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醒来的土地上》第八节及《在醒来的土地上》最新章节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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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毛小说网 > 综合其它 > 在醒来的土地上 作者:叶辛 | 书号:44725 时间:2017/12/10 字数:1079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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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吼连天跑去追赶盗贼的人们一会儿就回来了。黑影子逃出了寨子,哪里还追得着?遍山漫坡乌漆墨黑,莫说只有几十个人,再多些人,也搜不遍沙坪寨团转的山岭呀。 严欣在坎墙的 ![]() 严欣没有带电筒,只好凭记忆慢慢往后街那个方向摸索,走得极慢。还没摸到马铁匠家门口,严欣就听到罗世庆的嗓门在吆喝: "世祥,你喊上几个人,给我把进出沙坪寨的几条道上都看住。哪个人半夜逡进来,先绑起再来喊我的门!" 再多隔些年,严欣也能辨出罗世庆的嗓音。他苦笑了一下,没想到,多年过去了,沙坪寨外面的世界有了绝大的变化,生产队长罗世庆却一点没变,还是那么霸道,还是那么一种说话口气! 严欣刚刚走到马铁匠家门口,不及细细观望铁匠家的住房,⾝后就传来一声放大了嗓门的问话: "严欣来家了吗?" 这是马铁匠的声气!他显然是在问屋头的人。严欣还没来得及答应,铁匠家的板门"哐当一声开了,跟着一个惊喜 ![]() "严欣来了吗?快进屋坐啊!" 这是马铁匠的老 ![]() 听到严成芬又惊又喜的问话声,严欣顾不得转⾝对马铁匠说话了,一个箭步扑到闪着灯光的门洞里,朗声叫着: "姐,我看你来了!" "快进屋,快进屋坐啊!"严成芬喜得 ![]() 招呼着叫客人坐,其实这间屋头 ![]() 严欣打量着这间屋头,啥变化也没有。唯独屋央中多了一 ![]() ![]() ![]() ![]() ![]() ![]() 听说严欣没吃晚饭,严成芬赶紧喊老五、老六两个姑娘端饭碗,拿碗筷,舀泡海椒给舅舅整饭吃。 在右侧屋头坐定下来,脫下⾝上 ![]() ![]() 果然,趁他吃饭时,严成芬和一家人陪坐在小桌边,告诉他,四小子马鸣強的三个姐姐,都先后出嫁了,屋头少了三个能劳动的人,也少了三张吃饭的嘴。幸好老四马鸣強在县中毕业回到家来,他劳力好,支撑起了半个家,要不,老五、老六都是姑娘,虽说也不小了,但姑娘家总不抵事,而老七呢,年岁小,在读书,屋头还要贴补他钱呢。 马铁匠和严成芬过生活的为难之处不说出来,严欣也看得出来。马铁匠和严成芬补丁叠补丁的⾐着,是不用去说了。老五、老六两个姑娘,一个十八九岁,一个十五六岁,说起来正该是收拾打扮的年龄,可也穿着补丁⾐裳,唯有梳得光光净净的头发,说明她们已经有了自尊,不是吵吵嚷嚷的小姑娘了。四小子马鸣強正 ![]() ![]() 填 ![]() ![]() "你想考大学吗?" "考不取。"小伙子回答得倒是⼲脆,也不脸红。 "还考大学呢,念⾼中,我看他都像老 ![]() ![]() ![]() 听山寨不识字的妇女说话,就是这个样子。一句话没说全,又转到另一句话上去了,不过,许久没听到这种话的严欣,还是感到很亲切。马鸣強像在为他⺟亲的话做解释,他埋头在一只木箱箱里翻出两本书来,一本是砖头那么厚的字典,一本是登了严欣短篇小说的杂志。字典的封面已经卷边了,杂志封面上也沾満了黑手指印,不过严欣仍然一眼能认出来。他感到由衷的欣慰,送字典那桩小事,他早已忘了;杂志上发一篇小说,这在他现今也很平常。但是在这里,在这闭塞的穷山沟,在当年他曾经揷队落户的地方,这一家人还记着他,还保存着他的字典,还买了登有他小说的杂志,这是他想不到的。揷队落户时,他就深切地感到,山寨上像马铁匠这样的贫苦农民,纯朴、正直、很重感情,现在他更觉得是如此。 许是严成芬觉察到严欣的心思,便小心翼翼地问: "幺弟,你这回来,是为公事还是私事?" 严欣凝眸瞅了严成芬一眼,发觉严成芬老了,比和她相同年龄的城市妇女老多了。不过,她毕竟是妇女,问话要比马铁匠委婉。严欣知道,话题很快要转到郑璇的事情上去。他嘴里应着话,心里在暗忖,该怎样向这一家人解释他为什么来找郑璇: "既为公事也为私事。" "啥公事?"马铁匠感趣兴地问。 "到这儿来看看,找些人和事写点小说。"严欣尽可能讲得通俗点。 "那么,私事呢?"严成芬又接过话去问。 严欣觉得难回答。他咽了一口唾沫:"是这样的,我想找郑璇谈谈…这个…她…" 严成芬截住严欣结结巴巴的话,说:"寨上人擦黑时都在传,你要娶她,有这回事吗?" 虽然山寨上的电灯光淡弱,严欣涨红了脸,马铁匠还是看清了,他揷进话来: "跟你姐姐摆一摆吧,都是自家人。" 怎么跟这一家人说清楚他被人看作特别反常的行为呢?他和这一家人的关系,不比一般的知青和相好的农户之间的关系,他们曾经共过患难,无话不谈。不过,事隔多年,又加上这一家人毕竟是偏僻山乡的农民,他们能理解他的心理变化吗?他们能理解他埋蔵在內心深处多年的、痛苦的感情吗? 他抿紧了嘴,默了默神,微垂着头,谁也不看地说:"是的。我经过很长时间的思考,才认识到郑璇是牺牲品,是历史的牺牲品…"严欣微张着嘴,又说不下去了,他意识到自己说得太文绉绉了,说这样的话,马铁匠一家人是不可能理解他的。他抬起眼⽪,瞥了这一家人两眼,发现这一家老小都睁大眼睛,全神贯注地听着他讲话。他锁紧了眉头,又接着补充说:"总而言之,她生活得太苦了。而我,只要、只要一想到她在沙坪寨过着这样的⽇子,心里,心里…" 严成芬用重重的点头表示理解严欣下面要讲的话,她叹了一口气说: "是呀,郑璇要在沙坪寨拖下去,会比我们家还要恼火!前些年,把我们当成阶级敌人。打倒了'四人帮',那会儿的先进知青郑璇就成了敌人。拖着她斗啊,在连坪大队挨着寨子了不算,还拖到巴佬公社的⾼台子上斗,斗完了还游街。一个好端端的人,就此垮了。我看着她,总见她眼神勾直勾的,像要投井,又像要跳河。把我都吓着了,喊老五、老六两个姑娘,悄悄随着她好几天哩!" 这情况,朱福玲没跟严欣讲过,严欣也从未听其他人讲起过。听严成芬一说,他的心更揪紧了。 马铁匠在一旁摆手阻止婆娘讲这些戳心事。他揷进话来说: "还讲那些事⼲啥?过都过了!现今当紧的,是要问严欣,你主意打定了没得?打定了,我们就陪着你,再去给郑璇讲一回!有我们陪着,她不至于赶你!" "要叫我说啊,幺弟,你要真有办法,把郑璇救出去就成了。娶她嘛…"严成芬又直通通地发表起自己的意见来了,"不是你姐姐我偏袒你,你要娶她,太不划算了。你还没结婚,一个童男子,她已经嫁了人,还拖起一个娃娃,你到底下细想过没得?" 谈这样的话题,对严欣来说,终归是太难堪了,虽然马铁匠和严成芬都站在他这一边想问题,他仍旧觉得十分尴尬。他苦笑了一下说: "姐,这些我都想过,不这样做,我的心不落实,就是这么一回事了。嗳,老哥,你刚才追出寨子去,偷会计家铁盒的,到底是个啥事情啊?" 这后半句话,显然是故意错开话题,不想谈郑璇的事了。马铁匠和严成芬都明了这一点。马铁匠大有深意地接过话头说: "兴许,这还是件好事情呢!" "好事?"严欣有些不解。 "会计那账本本上,记着那些大嘴老鸹呑吃群众⾎汗的数目字呢!"马铁匠悄悄凑近严欣耳边说。 严欣侧转半边脸问:"你是说,会计罗世洪贪污?" "嗳,这个人啊,是个人牵起不走,鬼牵起直颤的家伙。你说他贪污嘛,我看还不敢。这⻳儿胆子小,办事一向谨慎,屋头的劳力又強,大数字是不敢动的。"马铁匠张开一只満是厚茧的巴掌,扳着手指说,"农村⼲部嘛,一百二百挪用点点,那不算贪污,是常事,罗世洪也就是那个数字。" "那你咋说…" 马铁匠这回没马上接严欣的话头,只是转过脸,朝婆娘了嘴。严成芬招呼起两个姑娘,拉老七的手,劝严欣早点歇息,娘儿女四个,就到左侧的屋头去觉睡了。右侧这间屋里,只剩下马铁匠⽗子和严欣三个人。马铁匠笑呵呵地道: "来,我们也擦把脸、洗个脚,睡在 ![]() 三人洗了脸和脚,双人 ![]() ![]() 屋外仍在下雨,茅屋的后檐沟里,不时响起枯燥、单调的滴⽔声。屋后的竹林子,被风雨摇曳得"沙啦啦"发响。 不待严欣再问,马铁匠把脸朝着严欣,声调庒得低低的,带着点儿奋兴说: "我是说,会计的铁盒盒里,装的是他记的账。从开镰打⾕子、收包⾕那时起,鸣強他们那帮小伙,就闹着要查账。罗世庆怕他们呑吃的⾎汗钱露馅,哪能答应。満寨上的社员估算,罗世庆、⻩文发、"跟庇虫"罗世祥三个⻳儿子,少说也会贪污三四千元,还仅仅是账面上能查出来的。只要把这件事一捅开,这一帮⼲部就当不成,沙坪寨上可以来个重新选举。鸣強那些年轻人,想从明年抖开手脚⼲一下,好填 ![]() 听得这么说,严欣才意识到,原来,小小的沙坪寨上,并不是静⽔一潭,它也在酝酿着一场变⾰和斗争哩! "幺舅,告诉你噢,"严欣进屋后一直没吭气的马鸣強,这阵儿揷进话来说,"罗世洪家娃儿罗德之,和我是同班同学,好得恨不能生一个脑壳。他早就在动员他家爹把账本 ![]() ![]() ![]() 哪晓得,德之他不听,还是这么⼲了。这么一⼲,我们就被动了。" 严欣凝神听着马鸣強讲话,他的声气平和沉静,但很有自信心,短短的一段话,也显出了他有点眼光,有点⽔平。看样子,这小伙子比他的实际年龄要更成 ![]() ![]() ![]() "罗世庆那几个人,不撬掉的话,沙坪寨就改变不了面貌。他们霸住了一块天,胡作非为会越来越富,普通群众会越来越穷…" "这么说,鸣強他们那么⼲,是要得的啰?"马铁匠呼地一下坐起来,声气振奋地问。 严欣以肯定的语气答:"要得!" 马鸣強一个翻⾝,也坐了起来,面对着严欣,以讨教的口气道: "幺舅,你看看我们想得对不对?前一阵,我去县城赶场,就是买到登得有你的小说这本杂志的那一回,听县城同学说,央中拨专款下来,扶助我们省里穷困的生产队,我的同学看到统计表,沙坪寨也有份。我听了后,心头就寻思,罗世庆不让我们查账,我们也不怕,约起満寨上的人,去跟公社赵实如反映,我们信不住那帮⼲部,这笔专款拨到队上,另外请专人负责保管记账。同时,我们要学别处的样子,把土地划片,联系产量,分组分户⼲,增产奖励,减产了赔偿,像⻩文发、罗世庆、"跟庇虫"罗世祥这帮一年四季不⼲的,看他们还敢甩起手耍不?不⼲,不⼲就让他们喝西北风去。这么一来,社员个人利益掺和在劳动上,人就有责任感,⼲起来就有劲。我敢担保,一年下来,沙坪寨再不有人饿肚⽪。就是…就是…幺舅,我还吃不准,这么⼲行不行?" 一个带有普遍 ![]() ![]() "三中全会以后,央中调整了农村经济政策,让一部分地区、一部分农民先富裕起来。提倡解放思想,放开手脚来⼲。不过,像你们设想的那种办法,有点儿像包产到户,我就不敢说准搞不准搞了…" "为什么不准搞呢?要不准搞,就只有像你说的,我们会越来越穷!"马鸣強说话虽然还很镇定,但语气里带着点儿忿忿不平:"幺舅,你是在这儿待过的,你晓得,沙坪寨穷,太穷了!我们不想吃大锅饭,要求甩掉贫困还不准吗?…" 雨夜里,马鸣強的这些话,一句一句落在严欣的心上,使他深深地感到,像马鸣強这些受过教育的新一代农民,同马铁匠、罗德先那些老一代的农民,毕竟不同了。他们有文化,有思想,有改变贫穷落后面貌的 ![]() 听着马鸣強的话,严欣満⾝的⾎在沸腾,在往头上急涌。他带着钦佩的语气道: "鸣強,从个人感情上说,我完全赞同你们的想法。虽然我不敢担保自己吃得准吃不准农业政策,但是我敢担保,往后决不会因为你这么⼲,会有谁来找你的⿇烦。央中有政策,往后不搞批啊斗啊,更不会揪来游街,戴⾼帽!" "幺舅,有你这句话,我当真要⼲呢!"马鸣強兴冲冲地 ![]() ![]() 马铁匠把脑壳凑近严欣的膀子,扯扯严欣的棉⽑衫,半带炫耀半有些担忧地说: "严欣,他不是瞎扯,他在沙坪寨几十个年轻小伙里头,真有点儿威望,喊一声总有好些人应呢!" "⼲吧!"严欣点了点头。"老哥子,我给你打开窗户说亮话,虽说没见到过文件,但我听人讲过,贫穷的边远山区,搞点包产到户,也是允许的。" "嗨,真有这句话,鸣強,你就⼲吧!"马铁匠放开嗓门,响亮地拍了一下巴掌,朗声道,"只要不犯法,还是先管肚⽪要紧哪!" 可怜的马铁匠。他⾝处僻远的山乡,除了种点地,打了一辈子的锄头、镰刀。他这一辈子打的镰刀、锄头,加起来不知挖翻了多少田土,可他今年五十六七岁了,提出的唯一要求,仅仅是吃 ![]() 突然,从寨路上传来一阵"汪汪汪"的狗叫声,随后,一双脚板踏着 ![]() ![]() "你逃,你逃,你逃老子打断你脚杆!" 严欣双手抓住 ![]() 话音刚落,铁匠家的门板上"嘭嘭嘭"响起阵阵急骤的拍击声,还伴随着一个姑娘的低声呼唤: "鸣強,鸣強,快开门呀!快来救我!" 严欣还没分辨出这是哪个的声气,坐在 ![]() ![]() "快,快闩上门!"显然是姑娘进了屋,惊慌失措地催促着。 严欣听到闩门的声音,又听到鸣強和那个姑娘低低的对话声: "黑更半夜的,你闯来⼲啥子?" "不得了啦!鸣強,我们俩的事给我爹晓得了。今晚夕,罗世庆、罗世祥陪着我爹,硬 ![]() ![]() "莫急,今晚先在我家歇,明天再想法子。" 两个青年在堂屋里说话的当儿,马铁匠和严欣也都着⾐下了 ![]() ![]() "这鬼姑娘跑哪里去了?"这是⻩文发的声气,严欣听出来了。 "她还能钻哪里去?往这个方向跑,肯定是进了马铁匠家。"这是小个子保管员罗世祥的声气,严欣也听出来了。 罗世庆怒冲冲地喝道:"给我打门!" 话到手到,也不知是巴掌是拳头,把马铁匠家的两扇薄门板击得轰雷般响。 屋外一有响声,和鸣強说话的姑娘就闪⾝进了马铁匠和严欣所在的屋头。严欣乍一眼看到个⾼⾼的姑娘走进来,认不出她是⻩文发家的哪个姑娘,毕竟有好几年了,而且⻩文发家全是姑娘,她是第几个呢? 姑娘窘迫地对严欣淡淡一笑,赶紧躲到马铁匠⾝后,严欣一步跨到门边,把隔间的门关上了。 堂屋里,马鸣強开了门,几股电筒光柱 ![]() "⻩辉躲在哪里?" "马鸣強,把我女儿 ![]() "你要不识趣,我一绳索绑起来,游你们两个的街!" 待他们一阵嚷完,马鸣強不动声⾊地问:"深更夜静的,你们到底要⼲啥?" "找人,找我的女儿⻩辉!"⻩文发耝声道。 "你找⻩辉,"马鸣強冷冷地答道:"那我可以告诉你,她不在这里。" "跟庇虫"罗世祥一跺脚:"马鸣強你小子胡说,我亲眼见她逃过来的!" "嘿嘿,'跟庇虫',你怕是喝了马尿⽔,二晕二晕看糊涂了!"马鸣強镇定地说,"你们打门的时候,我还在铺上摆龙门阵哩!" "别理他,给我搜!"罗世庆朝马鸣強吼叫着。 "这又是撞啥子鬼了?"争吵声显然惊动了严成芬,她开了左侧的屋门走出来问道,"你⻩文发家跑了姑娘,找到我家门上来⼲啥?" "就是你的儿子,拐骗我的姑娘!"⻩文发恼羞成怒地嚷道,"癞蛤蟆想吃天鹅⾁!" "嗬,好稀奇的天鹅⾁!"严成芬反 ![]() 一句话显然把⻩文发顶住了,他没再吭气,只是巴登巴登⼲瞪着眼。罗世庆厉声喝叫着: "鬼扯筋那么多⼲啥,有没得人,搜了再说。" 马鸣強摆着手道:"对不起队长,我家有客,不能让你搜!" "哈哟,你马鸣強小子倒真是难 ![]() "我的话说了也是算数的,不让!" "好,小子你⼲脆,我更⼲脆?你要不让搜,我就要砸门了,砸破了门,你莫怪我不讲理!"罗世庆龇牙咧嘴地威胁着。 "哈哈,队长,只怕我这不依呢!"马鸣強镇静地拍着 ![]() 这一阵吵闹,早把左邻右舍惊醒了,好看热闹的,还戴着斗笠,披上⾐衫,挤到铁匠家门前来张望。一个门洞里,挤了十几个脑壳。 众人观望着,罗世庆更凶狠了,他发威似地喊道:"好啊,马鸣強,你勾搭⻩辉,煽动她逃离大队支书家,是个啥作风?今天我们来找人,你还把她窝蔵起来,不让搜屋头!你是无法无天了!世祥,你给我去喊几个人来,先把马鸣強捆起,再搜他家屋头。" "跟庇虫"罗世祥利索地应了一声,像条狗一样拱出了挤着十几个人的大门。 "鸣強,你就让他们搜嘛,拦着⼲啥子哟?"严成芬转向儿子劝说道。 马鸣強毫无畏惧,咬着牙说:"我让他捆,就是不许他搜!" "那你就等着,看我治不治得了你!"罗世庆冷笑着道。 这一来,堂屋和右侧里屋都一片紧张。⻩辉姑娘的脸,随着外面的对话一句一句传进来,一会儿转青,一会儿泛⽩。马铁匠的神⾊也有点儿不安,不时拿眼瞅瞅严欣。 严欣的⾝子靠在门板上,两眼瞪得又大又亮,凝神静听完这一番对话,他忙向马铁匠做了两个手势,指指铁匠家的后门,示意他让⻩辉先到后门竹林里躲一躲。马铁匠和⻩辉刚悄悄走近后门,轻轻地菗开门闩,打开后门,前门口,"跟庇虫"罗世祥领着一帮族中兄弟,已经冲了进来,气 ![]() "世庆哥,马上动手吗?" "还等个啥呀!"罗世庆一歪脑壳,罗世祥喊来的四五个汉子,就如狼似虎般扑向马鸣強。 严欣不待他们把绳索套上马鸣強的肩膀,"呼"地一下拉开屋门,一个箭步跨了出去。 wwW.bbMxs.cC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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