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史》卷六十二及《元史》最新章节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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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毛小说网 > 历史小说 > 元史 作者:宋濂、王祎等 | 书号:10207 时间:2017/3/26 字数:2869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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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珪 张珪,字公端,弘范之子也。少能挽強命中,尝从其⽗出林中,有虎,珪菗矢直前,虎人立,洞其喉,一军尽哗。至元十六年,弘范平广海,宋礼部侍郞邓光荐将赴⽔死,弘范救而礼之,命珪受学。光荐尝遗一编书,目曰《相业》,语珪曰:“ ![]() 二十九年,⼊朝。时朝廷言者谓天下事定,行枢密院可罢;江浙行省参知政事张瑄,领海道,亦以为言。枢密副使暗伯问于珪,珪曰:“见上当自言之。”召对,珪曰:“纵使行院可罢,亦非瑄所宜言。”遂得不罢。命为枢密副使。太傅月儿鲁那演言:“珪尚少,姑试以佥书,果可大用,请俟他⽇。”帝曰:“不然,是家为国灭金、灭宋,尽死力者三世矣,而可吝此耶!”拜镇国上将军、江淮行枢密副使。 成宗即位,行院罢。大德三年,遣使巡行天下,珪使川、陕,问民疾苦,赈恤孤贫,罢冗官,黜贪吏。还,擢江南行御史台侍御史,换文阶中奉大夫,迁浙西肃政廉访使。劾罢郡长吏以下三十馀人、府史胥徒数百,征赃巨万计。珪得盐司奷利事,将发之。事⼲行省,有內不自安者, ![]() 武宗即位,召拜太子谕德。未数⽇,拜宾客,复拜詹事,辞不就。尚书省立,中外汹汹,中丞久阙,方议择人,仁宗时在东宮,曰:“必 ![]() ![]() ![]() 皇庆元年,拜荣禄大夫、枢密副使。徽政院使失列门请以洪城军隶兴圣宮,而己领之,以上旨移文枢密院,众恐惧承命,珪固不署,事遂不行。延祐二年,拜中书平章政事,请减烦冗还有司,以清政务,得专修宰相之职,帝从之,著为令。教坊使曹咬住拜礼部尚书,珪曰:“伶人为宗伯,何以示后世!”力谏止之。皇太后以中书右丞相铁木迭儿为太师,万户别薛参知行省政事,珪曰:“太师论道经邦,铁木迭儿非其人,别薛无功,不得为外执政。”车驾度居庸,失列门传皇太后旨,召珪切责,杖之。珪创甚,舆归京师,明⽇遂出国门。珪子景元掌符玺,不得一⽇去宿卫,至是,以⽗病笃告,遽归。帝惊曰:“乡别时,卿⽗无病。”景元顿首涕泣,不敢言。帝不怿,遣参议中书省事换住往赐之酒,遂拜大司徒,谢病家居。继丁⺟忧,庐墓寝苫啜粥者三年。六年七月,帝忆珪生⽇,赐上尊、御⾐。 至治二年,英宗召见于易⽔之上曰:“四世旧臣,朕将畀卿以政。”珪辞归。遣近臣设醴。丞相拜住问珪曰:“宰相之体何先?”珪曰:“莫先于格君心,莫急于广言路。”是年冬,起珪为集贤大学士。先是,铁木迭儿既复为丞相,以私怨杀平章萧拜住、御史中丞杨朵儿只、上都留守贺伯颜,大小之臣,不能自保。会地震风烈,敕廷臣集议弭灾之道,珪抗言于坐曰:“弭灾,当究其所以致灾者。汉杀孝妇,三年不雨;萧、杨、贺冤死,非致沴之端乎!死者固不可复生,而情义犹可昭⽩,毋使朝廷终失之也。”又拜中书平章政事,侍宴万寿山,赐以五带。 三年秋八月,御史大夫铁失既行杀逆,夜⼊都门,坐中书堂,矫制夺执符印,珪密疏言:“贼 ![]() ![]() 泰定元年六月,车驾在上都。先是,帝以灾异,诏百官集议,珪乃与枢密院、御史台、翰林、集贤两院官,极论当世得失,与左右司员外郞宋文瓒诣上都奏之。其议曰: 国之安危,在乎论相。昔唐玄宗前用姚崇、宋璟则治,后用李林甫、杨国忠,天下 ![]() ![]() ![]() ![]() ![]() ![]() ![]() ![]() 《书》曰:惟辟作福,惟辟作威。臣无有作福作威,臣而有作福作威,害于而家,凶于而国。盖生杀与夺,于子之权,非臣下所得盗用也。辽王脫脫,位冠宗室,居镇辽东,属任非轻,家国不幸,有非常之变,不能讨贼,而乃觊幸赦恩,报复仇忿,杀亲王妃主百余人,分其羊马畜产,忍残骨⾁,盗窃主权,闻者切齿。今不之罪,乃复厚赐放还,仍守爵土,臣恐国之纪纲,由此不振。设或效尤,何法以治!且辽东地广,素号重镇,若使脫脫久居,彼既纵肆,将无忌惮,况令死者含冤,感伤和气!臣等议:累朝典宪,闻赦杀人,罪在不原,宜夺削其爵土,置之他所,以彰天威。 刑以惩恶,国有常宪。武备卿即烈,前太尉不花,以累朝待遇之隆,俱致⾼列,不思补报,专务奷欺,诈称奉旨,令鹰师強收郑国宝 ![]() 中卖宝物,世祖时不闻其事,自成宗以来,始有此弊。分珠寸石,售直数万,当时民怀愤怨,台察 ![]() 太庙神主,祖宗之所妥灵,家国孝治天下,四时大祀,诚为重典。比者仁宗皇帝、皇后神主,盗利其金而窃之,至今未获。斯乃非常之事,而捕盗官兵,不闻杖责。臣等议:庶民失盗,应捕官兵,尚有三限之法;监临主守,倘失官物,亦有不行知觉之罪。今失神主,宜罪太常,请拣其官属免之。 家国经赋,皆出于民,量⼊为出,有司之事。比者建西山寺,损军害民,费以亿万计;刺绣经幡,驰驿江浙, ![]() ![]() 德以出治,刑以防奷。若刑罚不立,奷宄滋长,虽有智者,不能噤止。比者也先铁木儿之徒,遇朱太医 ![]() 岁贡方物有常制。广州东莞县大步海及惠州珠池,始自大德元年,奷民刘进、程连言利,分蜑户七百余家,官给之粮,三年一采,仅获小珠五两六两,⼊⽔为虫鱼伤死者众,遂罢珠户为民。其后同知广州路事塔塔儿等,又献利于失列门,创设提举司监采,廉访司言其扰民,复罢归有司。既而內正少卿魏暗都剌,冒启中旨,驰驿督采,耗廪食,疲民驿,非旧制,请悉罢遣归民。 善良死于非命,国法当为昭雪。铁失弑逆之变,学士不花、指挥不颜忽里、院使秃古思皆以无罪死,未褒赠;铁木迭儿专权之际,御史徐元素以言事锁项死东平,及买秃坚不花之属,皆未申理。臣等议:宜追赠死者,优叙其子孙,且命刑部及监察御史,体勘其余有冤抑者,具实以闻。 政出多门,古人所戒。今內外增置官署,员冗俸滥,⽩丁骤升出⾝,⼊流壅塞⽇甚,军民俱蒙其害。夫为治之要,莫先于安民;安民之道,莫急于除滥费、汰冗员。世祖设官分职,俱有定制。至元三十年已后,改升创设,⽇积月增,虽尝奉旨取勘减降,近侍各私其署,夤缘保禄,姑息中止。至英宗时,始锐然减罢崇祥、寿福院之属十有三署,徽政院断事官、江淮财赋之属六十余署,不幸遭罹大故,未竟其余。比奉诏:凡事悉遵世祖成宪。若复循常取勘,调虚文,延岁月,必无实效,即与诏旨异矣。臣等议:宜敕中外军民,署置官吏,有非世祖之制,及至元三十年已后改升创设员冗者,诏格至⽇,悉减并除罢之;近侍不得巧词复奏,不该常调之人亦不得滥⼊常选。累朝斡耳朵所立长秋、承徽、长宁寺及边镇屯戍,别议处之。 自古圣君,惟诚于治政,可以动天地、感鬼神,初未尝徼福于僧道,以厉民病国也。且以至元三十年言之,醮祠佛事之目,止百有二。大德七年,再立功德使司,积五百有余,今年一增其目,明年即指为例,已倍四之上矣。僧徒又复营⼲近侍,买作佛事,指以算卦,欺昧奏请,增修布施莽斋,自称特奉、传奉,所司不敢较问,供给恐后。况佛以清净为本,不奔不 ![]() ![]() ![]() 古今帝王治国理财之要,莫先于节用,盖侈用则伤财,伤财必至于害民;国用匮而重敛生,如盐课增价之类,皆⾜以厉民矣。比年游惰之徒,妄投宿卫部属及宦者、女红、太医、 ![]() ![]() 阔端⾚牧养马驼,岁有常法,分布郡县,各有常数,而宿卫近侍,委之仆御,役民放牧。始至,即夺其居,俾饮食之,残伤桑果,百害蜂起;其仆御四出,无所拘钤,私鬻刍⾖,瘠损马驼。大德中,始责州县正官监视,盖暖棚、团槽枥以牧之。至治初,复散之民间,其害如故。监察御史及河间路守臣屡言之。臣等议:宜如大德团槽之制,正官监临,阅视肥瘠,拘钤宿卫仆御,著为令。 兵戎之兴,号为凶器,擅开边衅,非国之福。蛮夷无知,少梗王化,得之无益,失之无损。至治三年,参卜郞盗,始者劫杀使臣,利其财物而已。至用大师,期年不戢,伤我士卒,费国资粮。臣等议:好生恶死,人之恒 ![]() 天下官田岁⼊,所以赡卫士,给戍卒。自至元三十一年以后,累朝以是田分赐诸王、公主、驸马,及百官、宦者、寺观之属,遂令中书酬直海漕,虚耗国储。其受田之家,各任土著奷吏为庄官,催甲斗级,巧名多取;又且驱迫邮传,征求饩廪,折辱州县,闭偿逋负,至仓之⽇,变鬻以归。官司 ![]() 家国经费,皆取于民。世祖时,淮北內地,惟输丁税,铁木迭儿为相,专务聚敛,遣使括勘两淮、河南田土,重并科粮;又以两淮、荆襄沙碛作 ![]() 世祖之制,凡有田者悉役之,民典卖田,随收⼊户。铁木迭儿为相,纳江南诸寺贿赂,奏令僧人买民田者毋役之,以里正主首之属,逮今流毒细民。臣等议:惟累朝所赐僧寺田及亡宋旧业,如旧制勿征,其僧道典买民田及民间所施产业,宜悉役之,著为令。 僧道出家,屏绝 ![]() ![]() ![]() ![]() ![]() 赏功劝善,人主大柄,岂宜轻以与人。世祖临御三十五年,左右之臣,虽甚爱幸,未闻无功而给一赏者。比年赏赐滥泛,盖因近侍之人,窥伺天颜喜悦之际,或称乏财无居,或称嫁女取妇,或以枝物呈献,殊无寸功小善,递互奏请,要求赏赐回奉,奄有家国金银珠⽟,及断没人畜产业。似此无功受赏,何以 ![]() 臣等所言:弑逆未讨、奷恶未除、忠愤未雪、冤枉未理、政令不信、赏罚不公、赋役不均、财用不节、民怨神怒,皆⾜以感伤和气。惟陛下裁择,以答天意,消弭灾变。 帝不从。珪复进曰:“臣闻⽇食修德,月食修刑,应天以实不以文,动民以行不以言,刑政失平,故天象应之。惟陛下矜察,允臣等议,乞悉行之。”帝终不能从。 未几,珪病增剧,非扶掖不能行。有诏:常见免拜跪,赐小车,得乘至殿门下。帝始开经筵,令左丞相与珪领之,珪进翰林学士吴澄等,以备顾问。自是辞位甚力,犹封蔡国公,知经筵事,别刻蔡国公印以赐。泰定二年夏,得旨暂归。 三年舂,上遣使召珪,期于必见。珪至,帝曰:“卿来时,民间如何?”对曰:“臣老,少宾客,不能远知,真定、保定、河间,臣乡里也,民饥甚,朝廷虽赈以金帛,惠未及者十五六,惟陛下念之。”帝恻然,敕有司毕赈之。拜翰林学士承旨、知制诰兼修国史,国公、经筵如故。帝察其诚病,命养疾西山,继得旨还家。未几,起珪商议中书省事,以疾不起。四年十二月薨,遗命上蔡国公印。珪尝自号曰淡庵。子六人。 李孟 李孟,字道复,潞州上 ![]() ![]() ![]() ![]() ![]() 仁宗侍昭献元圣皇后降居怀州,又如官山,孟常单骑以从。在怀州四年,诚节如一,左右化之,皆有儒雅风,由是上下益亲。每进言曰:“尧、舜之道,孝悌而已矣。今大兄在朔方,大⺟有居外之忧,殿下当 ![]() 成宗崩,安西王阿难答谋继大统,成后为之主,丞相、枢密同声附和。中书右丞相哈剌哈孙答剌罕密使来告,仁宗疑而未行。孟曰:“支子不嗣,世祖之典训也。今宮车晏驾,大太子远在万里,宗庙社稷危疑之秋,殿下当奉大⺟,急还宮庭,以折奷谋、固人心。不然,家国安危,未可保也。”仁宗犹豫未决。孟复进曰:“琊谋得成,以一纸书召还,则殿下⺟子且不自保,岂暇论宗族乎!”仁宗悦,曰:“先生之言,宗庙社稷之福。”乃奉太后还都。时哈剌哈孙称病坚卧,仁宗遣孟往问之,适成后使人问疾,络绎不绝。孟⼊,长揖而坐,已而前引其手,诊其脉,众以为医,乃不疑之。既得知安西王即位有⽇,还告曰:“事急矣!先发者制人,后发者制于人,不可不早图之。”左右之人皆不能决,惟曲出、伯铁木儿劝其行。或曰:“皇后深居九重,八玺在手,四卫之士,一呼而应者累万;安西王府中从者如林。殿下侍卫寡弱,不过数十人,兵仗不备,奋⾚手而往,事未必济。不如静守,以俟阿合之至,然后图之,未晚也。”阿合,国中称兄,谓武宗也。孟曰:“群琊违弃祖训, ![]() ![]() ![]() ![]() ![]() 仁宗监国,使孟参知政事。孟久在民间,备知闾阎幽隐,损益庶务,悉中利病,远近无不悦服,然特抑绝侥幸,群小多不乐,孟不为变。事定,乃言于仁宗曰:“执政大臣,当自天子亲用,今鸾舆在道,孟未见颜⾊,诚不敢冒当重任。”固辞弗许,遂逃去,不知所之。夏五月,武宗即位,有言于帝曰:“內难之初定也,李孟尝劝皇弟以自取,如彼言,岂有今⽇!”武宗察其诬,弗听,仁宗亦不敢复言孟。至大二年,仁宗为皇太子,尝侍帝同太后內宴,饮半,仁宗深思,戚然改容。帝顾语曰:“吾弟今⽇不乐,何所思琊?”仁宗从容起谢曰:”赖天地祖宗神灵,神器有归,然成今⽇⺟子兄弟之 ![]() 三年舂正月,⼊见武宗于⽟德殿,帝指孟谓宰执大臣曰:“此皇祖妣命为朕宾师者,宜速任之。”三月,特授荣禄大夫、中书平章政事、集贤大学士,同知徽政院事。仁宗嗣立,真拜中书平章政事,进阶光禄大夫,推恩其三世,且谕之曰:“卿,朕之旧学,其尽心以辅朕之不及。”孟感知遇,力以国事为己任,节赐与,重名爵,核太官之滥费,汰宿卫之冗员。贵戚近臣,恶其不便于己,而心服其公,无间言焉。 司空、司徒、太尉,古之三公,自大德以来,封拜繁多;释、二老教,设官统治,权抗有司,挠 ![]() 仁宗初出居怀,深见吏弊, ![]() ![]() ![]() 孟在府政,虽多所补益,而自视常若不及,尝因间请曰:“臣学圣人道,遭遇陛下,陛下尧、舜之主也。臣不能使天下为尧、舜之民,上负陛下,下负所学,乞解罢权政,避贤路。”帝曰:“朕在位,必卿在中书,朕与卿相与终始,自今其勿复言。”继赐爵秦国公,帝亲授以印章,命学士院降制。又图其像,敕词臣为之赞,及御书“秋⾕”二字,识以玺而赐之。⼊见,必赐坐,语移时,称其字而不名,其见尊礼如此。帝尝语近臣曰:“道复以道德相朕,致天下蒙泽。”赐之钞十万贯,令将作为治第。孟辞曰:“臣布⾐际遇,所望于陛下者,非富贵之谓也。”悉辞不受。皇庆元年正月,授翰林学士承旨、知制诰兼修国史,仍平章政事。未几,请告归葬其⽗⺟,帝劳饯之曰:“事讫,宜速还,毋久留,孤朕所望!”十二月,⼊朝,帝大悦,慰劳甚至,因请谢事,优诏不允;请益坚,乃命以平章政事议中书省事,承旨翰林。二年夏,乞还国公印,奏三上,始如所请。帝每与孟论用人之方,孟曰:“人材所出,固非一途,然汉、唐、宋、金,科举得人为盛。今 ![]() 延祐七年,仁宗崩,英宗初立,太师铁木迭儿复相,以孟前共政时不附己,谗构诬谤,尽收前后封拜制命,降授集贤侍讲学士、嘉议大夫,度其必辞,因中害之。孟拜命欣然,适翰林学士刘赓来慰问,即与同⼊院。宣徽使以闻曰:“李孟今⽇供职,旧例当赐酒。”帝愕然曰:“李道复乃肯俯就集贤耶?”时铁木迭儿子八尔吉思侍帝侧,帝顾谓曰:“尔辈谓彼不肯为是官,今定何如!”由是谗不得行。尝语人曰:“老臣待罪中书,无补于国,圣恩宽宥,不夺其禄,今老矣,其何以报称!”帝闻而善之,恩意稍加。至治元年卒。御史累章辨其诬,诏复元官。至治中,赠旧学同德翊戴辅治功臣、太保、仪同三司、上柱国,追封魏国公,谥文忠。 孟宇量闳廓,材略过人,三⼊中书,民间利害,知无不言,引古证今,务归至当。士无贵 ![]() 张养浩 张养浩,字希孟,济南人。幼有行义,尝出,遇人有遗楮币于途者,其人已去,追而还之。年方十岁,读书不辍,⽗⺟忧其过勤而止之,养浩昼则默诵,夜则闭户,张灯窃读。山东按察使焦遂闻之,荐为东平学正。游京师,献书于平章不忽木,大奇之,辟为礼部令史,仍荐⼊御史台。一⽇病,不忽木亲至其家问疾,四顾壁立,叹曰:“此真台掾也。”及为丞相掾,选授堂邑县尹。人言官舍不利,居无免者,竟居之。首毁 ![]() ![]() 仁宗在东宮,召为司经,未至,改文学,拜监察御史。初,议立尚书省,养浩言其不便;既立,又言变法 ![]() 尚书省罢,始召为右司都事。在堂邑时,其县达鲁花⾚尝与之有隙,时方求选,养浩为⽩宰相,授以美职。迁翰林直学士,改秘书少监。延祐初,设进士科,遂以礼部侍郞知贡举。进士诣谒,皆不纳,但使人戒之曰:“诸君子但思报效,奚劳谢为!”擢陕西行台治书侍御史,改右司郞中,拜礼部尚书。英宗即位,命参议中书省事,会元夕,帝 ![]() 天历二年,关中大旱,饥民相食,特拜陕西行台中丞。既闻命,即散其家之所有与乡里贫乏者,登车就道,遇饿者则赈之,死者则葬之。道经华山,祷雨于岳祠,泣拜不能起,天忽 ![]() ![]() 敬俨 敬俨,字威卿,其先河东人,后徙易⽔。五世祖嗣徽,仕金,官至参知政事;曾祖子渊,乐陵令;祖鉴,同知嵩州事。皆以进士起家。⽗元长,有学行,官至太常博士。俨其仲子也,幼不为嬉戏事,长嗜学,善属文,御史中丞郭良弼荐为殿中知班,著宪章若⼲卷。受知于广平王月吕禄那演,连辟太傅、太师两府掾,调⾼邮县尹,未赴,选充中书省掾。朱清、张瑄为海运万户,豪纵不法,适俨典其文牍,尝致厚赂,俨怒拒之,二人以罪伏诛。权贵多以贿败连坐,独俨不与。 大德二年,授吏部主事,改集贤司直。会湖湘有警,丞相哈剌合孙答剌罕奏俨奉诏恤民,且观衅,甚称旨意。六年,擢礼部员外郞。有故郡守子,当以荫补官,继⺟诉其非嫡者,俨察其诬,按之,果如所言。七年,拜监察御史。时省臣有既黜而复收用者,参预官巧佞,与相比周,以黩货挠法,即⽇劾去之。江浙行省与浙西宪司 ![]() 九年,授吏部郞中,以⽗病辞。已而⽗卒,既终丧,复⼊御史台为都事。中丞何某与执政有隙,省议 ![]() 武宗抚军北边,成宗升遐,宰臣有异谋者,事定,命俨预鞫问之,悉得其情。除山北廉访副使,⼊为右司郞中。武宗临御,湖广省臣有伪为警报,驰驿⼊奏,以图柄用者,俨面诘之曰:“汝守方面,既有警,岂得离职,是必虚诞耳。”其人竟以状露被斥。旱蝗为灾,民多因饥为盗,有司捕治,论以真犯。狱既上,朝议互有从违,俨曰:“民饥而盗,迫于不得已,非故为也。且死者不可复生,宜在所矜贷。”用是得减死者甚众。 至大元年,授左司郞中,擢江南诸道行御史台治书侍御史。先是,俨以议立尚书省,忤宰臣意,适两淮盐法久滞,乃左迁俨为转运使, ![]() ![]() 皇庆元年,除浙东道廉访使。有钱塘退卒,诈服僧⾐,称太后旨,建婺州双谿石桥,因大兴工役以病民。俨命有司发其奷赃,杖遣之,仍请奏罢其役。郡大火,焚数千家,俨令发廪赈贫馁。取宪司废堂材木及诸路学廪之羡者,建孔子庙。二年,拜江西等处行中书省参知政事。旧俗,民有争,往往越诉于省,吏得并缘为奷利,讼以故繁。俨令下省府,非有司,不得侵民,讼事遂简。诏设科举,俨荐临川吴澂、金陵杨刚中为试考官,得人为多。其年冬,移疾退居真州。除江南诸道行御史台侍御史,不赴。四年舂,诏促就前职,以疾辞。七月,召为侍御史;十月,迁太子副詹事,御史大夫脫 ![]() 五年夏五月,拜中书参知政事,台臣复奏留之,俨亦陛辞,不允。赐《大学衍义》及所服犀带。每⼊见,帝以字呼之,曰威卿而不名,其见礼遇如此。旧制,诸院及寺监,得奏除其僚属者,岁久多冒滥,富民或以赂进,有至大官者。俨以名爵当慎惜,会台臣亦以为言,乃奏请悉追夺之,遂著为令。六年,告病,赐⾐一袭,遣医视疗。俨以其乡在近圻,恐复征用,乃徙居淮南,虽亲故皆不接见。至治元年,除陕西诸道行御史台中丞。泰定元年,改江南诸道行御史台中丞。皆不赴。年六十五,即告老,朝廷虽命其子自強为安庆总管府判官,而未从其请。四年舂,遣使赐酒,征为集贤大学士、荣禄大夫,商议中书省事。俨令使者先返,而挈家归易⽔。九月,帝特署为中政院使,复赐酒,召之,乃舆疾⼊见,赐食慰劳,亲为差吉⽇使视事,命朝会⽇无下拜;是月,拜中书平章政事,复以老病辞,不从。 天历改元,朝议 ![]() 自強,朝散大夫、礼部员外郞。俨有诗文若⼲卷,蔵于家。叔祖铉,与太原元好问同登金进士第,国初为中都提学,著《舂秋备忘》四十卷,仁宗朝命刻其书,今行于世。 部分译文 张珪字公端,张弘范之子。年少时能挽強弓,百发百中。有一次,与其⽗打猎于林中,遇猛虎。珪菗箭往前,虎如人一样站起来扑向张珪,珪一箭 ![]() ![]() ![]() 十七年,拜 珪为昭勇大将军、管军万户,有实权,佩其⽗虎符,治理所统辖的元军,镇守建康(南京)。不久,其⽗弘范卒,丧事办完后,世祖召见张 珪,亲加慰抚。珪奏称:“臣年幼肩此军务重任,诚恐能力不⾜。聂祯随我祖⽗、⽗亲久经征战,希望任命他为臣之辅佐。”世祖称赞道“:求老成者来辅佐自己,一般年青人还想不到这点。”至元十九年,太平、宣城、徽州群盗竞起,行省传令张 珪出兵讨伐,其士卒为贼所败,有士卒杀民家牲畜并殴伤其主人。珪宣称:“这就是我军打败仗的原因。”斩杀这些抢掠百姓的士卒,严肃军纪,诸盗悉平。 至元二十九年(1292),张 珪回到朝廷。当时朝廷认为天下大局已定,行枢密院可以撤销,江浙行省参知政事张王宣也这样说。枢密副使暗问珪有何意见, 珪说:“见皇上当陈述我的看法。”一⽇皇帝召问,珪回答说“:即使行院可撤销,也不应由张王宣出面提出。”结果不仅未撤,而且任命张 珪为枢密副使。太傅月儿鲁那演对皇帝说:“珪年纪尚轻,姑且任为佥书,果可大用,⽇后再任命为枢密副使不迟。”皇帝说:“不然,他家祖孙三代为我朝灭金灭宋,誓死效力,还要吝惜此枢密副使之一官职么!”拜 珪为镇国上将军,江淮行枢密副使。 成宗即位,废行枢密院。大德三年(1299),遣使巡行天下,珪奉命巡行川陕,访问民间疾苦,赈恤孤贫,罢黜冗官贪吏。还京后升为江南行御史台侍御史,换为文官阶中奉大夫,又转任浙西肃政廉访使。在任此职期间,弹劾罢免郡县地方长官以下三十余人,府史胥徒数百人,没收赃款巨万。 珪得悉盐司奷诈图利的事,打算揭发。此事涉及行省,有人为之不安,极力中伤张珪,同时贿赂皇帝近臣,妄言张珪以巫术制人,并阻碍盐法的施行。成宗遣员官共同审理此案,结果查出了行省大小官吏及盐官欺下罔上的许多罪状,对他们均按律治罪。帝召 珪回京,拜为佥枢密院事,辞不受命。又拜为江南行台御史中丞。因上疏,详细论述天道与人道的关系及灾异发生的原因,其內容包括:修德行,广言路,进君子,退小人,信赏必罚,裁减不必要的员官,节制浪费,遵行祖宗的成法,共数百言。他还弹劾一些大官的不法行为,以及 ![]() 武宗即位,召拜张珪为太子谕德,几天后又相继拜为宾客、詹事,均辞不就任。朝廷设立尚书省,国全上下议论纷纷。中丞之位久已空缺,正考虑适当人选。当时仁宗为太子,他提出:“要想得到一位才德兼备的中丞,非张 珪莫属。”于是当即拜珪为中丞。至大四年(1311),武宗崩,仁宗即位,召张珪⼊宮面谕“:朕本想赐卿宝⽟,但这不是卿所希望的东西。”说毕,用手巾擦擦额上的汗,然后将汗巾送到 珪怀中言道:“朕的汗⽔在哪里,朕的心也就在哪里。” 皇庆元年(1312),拜珪为荣禄大夫、枢密副使。徽政院使失列门奏请将洪城军隶属于兴圣宮,而由他自己统领。此事以皇帝的名义发文给枢密院,枢密院员官惧怕失列门的权势,只得承命照办,而张 珪坚决不同意,致使此事未能实现。皇庆二年拜为中书平章政事。教坊使曹咬住被任命为礼部尚书,张珪认为“让乐师为礼部尚书,对后人将如何 ![]() 至治三年八月,御史大夫铁失谋反,刺杀英宗,夜⼊京城,夺中书省符印。 珪密奏朝廷“:贼 ![]() 泰定元年(1324)六月,泰定帝到上都。此前,帝为灾异事,诏令百官商议办法。 珪与枢密院、御史台、翰林院、集贤院等各衙员官,详细讨论了当前政务之得失,与左右司员外郞宋文瓒至上都陈奏,其奏议如下: “国之安危,在于相得其人。昔唐玄宗前用姚崇、宋王景则治,后用李林甫、杨国忠,天下 ![]() ![]() ![]() ![]() ![]() ![]() ![]() “君⽗之仇,不共戴天,其所以如此,是要明纲常伦理,别上下之分。铁失之流结 ![]() ![]() ![]() “《书》曰:‘只有君王能作福,只有君王能作威。’臣子不能作威作福,若有作威作福者,必有害于家,有危于国。生杀予夺之权 ![]() “刑以惩恶,国有常法。武备卿即烈、前太尉不花,我历代皇帝待他们至厚,均至⾼位。但他们不思报恩,专务奷欺,诈称奉旨,令鹰师強收郑国宝 ![]() ![]() ![]() “官府收买宝物,世祖时不知有其事,自成宗以后,始有此弊。分珠寸石,价值数万,所付巨款,都是百姓膏⾎,而且是用鞭子 ![]() ![]() ![]() ![]() “太庙中的君王牌位,是祖宗神灵之所在。家国以孝治天下,四时祭祀,成为重典。近来仁宗皇帝、皇后的金质灵牌被盗,至今尚未破案。这样非常之事,捕盗官兵却不受惩罚。臣等认为:百姓被盗,应捕官兵,尚有三限不获之罪;监察官吏和主管员官,若失官物,也有失于检点之罪。今帝后灵牌被盗,应治太常之罪,对于他们的属吏请予赦免。 “家国财赋,皆出于民,官府应量⼊为出。近来建立西山寺,损军害民,费财以亿万计。所用刺绣旗幡,系 ![]() “人有冤情,必当昭雪,事有曲直,尤当明辨。平章政事萧拜住、中丞杨朵儿只等,横遭铁木迭儿诬陷,没收其家产以分赐别人,闻者叹息。近奉明诏,归还原来财产。子孙奉祀的家庙修理草草完工,还未及安顿,却又以其家财仍赐予原来那些人,只给予物主少数钱,实与再度没收无异。臣等以为:应如前诏,将家财归还原主,只给那些受赐者适当的赏钱,则必人无怨言。 “家国以德治天下,以刑防奷琊。若刑罚不立,犯上作 ![]() ![]() “每年各地岁贡有一定的制度。广州东莞县大步海及惠州珠池,自大德元年(1297),在奷民刘进、程连花言巧语蒙骗下,分派。。户七百余家采珠,由官府给粮,三年一采,仅获小珠五两六两,而⼊⽔为虫鱼伤死者甚多,于是罢珠户为民户。其后同知广州路事塔塔儿等,又怂恿失列门创设提举司监采,廉访司极称此举扰民,复罢提举司,仍由各地官府监采。不久,內正少卿魏暗都剌假传圣旨,驰令广州督采,费财疲民。臣等建议:若非原来规定,请一概停止,遣民归家。 “善良者死于非命,国法当为昭雪,铁失杀帝谋反,学士不花、指挥不颜忽里、院使秃古思,皆无罪而被处死,至今未受表彰及追赠官爵;铁木迭儿专权之时,御史徐元素及贾秃坚不花之属,惨遭杀害,其冤屈均未为之申辩昭雪。臣等以为:对死者应追赠官爵,对其子孙加以优待,且命刑部及监察御史调查其他受冤屈者,如实上报。 “政出多门,自古以来都是要防备的,如今朝廷內外增设官署,官多俸多。本一介平民,突然成为官吏,这样的事⽇益加多,军民俱受其害。治国首先在于安民,安民的办法,最紧要的是节省不必要的开支,裁汰多余的员官。世祖设官分职,俱有定制。自至元三十年(1293)以后,员官的迁升,官衙的创设,越来越多,虽曾奉旨审查,该减则减,该降则降,然侍卫各私设官署,攀附权贵以保俸禄,圣上旨令无端中止不行。至英宗时决心裁撤崇祥院、寿福院所属之十三署,徽政院断事官及江淮财赋机构六十余署。不幸英宗被害,其他地方和部门未能按诏令裁撤减员。近又奉诏:一切均遵行世祖成法,若虚文敷衍,延误岁月,必无实效,有违圣旨。臣等建议:应明令朝廷內外军民,凡添增员官不合世祖规定者,及至元三十年以后迁升增加的冗员,自诏书送到之⽇起,一律裁并罢除;近侍之臣不得巧言奏免,不该升迁者不得随便升迁。历朝斡耳朵(行宮)所设之长秋、承徽、长宁寺及边镇屯守机构及其员官,当另行议处。 “自古圣君,只要全心全意致力于国事,便可感动天地鬼神,最初未曾求福于僧道,因为这样会有害于民人和家国。以至元三十年为例,打醮拜佛的事只有一百零二起;大德七年(1303),再设功德使司,打醮拜佛达五百余次,今年又有增加,明年又援为例,共计已增至四倍以上。僧徒买通皇宮卫侍,举行佛事、算卦,欺蒙皇上,奏请增修庙宇,施舍财物,他们还自称侍奉、传奉,官府不敢过问,且争先向他们供给一切。佛教以清净为本,不追求世间财物,而僧徒贪图利益,自违教义,每办一件佛事,所费金银钞币不可数计,为此每年花费钞数千万锭,比至元时期增加数倍。凡所供之物,僧徒悉为己有,所施舍的钱钞,均为民脂民膏。而这些僧徒纵其所 ![]() ![]() “古今帝王治国理财,首先要讲求节用。侈用则必有损财政,财政损则必有害于民;国用不⾜则必多向民人征派,如盐课增价之类,皆为害民的措施。近年来许多游手好闲之徒,任意投⾝于京师警卫,有当宦官的,有做纺织刺绣的,有做太医的,有做 ![]() ![]() “阔端⾚牧养马驼,每年有规定,其分布于郡县亦各有定数。但宮廷宿卫近侍委 ![]() “兴兵打仗,不是好事,特别是擅开边衅,非国之福;蛮夷无知,缺乏圣王教化,得之无益,失之无损。至治三年(1323),参卜郞为盗,其初不过是劫杀使臣,夺其财物而已,朝廷派大军征讨,为期整整一年,伤亡士卒,耗费资粮。臣等认为:好生恶死,人之常情。最好令宣政院一面督促守将严防边关,一面遣使招抚,裁减多余士兵,明令边吏守御疆土,勿生事端,如此则蛮夷必然臣服。 “天下官田的每年收⼊,用以赡养宮廷卫士,边关戍卒。但自至元三十一年(1294)以后,历朝皇帝将官田分赐给诸王、公主、驸马及百官、太监、寺观等,令中书省将自南方海运而来的粮食供赡养卫士戍卒之用,耗费家国储备。受赐田产之家,各任土著奷吏为庄官。这些征收租税的人称为催甲斗级,他们巧立名目向民人搜括;还差人向州县索取每月的俸禄,而自己应 ![]() ![]() ![]() ![]() ![]() “家国经费皆取于民。世祖时,淮北內地只纳丁税,铁木迭儿为相,专务搜括,遣使丈量两淮、河南田地,重定赋税。又将两淮、荆襄的沙石地作为 ![]() “世祖之制:凡有田者均服劳役,土地买卖,随土地征发劳役。铁木迭儿为相,受江南诸寺的贿赂,奏请令僧人买民田者,不服里正等职役,流毒至今。臣等建议:除历朝所赐僧寺田产及亡宋旧业按旧制不征外,其他僧道所买民田及民间所施各产业,一律征派劳役,定为法令。 “僧道出家,别 ![]() ![]() ![]() ![]() ![]() “赏功劝善,君王之大权,岂能轻易与人。世祖在位三十五年,左右之臣虽甚受宠爱,但未闻有一人无功而给赏者。近年来赏赐滥泛,是因为近侍之人,乘皇上喜悦之时,或诈称贫困,或说要嫁女娶妇,或以物呈献,全无寸功善行,一个个都奏请赏赐,拥有家国金银珠⽟及没收的奴婢、牲畜、田产。像这样无功而受赏,又何能 ![]() “总之,臣等提出的:杀君谋反之贼未讨,奷恶未除,忠君忧国之士未得到昭雪,冤案未加审理,政令不信,赏罚不公,赋役不均,财用不节,民怨神怒,皆⾜以伤和祥之气,望陛下裁择,以答谢天意,消灭灾祸。” 以上这些建议,泰定帝不加采纳,张 珪又上书说:“臣闻⽇蚀应修德,月蚀应修刑,回报上天应求实在,不求表面,要以行为而不是以言论来感动民人。因刑政失平,故上天示警。望陛下明察,准允臣等建议,请求全部施行。”泰定帝始终不肯听从。 不久,张 珪病重,只能由别人搀扶行走。皇上诏令常见免行跪拜礼,赐小车乘坐至殿门下。帝开经筵,令左丞相与珪主持其事。珪荐举翰林学士吴澄等人为顾问。从此以后, 珪虽极力辞去职位,但还是封为蔡国公,主持经筵事,赐蔡国公印。泰定二年(1325)夏,获准暂归故里。 泰定三年,皇上遣使召见张 珪。珪奉召至朝廷,帝问:“卿来时民间情形如何?”珪回答说:“臣年老,宾客不多,离家很远的情形不能了解,真定、保定、河间是臣的故乡,这些地方民间饥荒严重,朝廷虽赈以金帛,但受惠者仅十之五六,望陛下垂怜。”帝为之忧伤,令官府完全赈济。拜 珪为翰林学士承旨、知制诰兼修国史,仍为蔡国公,主持经筵如故。帝知其真正有病,令在西山调养,接着又准予还家。 不久,召 珪商议中书省事,珪因病不能奉召。泰定四年(1327)十二月逝世,遗嘱家人奉还蔡国公印。珪曾自号“澹庵”有子六人。 李孟字道复,潞州上 ![]() 孟天资聪敏,七岁就能写文章, ![]() ![]() ![]() ![]() 成宗即位,下令采访先朝的圣政,以备史官著述历史,陕西省令李孟将所收集的材料分类编纂,进呈朝廷。当时武宗、仁宗都在皇宮,徽仁裕圣皇后访求名儒来辅导两位皇子的学习。有人推荐说“:平民李孟,有宰相之才,适于做太子师傅。”大德元年(1297),武宗领兵镇戍北部边疆,仁宗留在宮中,李孟每天给他讲圣人之道,进步很大。成宗非常⾼兴,诏令授孟为太常少卿。但当政者因孟不曾一次去登门拜访他,不执行成宗的诏令,改孟为礼部侍郞。 仁宗侍奉昭献元圣皇后居于怀州,以后又到官山。李孟常常单骑随从。在怀州四年,始终如一,左右随从也都受到他的影响,有儒士风度。孟与仁宗的关系更加亲密。他对仁宗说:“尧舜之道,在于孝悌二字。今大兄在北方,太后被迁居外地,內心也不舒畅,殿下当顺着太后的意思,使她老人家⾼兴些,这就尽了孝悌之心。”仁宗深以为然,每天去向太后问安,注意调节太后饮食,太后感到⾼兴,天下人称仁宗为孝子。孟在闲暇时,向仁宗讲解古代帝王治国得失和战败的经验教训,以及君臣⽗子之义。孟特别善于论事,忠心恳切地讲解,将治天下的大经大法讲得深透明⽩。其后,仁宗⼊朝平定內难,拥戴武宗即位,孝顺⺟后,辅助武宗治理家国,建立典章制度,成为极盛时代。这一切都是与李孟的讲学对仁宗的启发分不开的。 成宗崩,安西王阿难答图谋篡位,成宗皇后为主谋,丞相、枢密都同声附和。中书右丞相哈剌哈孙答剌罕秘密遣使来告。仁宗还迟疑不决。李孟劝道“:非嫡子孙不能继承皇位,这是世祖遗训。今皇上晏驾,大太子远在北方,相距万里,宗庙社稷已处于危亡之时,殿下应当奉太后急速回宮,以挫败奷人的 ![]() 这时,哈剌哈孙称病卧 ![]() 孟坚决反对,他说:“这些奷琊小人,抛弃了祖宗的遗训,依附皇后, ![]() ![]() 仁宗还是犹豫不定,提出让算命者卜卦来做出抉择,命人去召卜算先生来。有个⾝穿儒服手持布袋的从大街走过。孟出去 ![]() ![]() 武宗回京即位前,由仁宗监国,以李孟为参知政事。孟久在民间,深知民间一切情形,对政务的处理,哪些该办,哪些不办,如何办有利,否则无利,这一切无不符合实际,远近士民无不心悦诚服。而对于那些侥幸之徒则特加抑制,故奷琊小人都不喜 ![]() ![]() 至大二年(1309),仁宗为皇太子,曾与武宗和太后在內宮饮宴,席间仁宗若有深思。皇帝问道:“吾弟今⽇不愉快,是在想什么?”仁宗从容回答“:赖天地祖宗神灵的保佑,皇位终有所归,然能使今⽇我们⺟子兄弟之 ![]() 至大三年正月,李孟⼊见武宗于⽟德殿。帝指着孟对执政宰相说“:这人是祖宗派来为朕之师的,速委以重任。”三月,特授孟荣禄大夫、中书平章政事、集贤大学士、同知徽政院事。后仁宗即位,拜中书平章政事,晋升为光禄大夫,并加恩于三代,希望他尽力辅助皇帝料理国事。孟感 ![]() 司空、司徒、太尉为古代三公,自大德年间以来,封拜太多。佛教、道教设官统治,与行政官府抗衡,扰 ![]() 李孟在朝廷虽做了许多事,但总感到自己能力有限,请求辞职让贤。仁宗不肯,对他说:“朕在位,卿必须在中书省,朕与卿相始终,以后再不要说辞职的话了。”赐孟为秦国公,亲授印章,还令人为他画像,做赞美之词等等。还为他御书“秋⾕”二字。每次召见时必赐坐,且只呼其字,而不呼其名,可以说对他尊重到了极点。仁宗认为,李孟用道德辅佐他,使天下人受惠,又赐他钞十万贯,作为建造府第之用。孟辞谢说“:臣以一介平民受陛下重用,我所希望的不是富贵。”皇庆元年(1312)正月,授孟为翰林学士承旨、知制诰兼修国史,同时仍为中书平章政事。不久,请假归家安葬⽗⺟。帝设宴送行,叮嘱说:“丧事办完立即回来,切勿久留,负朕所望!”十二月就回到朝廷,仁宗大喜。孟再次提出辞职,皇帝不许,只命他以平章政事参议中书省事,承旨翰林。皇庆二年夏,三次上书请求归还秦国公印,皇帝只得答应他的请求。仁宗与他讨论用人之道,孟提出:“人才的选拔,固然不只一条途径,然汉、唐、宋,全都是从科举中选拔了大量人材。如今要选拔天下贤能,如采用科举制,要比其他途径好得多。但是实行科举,必须先考察德行经术,然后才是文辞,这样可得到有真才实学的人。”仁宗很同意他的意见,决定恢复科举取士制度。 延。。元年(1314)十二月,再度拜为平章政事。二年,命他负责科举的事。七月,进升金紫光禄大夫、上柱国,改封韩国公,其他原职不变。其后,因病不能理办公务,请求解职归乡,仁宗不得已同意他的要求,但仍居翰林学士承旨之职。 延。。七年,仁宗崩,英宗即位,以太师铁木迭儿为相。铁木迭儿因孟以前不肯依附于他,对他进行诽谤,收回前后对孟封爵拜官的一切诏令,降为集贤侍讲学士、嘉议大夫。估计孟不肯接受,因此藉口害他。没想到孟欣然接受,连皇帝也不噤感到吃惊,问道:“李道复肯俯就集贤侍讲学士之职?”当时铁木迭儿的儿子八尔吉思在旁,帝对他说:“你们总说他不会接受这官职的,现在怎么样?”铁木迭儿对李孟的暗害不能得逞。孟曾对别人说“:老臣待罪在中书办事,对于家国并没有多大好处,而皇恩宽大,不夺我的俸禄。如今我老了,如何才能报答?”英宗闻知,连连称善。至治元年(1321)卒。御史多次上书为他申辩铁木迭儿对他的诬陷。朝廷诏令恢复李孟原来的官爵。至正八年(1348),赠旧学同德翊戴辅治功臣、太保、仪同三司、上柱国,追封魏国公,谥“文忠” 孟气度宏大,才略超人。三⼊中书省,关于民间利害知无不言,引古论今,言无不当。对于士人,无论贵 ![]() ![]() 敬俨字威卿,祖籍河东,后迁居易⽔。俨自幼不贪玩,好读书,会写文章,御史中丞郭良弼推荐他为殿中知班。广平王月吕禄那演连续两次召他为太傅、太师两府的员官。调任⾼邮县知县,还未去就任就被选⼊中书省任职。在此期间,海运万户朱清、张王宣二人违法 ![]() 大德二年(1298),授任为吏部主事,后又改任集贤司直。这时湖湘动 ![]() ![]() ![]() 大德九年,授吏部郞中,因⽗病而辞职。⽗亲去世后他守丧期満,被起用⼊御史台为都事。中丞何某与执政者不和,中书省要审核御史台的人选,俨指出“:近来中书省任命官吏千余人,难道御史台也要去一一审核吗?”中书省再也不提这件事了。江南行御史台与江浙行省在一些政务上有争执,上报朝廷,俨指责他们“:行省与御史台政事都是要以教化天下为 ![]() ![]() 武宗领军镇戍北部边疆时,成宗崩,宰臣中有人图谋另立皇帝。这 ![]() 至大元年(1308),授左司郞中,后升为江南诸道行御史台治书侍御史。在此以前,俨在讨论设立尚书省的事情上与宰相意见不合,这时两淮盐法不能施行,于是调俨为转运使,企图用盐法不行的事来坑害他。俨到任后,首先揭发了盐场场官的贪污,结果不仅盐法大行,而增加盐课至二十五万引。河南行省参政提出,要把此增加的盐课作为每年征收的常额,俨又极力反对,认为这样会使盐户更加贫困。 仁宗即位,召俨为户部尚书。朝廷提出要⾰除尚书省的弊政,其中包括废除尚书省所铸造的铜钱。俨认为“:突然废除已通行的钱不用,百姓会受到损害。”这意见未被采纳,他便称病辞职。 皇庆元年(1312),任命俨为浙东道廉访使。钱塘有一退伍兵卒,伪装和尚,假传太后懿旨,建婺州双奚⾕石桥,大兴土木,劳民伤财。俨命官府追查,揭发贪赃行为,奏请停止其工程。该郡大火烧焚了数千家,俨开仓赈济贫民。在该郡建立孔庙。 皇庆二年,拜江西行中书省参知政事。在该省,他简化诉讼程序,使官吏不能从中舞弊。朝廷诏行科举制,俨举荐临川的吴。。、金陵的杨刚中为试考官,从而得到不少有真才实学的人才。是年冬,因病退居真州。后起任他为江南诸道行御史台侍御史,他没有赴任。 延。。四年(1317)舂,朝廷督促他就任前职,他仍称病辞谢。七月,召回朝任侍御史。十月,要调他为太子副詹事,为御史大夫脫 ![]() 五年五月,拜中书参知政事,御史台挽留,他自己也推辞,皇帝不允,赐他《大学衍义》书一部及犀牛⽪带。每次⼊见,皇帝叫他威卿,而不呼其名。有的富民买通当权者在诸院及寺、监得到官职,甚至有当大官的。俨认为官爵的授予应当慎重,台臣也有这样的意见,于是奏请追夺那些用钱买的官爵并规定以后不得卖爵。六年,告病返家,迁居到淮南,不接见任何人。 至治元年(1321),任命为陕西省行御史台中丞。泰定元年(1324),改为江南诸道行御史,他都未去上任。年六十五岁即告老还乡,朝廷不允。四年舂,遣使召俨为集贤大学士、荣禄大夫,商议中书省事。俨让使者先回朝,自己却带着家眷回易⽔去了。九月,皇帝又特任命他为中政院使,派轿子接回朝廷,同月,拜为中书平章政事,他始终以年老多病为辞,不肯受任。 天历元年(1328),朝廷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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