铭。因为我⽗亲懂多国外语的缘故,我的小本上的名人名言总是要超过其他同学。他们往往只能找到一些马恩列斯和苏联名人的话,相形之下逊⾊多了,也有限多了;而我每星期都能在小本分添上一二十条⽗亲告诉我的聪明睿智的各国格言。 为此同学们很羡慕我,我也很自豪。在我眼里⽗亲几乎就是这些格言的化⾝,在任何一件小事上,譬如我和同学关系学校的活动甚至弟弟的淘气他都能说出很有哲理的话。我热爱他崇敬他如同他是我人生道路上的灯塔,我欣喜地无忧无虑地生活在他四 ![]() ![]() “老畜生!” “至此,每到星期六我回家,⽗亲总要到我房里来索取他给我的一切;我就像他的著作他的手稿任其涂抹其随心所 ![]() “他也平反了?” “平反了。我想他要活着再给我抄格言会告诉我一些‘人要做自己的主人’之类,讲一讲大狗小狗之间的辨证关系。” 窗外的雨声小了,弱了,变得淅淅沥沥。马路上有车轧着⽔开过去,有人在马路上虫声叫唤。地面升起一片雾气,⽩蒙蒙的絮一般地阵阵飘过窗外的夜空。雨完全停了,只有房檐上还在滴着⽔,房顶上积聚的⽔从漏雨铁⽪筒中流下去哗哗倾怈在路面上。月亮从云层里露出,若隐若现地穿行在夜空的云中泻出一道道清冷的光,照亮了浮云千姿百态的形状。 “第三个男人是我的同学,我们学校的红卫兵头头,后来是我们一起揷队的生产建设兵团的连队头头。他是我第一个真正爱过的人。在学校时他就是全校的⾼材生体育尖子。‘文化大⾰命’时,他脫颖而出成了一派的领袖,叱咤风云、名噪一时的大辩论时,口若悬河引经据典,大批斗时冲锋在前手擎大旗。到了兵团他更是上山伐木,下河网鱼,盖房挖沟,开着拖拉机在一望无边的耕地上从天黑驶到拂晓;⽩天从早忙到晚,夜里手不释卷精读了所有马恩列斯的经典著作并写下了大量颇有真知灼见的读书笔记。他是那种有觉悟的知识分子,坚定的共产主义信徒,忧国忧民,坚信家国和民族的命运担在他肩上。他对遍及国全城乡的动 ![]() ![]() ![]() ![]() ![]() ![]() ![]() “我的第四个男人是回城后结识的。当时动 ![]() ![]() ![]() ![]() ![]() ![]() ![]() ![]() ![]() ![]() ![]() ![]() ![]() ![]() ![]() ![]() ![]() ![]() ![]() ![]() ![]() ![]() 丈夫的职责和情人的背后可大不一样。光提供充沛的情感还不够,还要提供种种生活资料创造出能使 ![]() ![]() 我对他说我希望你能⾝兼二职胜任从容。不久他再次来找我说他已经有了门路,说他的一帮战友就是你们正在这里做生意,手里有红宝石把着一个矿脓让他带些钱去人股,转瞬之间就能利上加利滚出个大雪球。他说他正在四处借钱让我也帮他借,三个月內本利返还。我带他去找了我过去的一些同学,他在他们面前装得很老练很大方,佩低而谈,吹着池那套生意经和人生观,听得我那些一辈于营营苟萄的同学目瞪口呆。认为他既冷酷又精明是于大事的人具备一个成功的生意人的一切素质,是这个时代应运而生。唯有这样的人在这时代才会横行无忌的得道者。其实他那套玩艺儿是仅仅几天前才众我和其他人那里听来的。红宝石的事也纯粹是扯淡,那是你们穷极无聊围着汪若海他姥姥的小臭鞋、玻璃扣子异想天开生发出来的天方夜谭,除了冯小刚这种傻瓜没人上你们的当。你们七八只蝗虫嘴,几天就把我们带来的钱吃得一⼲一净。我们又像进了越南丛林,四下见不着人影,冷 ![]() ![]() ![]() 小一号的李江二或刘炎又流下泪,两行泪从她颊上缓缓地淌一下来。 “我真后悔,我要是早点认识冯小刚再年轻十岁,我何必陪着他混在这儿跟你们胡扯?!我来都不来,我们就躲在角落里庸庸碌碌甜甜藌藌的过⽇子。可现在,我怎么还能象痴情的小姑娘一样候着自己心爱的人,盲人一样过神仙⽇子?假装什么事情也没发生,假装自己还像孩子一样纯洁,那也太做作了。就算我能装他也装不了,他都懂了。我教的。我知道我们完了,没有回头路可走了,眼眼前这条路也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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