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转箫》第五章莫测高深及《九转箫》最新章节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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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毛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九转箫 作者:东方玉 | 书号:43876 时间:2017/11/16 字数:1983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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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果老一手持笔,一手拄杖,目光炯炯凝视着屋內,问道:“朋友何方⾼人?” 屋中那人只轻哼了声,并未置答。 薛少陵低声问道:“老前辈,这人是不是凌堂主?” 张果老微微摇首道:“老汉匆匆一瞥,屋中好像已经搬空了,此人不似凌堂主一路!” 话声甫落,只听⾝后有人接口道:“我自然不是他们一路。”张果老,薛少陵同时大吃一惊,急忙转过⾝去,只见一丈开外的屋檐上,飘然站着一个书生模样的人! 这人头戴儒中,⾝着蓝衫,看去约有二十四五,生得修眉⼊须,目若朗星,只是脸⾊微微带青,举止斯文。 张果老心头暗暗震惊:“难道自己二十年没在江湖走动,当真老了!连人家欺到⾝后一丈之內,若非对方出声说话,自己还一无所觉,只此一点,一笔 ![]() ![]() ![]() 目光朝蓝衫书生打量了一眼,缓缓问道:“方才和老汉动手的,就是阁下么?” 蓝衫书生忽然展齿一笑,不自觉的以手掩口,敢情他觉的举动不妥,故意咳呛了一声,才道:“这座巨宅之中,除了区区,那里还有第二个人?” 张果老多年老江湖了,目光何等犀利,看他掩口轻笑的动作,和那声咳呛,声音尖细,分明是个女子。 心中暗暗生疑,觉得此人来历,大有可疑之处! 心念转动,一面问道:“阁下怎会一个人在此?” 蓝衫书生仰首向天,冷做的道:“区区爱住在这里,你们也管得着?唔,瞧你们倒也不像坏人,半夜三更,窥人卧室,究竟所为何来?” 薛少陵少年气盛,瞧着蓝衫书生傲气凌人,忍不住道:“我们爱来就来,朋友似乎也管不着吧?” 他这话完全是用蓝衫书生的口吻! 蓝衫书生目光一亮,转脸望着薛少陵,冷声接道:“本来我犯不着和你们计较,也管不着两位的行动,但现在我却非问不可!” 薛少陵道:“朋友自恃武功,还是凭仗另有埋伏?” 蓝衫书生微晒道:“都不是,区区凭仗一个理字。” 薛少陵道:“凭理,你就管得着我们行动?” 蓝衫书生道:“世间事总该有个先来后到,我已经住进这间屋子,今晚就是此屋主人。 这座宅院十分广大,你们随便闯上一闯,区区都管不着,但你们却闯到我住的屋里来,就凭这一点,我有理要问问你们来意。” 接着轻哼一声,又道:“我看在你们还不像坏人,已经容忍了许多了。” 张果老听他两人说话,心中暗想:“看来此人倒确非凌堂主一路。”这就轻咳一声,道:“听阁下口气,好像是今晚才住进来的了?” 蓝衫书生道:“不错,区区路过此地,见这座大宅,空无人住,就借住于此…” 他说到这里,忽然“嗯”了一声,冷笑道:“我问你们的,你们还没回答,我倒先告诉你们了。” 张果老心中暗想:“此人原来只是个初出江湖之人!” 收笔⼊怀,拱拱手道:“这是一场误会,老汉和这位小友,原是为了找寻一件失物而来,对方一夥人,想是在阁下未来之前,已经搬走,深夜打扰,老汉深致歉意。” 一面回头朝薛少陵道:“小友,我们走吧!” 薛少陵还未回答,那蓝衫书生接口道:“且慢!” 张果老道:“阁下还有什么见教?” 蓝衫书生道:“你方才能够接下区区三招,当非无名之辈。”张果老道:“老汉张果老。” 蓝衫书生目中神光一闪,惊喜的道:“老丈原来就是一笔 ![]() ![]() 张果老道:“不敢,正是老汉。” 蓝衫书生急忙拱拱手道:“适才多有冒犯,老丈幸勿介意,在下远上长沙,找寻⽩箬铺,适逢老丈外出未归,不想倒在这里和老丈遇上了。” 张果老见他忽然前倨后恭,而且还去过⽩箬铺,不知找自己何事,心中纳罕,一面说道:“阁下找寻老汉何事?” 蓝衫书生道:“在下千里跋涉,是想请教老丈一个人。” 张果生问道:“什么人?” 蓝衫书生道:“在下听说老丈和黑煞游龙桑大侠,并称南笔北箫, ![]() 薛少陵听他提起自己师傅,双目凝注着蓝衫书生。 张果老道:“不错。” 蓝衫书生道:“在下要向老丈打听的,就是桑大侠,不知老丈可肯赐告么?” 张果老渐渐又起了疑心,问道:“阁下要找桑老儿,有什么事吗?” 蓝衫书生迟疑了一下,才道:“在下只是有些私事。” 私事,外人当然不便问。 张果老江湖经验,何等老到,先前一见此人,便觉他来历可疑,此时又见他言词闪烁,颇多掩饰,不觉呵呵一笑,指着薛少陵道:“这位小友,是薛神医的令郞,远来湖南找上老汉,就是打听桑老儿消息的。桑老儿远在十二年前,来过老汉那里,从此就没有过面,连江湖上都没再听到过他的消息,咳,老汉为了一件事,也正想找他。” 薛少陵听他说的半真半假,而且又托上自己,使人听了,决不会怀疑他在说假话,心中暗想:“姜到底是老的辣,光是这番话,要是换了自己,一时真还想不出来。” 蓝衫书生轻轻叹了口气,低下头去,自言自语的道:“那是不容易找到他了!” 张果老道:“老汉追寻之物,极为重要,阁下别无见教,老汉要失陪了。” 蓝衫书生失望的道:“老丈请吧!” ⾝形一闪,很快回进房去。 张果老朝薛少陵打了一个手势,两条人影,同时掠起,朝屋外飞去。 ***衡山的南岳观,建在祝融峰山口,气象雄伟,冠于全山,它是数百年来,武林中号称“五大门派”的衡山派的发祥之地。 南岳观,在汉朝初年称为南岳宮,四面山路,悬崖绝峭,武帝就是因为南岳宮太以险峻,往来不便,索 ![]() 南岳观的建筑形式,完全像王宮一样,大殿⾼凡九丈,长七间,正面有七十二很大柱,象徵衡山七十二峰,金碧辉煌,雄伟无伦! 这天午牌过后,南岳观前面峻陡的石阶上,正有一老一少两人,拾级而上。 走在前面的是一个⾝穿竹布长衫的枯瘦老头,一手柱着竹杖,健步如飞。 老者⾝后是一个 ![]() 这时,站在青石牌楼前面的两名灰袍道人,其中一个突然低呼一声道:“来了,来了!”拔脚朝观中飞奔而去。 这老少两人,正是从岳 ![]() 张果老朝那灰袍道人拱拱手道:“道友请了,老汉慕名而来,想见贵观南云道长,烦请道友代为通报。” 那灰袍道人神⾊恭敬,回了一礼道:“老施主就是一笔 ![]() ![]() 张果老微微一怔,心中付道:“看来自己行蔵已露,那也不用再隐讳姓名了。” 当下点头道:“老汉正是张果老,道友如何会知道的?” 灰袍道人答道:“张大侠名満江湖,小道闻名已久,只恨无缘识荆,家师昨天就吩咐下来,说张大侠和薛少陵可能会在一两⽇內,驾莅衡山,特命小道在山前 ![]() 张果老听的又是一怔,问道:“道友尊师是谁?” 灰袍道人道:“家师就是敝派掌门人南岳观主。” 张果老暗哼一声,付道:“贼 ![]() 灰袍道人还没回答,只听一声嘹亮长笑,从南岳观中急步走出一个头管⽟如意,⾝穿天青道袍的道人! 只见他面如古月,黑髯飘 ![]() “张大侠,薛少侠驾临衡山,贫道 ![]() 张果老一看,出来的正是南岳观主的师弟南云道人,心中一喜,立时 ![]() 他在说话之时,忽然低声说道:“老汉和薛小友远上宝山,实是有极关重大之事,要和道友详谈。” 南云道人微微一笑,道:“为了敝派之事,有劳张大侠、薛少侠两位跋涉,敝师兄和贫道均感 ![]() 张果老心头大疑,瞠目道:“道友已经知道了么?” 南云道人低声道:“此地不是谈话之所,张大侠两位,请到里面奉茶。” 说罢,连连肃客。 张果老见他言词呑吐,心知他不愿让门下知道,但不解的是他似已知道內情,难道他已经看出那假扮南岳观主的,并不是他师兄?心念转动,便提着竹杖,偕同薛少陵朝里走去。 一路上,所遇到的衡山门下灰袍佩剑的道士,远远瞧到自己等人,就躬⾝肃立,神⾊恭敬。 心中不噤暗暗赞叹,衡山果然不愧是五大门派中仅次于少林,武当的唯一大派,光看他们这些门下道士,个个冲穆有礼,想见平⽇门规极严了。 经过两进殿字,折⼊东首一道月洞门,便是一条⽩石铺成的长廊。 一边摆设着一排盆栽的奇花异卉,一边是一个长方形石砌⽔塘,沿着⽔塘,是一道朱漆雕栏,凭栏可以俯瞰⽔塘中来去自如的金⾊鲤鱼。 南云道人陪着两人堪堪踏上长廊,只见长廊那头,由两名道童引导着一个⾝穿青布道袍,颏留花⽩长髯,貌相清奇的瘦小老道人,步履从容,缓缓行来。 张果老、薛少陵自然认识这瘦小老道,正是衡山派掌门人南岳观主南灵道长,他自然是贼 ![]() 张果老暗暗皱了下眉,忖道:“这南云道人真也糊涂,自己明明告诉他有重大之事,要和他详谈,怎的还把自己领着来见他们掌门人?” 南云道人连忙低声说道:“张大侠,掌门人亲自 ![]() 张果老暗暗付道:“原来他还不知道贼 ![]() 那南岳观主一眼瞧到张果老,脚下突然加快,老远就打了个稽首,満脸堆笑,洪声说道:“无量寿佛,贫道早就料到张大侠、薛少侠两位,近⽇內会驾莅寒山,哈哈,贫道方才听到门下通报,还是迟了一步,有失远迓,张大侠幸勿见怪。” 张果老瞧的暗暗吃惊:“此人装作得真像,不仅步履沉稳,风度上俨然一派掌门,连笑貌举止,无一不和甫岳观主一模一样! 心中想归想,但既然来了,不得不虚与委蛇,只好拱手还礼,笑道:“道兄好说,老汉不速而来,有扰两位清修。” 南岳观主似乎十分⾼兴,在慡朗的笑声中,亲自引着张果老、薛少陵进⼊一间精致敞厅,分宾落坐。 道童献上香茗和几式精美细点。 南岳观主端起茶碗,含笑道:“两位远来,请用些茶点。” 张果老朝薛少陵看了一眼,意思叫他不可饮用茶⽔,一面含笑道:“老汉卜居岳麓,已有多年不在江湖走动,几⽇前道兄和⽟真道友、大通大师连袂光临蜗居,老汉适为好徒所乘,以致三位空劳往返,心实不安,正好这位薛小友有事衡 ![]() ![]() 他这话明的是说自己和薛少陵前来衡山,只是顺道拜访,但也不啼向南云道长暗示,方才向他提及的重大之事,不想在他们掌门人面前谈论。 南岳观主诚恳的道:“张大侠两位,为了敝派之事,赶来寒山,这份⾼谊,实叫贫道感 ![]() 张果老心中暗暗奇怪,照说他假冒南岳观主一节,自己不提,他应该是求之不得的事,何以自己有意拿话岔开,他却故意又拉了回来?莫非有什么 ![]() 南岳观主敞笑一声,道:“张大侠对贫道还不相信么?” 张果老方自一愕,南云道人接口道:“张大侠方才曾说有极关重大之事见告,此处乃是本观噤地,门下弟子未奉召唤,不准擅⼊,不虞怈密,张大侠有话,但请明说。” 张果老听的暗暗皱眉:“糟糕!这老牛鼻当真糊涂透顶,坐在你面前的明明就是个假掌门人,还说什么不虞怈密!” 南岳观主气度从容,微微一笑,摇手道:“师弟,这事怪不得张大侠不信,你我同门数十年,几曾瞧出好徒的破绽来了?所幸愚兄及时赶到,否则真是不堪设想:哈哈,前晚要不是愚兄使出‘祝融指’来,师弟也几乎怀疑愚兄⾝份…” 南云道人脸有愧⾊,道:“好徒易容之妙,几可 ![]() 张果老听他们师兄弟的对话,心头大感诧异,这不是说眼前的南岳观主,已经是真的了么?他多年老江湖,为人持重,在真相未明之前,并没立即揷口,同时也以目示意,要薛少侠保持缄默。 南岳观主自然瞧到了,但他只作不知,徐徐说道:“贫道和⽟真道兄,大通大师三人,误中了奷徒茶中预置的毒药,奔上岳麓峰顶,已是毒发不支,被人劫持。后来蒙薛少侠开解⽳道,始知张大侠已在厅上,和他们动上了手,怎奈当时贫道等人,毒 ![]() 薛少陵听到这里,暗暗付道:“他说的不错啊!”不噤抬头朝张果老望去,只见张果老似在静心聆听,并没有理会自己。 南岳观主接道:“贫道功力尽废,自知出困无望,唉!纵然出困,以一个武功尽失之人,也难以再掌敝派门户。同时想到张大侠既已赶来,那里好徒武功再⾼,要救薛少侠出困,当非难事,因此拜托薛少侠带出敝派掌门银剑,原是要敝师弟继承掌门职位…” 南云道人惶恐的道:“小弟能力薄弱,怎能当此重任?” 薛少陵暗想:“他说的历历如绘,一点不错,此事除了自己,该无第二人知道,由此看来,他倒真是南岳观主无疑。” 张果老依然没有作声,但心中也开始有了几分相信。 只听南岳观主续道:“薛少、侠走后,贫道等三人,又被他们点了⽳道,移了出去,直到三天之前,幸蒙一位异人相救。贫道醒来之时,才发觉不但內腑剧毒已解,一⾝功力尽复,贫道几疑⾝在梦境,但⽟真道友和大通大师也适时醒转,始知确是事实!” 张果老听他叙述经过,遭遇大致相同,不觉疑虑尽消,然须问道:“道兄那时⾝在何处?” 南岳观主道:“贫道等三人,略一运气,发觉功力已复,立即相偕走出,才知⾝处一座巨宅之中,找遍了每间屋宇,竟然闲无一人,分明是一座久无人住的空宅,那是在岳 ![]() 这已经毫无可疑了! 张果老瞧了薛少陵一眼,暗想:“自己和薛少陵离开巨宅之时,是在上灯的时候,后来又从岳 ![]() 南岳观主诧异的道:“张大侠如何知道的?” 张果老疑虑已去,这就说道:“老汉和薛小友的遭遇,和道兄三位,大致相同,当⽇若非一位隐⾝暗中的⾼人相救,凭老汉和薛小友的武功那里是人家对手?当⽇咱们离开巨宅之时,正是在上灯时分,但老汉和薛小友重又赶回去,则是已在二更之后,所以推想道友三位离开巨宅,是在初更时分了。” 南岳观主道:“两位离开之后,重又赶去作甚?” 薛少陵脸上一红,起⾝抱拳道:“晚辈当⽇⾝负重伤,以致把道长 ![]() ![]() 南岳观主点头道:“薛小侠真是信人,这支银剑虽是敝派掌门信物,但既已失落,那也是无可奈何之事,唉,当⽇贫道也未料到奷徒居然还假冒贫道。” 南云道人揷口朝张果老间道:“张大侠自然知道那暗中相救之人,究竟是谁了?” 张果老摇头摇,苦笑道:“不瞒道兄说,老汉当⽇和他们⽩⾐四灵,硬拼了几掌,內腑受震,负伤之重,几同废人,若不是那位⾼人,以无上內功,替老汉疗伤,那还有救?唉,老汉直到现在,还是想不出这位⾼人是谁来?” 南岳观主和南云道人对望了一眼。 南岳观主道:“会不会是黑煞游龙桑大侠?” 张果老突然心中一动,头摇道:“桑老儿和老汉虽有几十年过命 ![]() 南岳观主眼神一动,道:“张大侠是说这位隐⾝暗中的⾼人,武功要強过张大侠十倍了?贫道不相信天下武林,还有強过张大侠十倍的人?” 张果老道:“道兄这么说,未免把老汉瞧得太⾼了,唉,武学一道,天外有天,人上有人,老汉说他強过十倍,其实还是说少了,凭这位⾼人的武功,老汉实在感到有莫测⾼深之感…” 南岳观主默然不语,过了半晌,喟然叹息:“江湖上风云⽇恶,贫道和⽟真道友,大通大师幸得历劫归来,但还有许多同道遭他们劫持,下落不明,甚至连这夥人究竟是何来历、也一无所知…” 南云道人抬目道:“张大侠方才曾说有重大之事见告,不知是否已探听到一些眉目了?” 张果老耸耸肩道:“老汉当⽇⾝负重伤,昏 ![]() 南岳观主有意无意的朝张果老望了一眼,嘴角间忽然飞过一丝 ![]() 张果老道:“道兄当时如能留下活口就好。” 南岳观主点头道:“张大侠说的极是,只是当时贫道不想把此等骇人听闻之事,让门下弟子知道,那就非一击奏功不可,因此,贫道不得不施展敝派列为噤学的‘祝融指’来。 张果老问道:“此人尸体还在么?” 南岳观主笑道:“张大侠是否想从此人⾝上,看出些蛛丝马迹来?” 张果老道:“老汉正有此意。” 南岳观主略一沉昑,起⾝道:“好,张大侠请随贫道来吧。”说罢转⾝朝厅外行去。 张果老、薛少陵、和南云道人一齐跟在南岳观主⾝后,离开客厅,穿越长廊,到了五槛精舍前面。南岳观主一直走到最后一间,举手推开木门,当先向內行去。 大家跟⼊室內,只见地上躺着一具⾝穿青⾊道装的尸体,头颅已碎,烧得焦头烂额,如同木炭。 张果老道:“冒充道兄的就是此人么?” 南岳观主道:“此人被贫道‘祝融指’击中前额,以致面目全非…” 张果老听说过衡山派的“祝融指”是以道家的三昧真火练成的指功。 他纵然没见过“祝融指”但以意度之,譬如华山派的“穿云指”少林寺的“金刚指”都以指功著称。 因为功在指上,击中敌人,不管它如何厉害,洞 ![]() 他心头立时升起了一个可怕的意念,但脸上却丝毫不露,竹杖往肋下一挟,故意蹲下⾝去,仔细谛视一阵,站起⾝来。 南云道人站在他⾝侧,含笑问道:“张大侠可曾看出什么来了?” *支持本书请访问‘幻想时代’以便得到最快的续章。*张果老一手摸着他颇下一把山羊胡子,只是头摇。 就在他摸着胡子,头摇之际,薛少陵耳边听到他“传音⼊密”说道:“小友,假如你看出什么破绽来了,此时千万不宜开口!” 薛少陵方自一怔,暗想:“张果老这般嘱咐自己,必有所见!”张果老过了半晌,才道:“老汉原想从他面部的易容术上,也许可以瞧出些端倪来,但被观主的一指三昧真火,烧去痕迹,那还瞧得出什么来?” 他这句“一指三昧真火”无异是说并没瞧出南岳观主的“祝融指”有了破绽。 南岳观主面有得⾊,微微叹了口气道:“贫道当时就是为了怕惊动门人,同时也怕一击不中,被奷徒逃走,在一照面之下,出其不意,使出了‘祝融指’来。 其实当时贫道若非一击把此人击毙,哈哈,只怕连南云师弟都要帮着假掌门人,对付我这个突然出现的真掌门人了。” 南云道人惶恐的道:“前晚小弟奉献掌门人相召,正好在房中讨论本派之事,大师兄突然出现,当真连小弟都大吃一惊,无法分得清孰真孰伪。何况这奷徒当⽇回山之时,又有大师兄门下赵世骇随侍,而且又回来了几天,在小弟心中,自然把他当作真的了。” 张果老望了薛少陵一眼,然后拱拱手道:“两位道兄,老汉要告辞了。 南岳观主微怔道:“张大侠难得莅临,还望多留片刻,容贫道略尽地主之谊,何况江湖多人失踪,这批贼人,包蔵祸心,只怕另有图谋,贫道还想和张大侠有所请益。 张果老叹息道:“老汉已有二十年没在江湖走动,不想再问汪湖是非,这次实是为了道兄三位,枉顾蜗居,发生了事故,老汉在道义上,不容袖手,同时这位小友,又受了道兄重托,才陪他同来。如今道兄既已安然回来,老汉总算放下了一桩心事,这位小友,奉⽗命从洛 ![]() 薛少陵听得暗暗好笑,这位张果老当真是成了老狐狸,明明随口胡说,说来却像真的一般! 南岳观主眼看张果老去意极坚,脸上不觉流露出惋惜之容,喟然叹道:“张大侠志在林泉,不愿再问江湖是非,贫道自然不敢勉強,只是目前江湖风云⽇恶,张大侠岂能袖手不问?” 张果老呵呵大笑,接道:“道兄悲天悯人,不愧是一派掌教,江湖上有道兄导领的贵派,再加上少林、武当、峨眉、华山五大门派主持正义,老汉何⾜道哉?一面回头朝薛少陵道:“小友,咱们走吧!” 说罢向南岳观主,,南云道人连连拱手,转⾝朝外走去。 南岳观主和南云道人直送到甫岳观大门,才稽首而别。 两人一路疾行,走下山脚,薛少陵四顾无人,忍不住笑道:“老前辈,晚辈佩服你了!” 张果老偏头道:“有什么好佩服的?” 薛少陵笑道:“你老说谎不用起稿。” 张果老哦了一声,正容道:“小友初出江湖,千万记住逢人且说三分话,有时候宁可说谎,不可说真。” 薛少陵道:“老前辈说的极是,只是南岳观。主并没问我们要去那里,老前辈为什么要告诉他说是到武陵山去的呢?” 张果老低声道:“咱们行迹已露,贼人说不定会有人暗中跟踪,但他们决不敢跟得太近,老汉故意说个武陵山,让他们捉 ![]() 薛少陵吃惊道:“老前辈怀疑南岳观主不是真的?” 张果老冷哼道:“岂止是南岳观主?” 薛少陵⾝子一震,瞠目道:“那是说连南云道人也不对了!” “差不多!” 张果老接着问道:“小友还瞧不出来么?” 薛少陵道:“晚辈只觉那具尸体,不像假扮甫岳观主的贼人。” 张果老道:“像谁?” 薛少陵道:“那天晚辈亲眼看到假扮南岳观主的人,从茅屋中走出,无论面貌、⾝材、举止行动,都和南岳观主一模一样,分毫不差。 但那具尸体,却似乎稍微⾼了一些,也许是南岳观主就站在边上的缘故,晚辈觉得如果说这人像南岳观主,那倒不如说他像南云道人,还来得恰当些!” 张果老点了点头,道:“不错,他们师兄弟,⾝材差不多,就是南云道人稍微⾼了一些,你看的很准!” 薛少陵道:“老前辈是说那是南云道人的尸体了?” 张果老道:“你说还有谁?” 薛少陵道:“是了,你老方才叮嘱晚辈,就是看出来了,也不可开口,我想你老必另有发现?” 张果老笑着道:“发现的太多了!” 薛少陵惊奇道:“晚辈怎会一点也看不出来?” 张果老道:“这是他们作贼心虚,露出来的口风,看是看不出来的。” 薛少陵道:“老前辈能否说的详细一点?” 张果老道:“这是一个布置周密的极大 ![]() 薛少陵道:“凌堂主怎么知道咱们会到衡山来呢?” 张果老道:“他们从你⾝上搜出衡山掌门银剑,那自然是南岳观主托你面见南云道人的信物,你失落信物,只有拖了老汉同来,才能获得南云道人的相信,咱们此行,岂非已是十分明显之事?” 薛少陵点头道:“老前辈不说,晚辈真还想不到。” 张果老道:“他们这番布置,可说十分周密,料到咱们一到衡山,自然要先找南云道人,这就促使他们向南云道人下手,然后再使人假扮了他。 咱们到达衡山之初,对南云道人原无半点怀疑,他们就利用这一弱点,以南云道人作为陪衬,再由南岳观主述说经过,使咱们疑虑尽消,认为南岳观主真的脫险回来了。” 薛少陵问道:“他们用尽心机,就是为了让我们相信么?” 张果老接道:“这就是 ![]() 薛少陵愕然道:“他们套问了什么?” 张果老道:“第一、他们急于知道的是救咱们脫险的那位⾼人。” 薛少陵道:“老前辈不是说不知道么?” 张果老道:“其实老汉是真的不知道。第二、他们对你师⽗,也是最不放心的一个,想从老汉口中探问他的下落。” 薛少陵笑道:“老前辈拉上晚辈,回答得巧妙极了。” 张果老道:“第三、也是他们最关心的,就是试探咱们到底知不知道他们秘密,这一点,老朽也真的不知道。第四、就是藉口维护江湖正义,探询老汉此后行动了。” 薛少陵道:“所以老前辈说出要归隐山林,从此不出了?” 张果老道:“其实老汉纵然如此说了,他们也未必会信。” 顿了一顿,又道:“以上这四点,他们都是在非常恰当的时间,向老汉提出来的,使人 ![]() 薛少陵道:“那么老前辈如何会发觉的呢?” 张果老笑了笑道:“这就是所谓百密必有一疏,他们留下南云道人的尸体,原是为了取信于我,在他们想来,他和南岳观主⾝材相似,又是面目全非,老汉就难以辩认,但他却把‘天雷掌’击毙的人,冒充‘祝融指’,这可以骗得过旁人,岂能瞒得过老汉?你说的不错,如若南岳观主不在旁边,此人⾝材相似,也许看不出来,但这一点,连你也看出来了,老汉那会瞧不出来,有此两点破绽,方使老汉惊然警觉。” 薛少陵道:“那么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呢?” 张果老摇头摇道:“难、难,他们布置周密,凭咱们只有一老一少两个人,就是有通天澈地之能,也束手无策。” 薛少陵焦急的道:“我义⽗还落在他们手里,这可怎么办?” 张果老道:“落在他们手里的岂止你义⽗一人?” 薛少陵道“老前辈不是说要找我师傅去么?” 张果老沉昑道:“老汉要找桑老儿,并不是有了他,就有办法,说实在的,就是找到你师傅,也是无济⼲事,我找他不过是告诉他一件惊人消息而已…” 薛少陵失望的道:“你老总得想想办法。” 张果老摇头摇,苦笑道:“这些人行踪神秘,咱们连人家一点影子也找不到,能够找得到的,则是一派掌门⾝份,你说能把人家怎样?” 他紧蹩双眉,又接着道:“老汉师⽗,早已不问尘事,而且行踪无定, ![]() 薛少陵道:“老前辈要我去找谁?” 张果老道:“数十年前,江湖上流传着两句话,不知桑老儿和你说过没有?” 薛少陵道:“不知是两句什么话?” 张果老念道:“风尘三奇,无无无疑。” 薛少陵道:“没有啊,晚辈从没听师⽗说过,哦,上面一句,风尘三奇,自然是说风尘中有三位奇人了,下句无无无疑,不知作何解释?” 张果老道:“无无无疑,就是这三位奇人的名讳,第一个无,是指无名叟,第二个无,就是老汉恩师无极老人,第三个是无疑翁这三位奇人,远在六十年前,业已名満武林,只是这三位老人,都是游戏风尘,隐现无定。江湖上虽然流传下许多神奇故事,但许多人只闻其名, ![]() 话声未落,突听耳边响起一声焦雷般的声音说道:“谁说我老人家没有传人?” 张果老被震的耳鼓嗡嗡直响,⾝子往前冲了一步,骇然惊叫道:“老…老前辈…” 薛少陵睹状大奇,急忙问道:“老前辈,你说什么?” 张果老举目四顾,问道:“你没听到?” 薛少陵瞠目道:“前辈没有听到什么。” 张果老道:“咱们刚才在说风尘三奇,不料无名叟老前辈,就从咱们头上飞过。” 薛少陵奇道:“老前辈如何知道的?” 张果老道:“老汉方才不是说只有无名叟老前辈并无传人么,这位老前辈就在老汉耳边喝了句:‘谁说我老人家没有传人’?” 薛少陵道:“会有这等事?晚辈不但没有听到,连看都没有看到。” 张果老笑道:“无名叟老前辈喝出这句话的时候,他人可能已在数里之外,你怎会看得到?” 薛少陵道:“老前辈要我前去九疑,是不是去找无疑老人?” 张果老道:“无疑老人卜居九疑,那是六十年的事了,老汉要你去找的,是他老人家的弟子九疑先生。” 薛少陵道:“找他⼲什么呢?” 张果老道:“此人博古通今,天文地理,无所不知,你只要把所遇经过情形,向他详细叙述,也许他会知道这帮人的来历。” 薛少陵道:“晚辈和九疑先生素不相识,他肯说么?” 张果老道:“当然不肯,他生 ![]() 薛少陵道:“那么晚辈如何才能见得到他呢?” 张果老道:“要想见到他不难,难在他肯不肯告诉你他就是九疑先生。” 薛少陵道:“只要能见到他,晚辈自会看得出来。” 张果老想了想,道:“你只要在九疑洞前徜徉,低昑一首和他有关的诗,他自会出面问你。” 薛少陵道:“那是一首什么诗?” 张果老道:“那是三十年前的事,据说他邀游西海,回到九疑,隐居九疑洞,自号九疑先生,有一天九疑洞前来了一位老人,问他为什么要自号九疑?他说‘道愈疑愈达,理愈疑愈明,九者数之终,九疑,十不疑也。’那老人听得哈哈大笑道:‘天下本无疑,庸人多自疑。’九疑先生听的 ![]() 张果老说到这里,打了个哈哈,问道:“你道那老人是谁?” 薛少陵想了想,道:“是不是九疑先生的师⽗?” 张果老轻咳一声,喜道:“不错,就凭这一点,小友去找九疑先生老汉相信你一定可以见得到他的了!” 当下就把九疑山的走法,详细说了一遍,又道:“好了,你现在可以去了。” 薛少陵连忙叫道:“老前辈,你老是不是找师⽗去?那么晚辈在什么地方相见。” 张果老道:“桑老儿外号游龙,老汉这么容易就能找得到他?你不用找我,也不用找你师⽗,老汉有事,自会找你去的。” 薛少陵道:“晚辈没和你老先约好地点,你老如何找我?” 张果老大笑道:“这个你不用替老汉耽心,快走吧!”说完,健步如飞,独自而去。 薛少陵目送张果老走后,也自上路。 从衡山南行,傍晚时分,就赶到衡 ![]() 当下就在城中大街上找了一家客店落脚,在他想来,今晚也许会有贼人前来窥伺,那知一晚过去,竟然丝毫不见动静! 第二天会账上路就特别留神,但出乎意外,那有什么人跟踪?薛少陵只当作是自己疑心生暗鬼, ![]() 薛少陵一路疾走,早已觉得口渴,这就走了过去,正待在树荫下找个位子坐下。 忽听亭中有人说道:“老弟何不请到亭子里来坐?” 薛少陵循声瞧去,只见亭內坐着一个文士装束,手摇摺扇的人,正在含笑向自己招呼。这人年约四旬,瘦削脸,嘴上留着两小撮鼠须,双肩微耸,⾝上穿一袭褪了⾊的青衫,右手轻轻摇着骨扇,看去像个落拓文人。 这就朝亭中走去,一面拱手道:“兄台如何称呼?” 那文士耸肩笑道:“不才姓墨,草字心秀。” 薛少陵道:“原来是墨兄,在下失敬!” 墨心秀摺扇一收,连连拱手道:“不敢,不敢,老弟贵姓?” 薛少陵道:“在下薛少陵。” 墨心秀大笑道:“正是,正是!”薛少陵刚刚说出姓名,就听他连说正是,心中不觉一怔。 墨心秀哈哈大笑道:“杜少陵诗中之圣,薛老弟必是私塾老杜,遂以少陵为号,哈哈,薛老弟真雅人也!” 薛少陵听的暗暗好笑,自己几乎把他当作贼人! 墨心秀喜形于⾊,以扇击桌续道:“不才途经此地,偶而歇⾜,正嫌寂寞,不想遇上同道,哈哈,老弟雅人,不才也不是俗客,正好沦茗谈诗,临风把盏,来来,薛老弟快快请坐。” 正说之间,只见那个卖茶的汉子,手奉茶盘,走了过来,取出一把紫砂壶,两个茶杯,放到石桌上面,然后替两人斟満了茶,躬⾝而退。 墨心秀伸手端起茶杯,正待就 ![]() 薛少陵看在眼里,方觉他举动奇怪。 墨心秀已鬼鬼祟祟的探过头来,低声问道:“薛老兄,你看这杯中茶⾊,是否有可疑之处?” 薛少陵听的一愕,低头看去,只见茶⾊澄碧,清香扑鼻,丝毫看不出异样之处,不觉抬目问道:“怎么,墨兄看出这茶中有什么古怪吗?” 墨心秀耸耸肩,头摇道:“没有。” 接着脸⾊一正,庒低声音说道:“不才听说江湖上险恶 ![]() 薛少陵听的暗暗好笑,不知他从那里听来的这些话,竟然这么疑神疑鬼,一面说道: “墨兄说的,自然也有,只是这茶亭就在大路边上,经过的人不在少数,此刻又是午牌时光。光夭化⽇之下,决不敢在茶中暗施手脚,就以这碗茶来说,澄碧清香,也不会放了什么。” 墨心秀听得大为佩服,捂扇轻轻一敲,喜道:“对,对,薛老弟说的有理,不才从前听人说过,所以处处都要防人一着,经薛老弟这么一说,不才也就放心了!” 说罢,端起茶碗,喝了一口,闭着眼睛,点点头道:“这茶叶倒还不错!” 薛少陵早已口渴,也端起茶碗,喝了一口,果然⼊口清香,只是略带苦涩,自然并未在意。 墨心秀目光一闪,笑道:“这几天,不才提不起一点雅兴,风萍小聚,能巧遇薛老弟,快活如之?哈哈,两袖清风,一壶舂雪,尽可涤我俗虑。薛老弟以少陵为号,私塾老杜,昔⽇⻩山⾕谓杜诗无一字无来处,不才正好叨教。” 薛少陵听他把自己名字, ![]() 对方是个穷酸,自己又不好和他辩⽩,只得拱拱手道:“墨兄雅士,在下怎敢…” 话未说完,墨心秀突然“啊哟”一声大叫,站了起来,皱皱眉头道:“不对,不对,这茶…不对…” 薛少陵听得一怔,忙道:“墨兄怎么了?” 墨心秀站起的⾝子,重又颓然坐了下去,道:“不才觉得有些头昏,难道你老弟没有? 薛少陵经他一提,果然也有头重脚轻之感,分明被人在茶中做了手脚,心下不噤大惊,脫口道:“果然不对…” 连忙暗自运气, ![]() ![]() 墨心秀瞧他忽然闭目不语,口中“咦”了一声,失惊道:“薛老弟,原来你比不才还要厉害的多,这…如何是好?” “好”字出口,⾝形一侧,一指朝薛少陵肋下点来! 薛少陵自幼得黑煞游龙九悉心传授,练成“运气过⽳”之术,不惧敌人偷袭,此时他正在运气 ![]() 但听“扑”的一声,墨心秀这一指,不偏不倚,点上了薛少陵“期门⽳” 薛少陵⽳道虽已移偏,但他喝下去的 ![]() 双目圆睁,怒声喝道:“姓墨的,你…这是什么意思?” 墨心秀双肩动耸,大笑道:“没有什么?这是上面 ![]() 薛少陵中了 ![]() 墨心秀耸肩 ![]() “这只能怪你老弟初出江湖,其实不才早已告诉了你,墨心秀,你只要把墨字下面那个士字移下来,不就成了黑心秀士么?老弟总听到过黑心秀士这四个字吧,就是区区不才。” 薛少陵自然听到过黑心秀士的名字,此人善用 ![]() ![]() ![]() 黑心秀士得意的⼲笑道:“老弟以为不才会宰了你,哈哈,这个你可以放上一百二十个心,不才方才已经说过,这是奉命行事…” 话未说完,回头喝道:“来呀,你们可以把这位薛老弟运走了!” 原来两名卖茶的汉子,早已走了过来,垂手站在旁边,闻言同声应了声“是”! 但就在他们“是”字出口的同时,一双⽑茸茸的大手,突然伸出过来,一把抓住黑心秀士的手腕! 薛少陵坐在地上,看的清楚,那是一个⾝穿半截黑袍的老人。 他也只看到这老人忽然在黑心秀士⾝边出现,没看到他是如何来的?黑心秀士似乎也同样不知道⾝边多了一个人,他空有一⾝本领,竟会轻而易举的被人抓住手腕,连半点挣扎的余地都没有! 薛少陵瞧的暗暗奇怪,定睛瞧去,那人中等⾝材,扁脸孔,一撮连须胡, ![]() ![]() ![]() ⾝上穿了件油腻腻的黑袍,长仅及膝, ![]() 手背上⽑茸茸的,长着黑⽑,五个手指,又尖又细,还留着寸许长的指甲,宛如 ![]() 薛少陵好像听师⽗说过这样一个人,只是一时想不起他是谁来?那怪老人一把抓住了黑心秀士手腕,尖着嗓子嘿道:“老子还当江湖上出了什么三头六臋的妖精,到处有人失踪,原来是你们这些东西在兴风作浪!” 这原是电光石火般事,黑心秀士心头蓦然一惊,知道来了武功⾼过自己不知多少的⾼人,不慌不忙转头瞧去! 这一瞧,他几乎吓得连心脏都立时⿇木了,口中惊颤的道:“你…你老原来是黑手屠夫…屠老前辈…” 那怪老人尖声道:“什么屠老前辈,老子叫黑手屠夫,就是黑手屠夫!” “黑手屠夫”这四个字赞进薛少陵耳中,不觉暗暗“哦”了一声,自己看到他这付长相,早该想来了。 江湖四大恶人中,专吃人心的黑手屠夫屠千里! 黑心秀士早已脸无人⾊,结结巴巴的道:“是,是黑手老前辈…” 黑手屠夫道:“老子问你,我徒儿也是你们绑架去了,是不是?” 黑心秀士忙道:“不…不是,不才不知道。” 黑手屠夫一指薛少陵,道:“你们明明又在绑架,还说不知道?” 黑心秀士心中暗暗叫苦,一面说道:“老人家,不才真的不知道…” 黑手屠夫咧着阔嘴,狞笑道:“你心里一定知道,老子就挖出你的心来瞧瞧!” 黑心秀士腿双一软,急叫道:“老人家,我真…” 黑手屠夫头也没抬,尖声道:“真的假的,老子尝尝就知道了!” 左手扣着黑心秀士手腕,右手抬处五 ![]() ![]() 只听黑心秀士响起杀猪般惨叫,黑手屠夫一双⽑茸茸的手爪已经缩了回来,鲜⾎淋淋,手中赫然抓着黑心秀士的一颗心脏。 黑手屠夫尖笑道:“人家都叫你黑心秀士,原来你的心还是红的!” 左手一放,摔开了黑心秀士尸体,右手一送,把手上这颗心放到口边,连⾎带⾁,咬了一口,咀嚼有声,吃将起来。 薛少陵⾝子不能动,看他居然生嚼人心,不噤又是恶心,又是愤慨,暗想:“黑心秀士纵然作恶多端,死有余辜,但黑手屠夫这般忍残,难怪他名列四大恶人,当真活像一头野兽。 黑手屠夫咀嚼着人心,一面用⾆头忝忝嘴角,猛的回过头去,朝两个卖茶汉子喝道: “你们快说,把老子的徒儿弄到那里去了,再不实说,老子把你们一起吃了!” 那两个汉子早已吓得庇滚尿流,腿双一软,扑的朝地上倒了下去。 黑手屠夫当真动作快速,顺手一捞,就捞住了一个臂膀,狞笑道:“老子吃了一个,正嫌不够,看来还要吃第二个…” 话声一落,突然右腕一丢,把那汉子摔起三丈来⾼,呼的一声直飞出去,口中怒喝道: “好小子,你们服毒杀自,老子就找不到你们主子了?” 原来那两个汉子口中都含着毒药,瞧到黑手屠夫生吃了黑心秀士人心,心头一怕,就咬碎毒药,立时毒发⾝死。 黑手屠夫敢情余怒未息,猛地跨上一步,右⾜抬起,又把另一个倒在地上的汉子,踢飞出去。 薛少陵看他如此凶猛,武功又是这等厉害,心头也不噤暗暗凛骇! 黑手屠夫将最后一颗人心,塞人口中,含糊的道:“真没想到这些窝囊废,也出来现世,居然敢绑架老子的徒儿!” 口中说着话,人已大踏步朝薛少陵走了过来,尖声道:“碰上老子,算你小子运气,你叫什么名字?” 薛少陵道:“我叫薛少陵。” 黑手屠夫道:“你被他们点了⽳道?” 不待薛少陵答话,伸出⽑茸茸的手掌,朝薛少陵⾝上拍了一下。 薛少陵⽳道其实并没受制,只是被黑心秀士在茶中下了 ![]() 黑手屠夫拍了一掌,眼看薛少陵依然坐在地上,一动不动,大声喝道:“小子,你⽳道已解,还不起来?” 薛少陵道:“在下被他们在茶中下了蒙汗药,⾝子动弹不得。” 黑手屠夫怫然道:“好小子,你怎不早说?” 转⾝翻过黑心秀士尸体,在他⾝上一阵掏摸,摸出一个小磁瓶,打开瓶塞,凑着鼻子闻了闻。 道:“就是这个了,小子,快张开嘴巴,吃下去就好。” 说完,倒转磁瓶,朝薛少陵口中就倒。 薛少陵但觉那药未又涩又苦,十分难吃,勉強咽了下去。 黑手屠夫随手扔下磁瓶,瞪着眼睛,朝薛少陵⾝上打量起来。 薛少陵见他一双像蚕⾖般的小眼,隐 ![]() 黑手屠夫一阵祭祭尖笑,突然一把将薛少陵抓了起来。 薛少陵堪堪服下解药,药 ![]() 黑手屠夫理也没理,伸出⽑茸茸的鸟爪,他摸摸头颅,捏捏他肩膀,又从脊梁慢慢摸到了 ![]() 薛少陵方才亲眼看到他一把挖出严心秀十为人心生吃,这回看到⽑茸茸的手摸到自己 ![]() 心中一急,不知那里来的力气,猛然一挣,脫出了黑手屠夫的手爪! 这一下,当真大出黑手屠夫意料之外,呆得一呆,道:“小子,你这是什么意思?” 薛少陵一下挣脫黑手屠夫的手爪,不觉胆气一壮,迅速从 ![]() 黑手屠夫听得仰天一阵杰杰尖笑,道:“你当老子要吃你的心?” 薛少陵道:“难道不是?” 黑手屠夫纵声大笑道:“老子如果要吃你的心,你就是有十颗心,也早已吃到老子肚里去了。” 薛少陵心中暗道:“这话不错,凭他的武功,自己就是没被蒙汗药 ![]() 想到这里,抬目问道:“你方才不是摸着在下 ![]() 黑手屠夫得意的点点头,道:“不错,不错,老子模你一⾝骨格,是练武上上之选,老子决定收了你做徒弟,哈哈,小子,这是你天大的造化,还不快快叩头?”—— 幻想时代扫校 wWW.bbMXs.cC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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