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女闲聊录》第一章回家过年-2及《妇女闲聊录》最新章节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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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毛小说网 > 综合其它 > 妇女闲聊录 作者:林白 | 书号:39253 时间:2017/9/5 字数:1349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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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直在疆新做生意,有钱。去年找了一个,生了儿子又不要了,今年(就是2003年)又找了一个十七岁的,还是大生学,我姐也说是大生学。他带回滴⽔县了,大张旗鼓,办婚礼。王大钱有的是钱,在滴⽔县买的两套房子,跟三丫一人一套,两人老是离离分分的。这下好了,搬出去了,三丫自己买房子,三丫自己有车呢。自己会开。三个女儿长得可漂亮了。 我姐说王大钱,黑呼的钱,就是钱 ![]() 他的钱,让新的老婆管住了。我心里想,管也没用,那三个女儿也得养吧。偷偷地还得给一点。小王的弟弟,在那赌输了,王大钱就给他两万,让他再做点小生意。 去年村里死了五个人,第一个死的是一个老太太,别的老太太死了没什么可惜的,这个老太太死得有点可惜。别的老太太,又没钱花,又得⼲活,又没钱玩牌,成天的⼲活,死了也就算了,没什么可惜的,活着也 ![]() ![]() 第二个死了也可惜,年轻啊,男的,可能也就四十一二岁,叫福贵,他那个病,不知道是个什么病,反正是 ![]() ![]() 他的 ![]() ![]() ![]() ![]() ![]() 福贵打的针,可能是叫杜冷丁吧,他打上瘾了,开始的时候是医生打,后来是他媳妇帮他打,就不要医生了。他一直在 ![]() 他都想到了,临死前让谁给剃头,都想好了。后来那剃头的都死了,他还活着。 2002年,夏天的时候,我回了,嘿,他已经好了,跟正常人一样,也是満村的,又把他媳妇打得死过去了,拿着大 ![]() ![]() 他老婆莲儿,比我还小一岁,跟我玩得 ![]() ![]() 有一天晚上,她跟她福贵在 ![]() ![]() ![]() 香桂的丈夫一直在外面做泥工,満村就知道了,这丈夫跟福贵玩得 ![]() 莲儿就说:你紧问紧问,是不是要我说给你。莲儿反正没告诉他。村里的人都笑,福贵怎么那么傻,跟别的女人睡,还跟自己老婆说,以后谁还跟你好啊。香桂说,便宜他占了,还把她往当铺里送。后来他们俩就断了,莲儿跟香桂又成了好朋友,我跟莲儿说,看你俩还 ![]() 村里死的第三个,这个是个女的,这个倒没什么可惜的了。这个女的,有五十多岁,叫绍芳, ![]() 养了两个儿子后,就肺病,⼲不了活,就是绍芳一个人⼲活,她在地里⼲活,那个板老爷就蹲在一个地方看着她。他看得那么严,绍芳还跟另外一个男的好呢,其实丈夫知道,网开一面,地里的重活就是那个男的帮⼲。 这个男的叫望修,有一天晚上,望修的老婆来抓他,没抓着,望修回去了。第二天早上,老婆看见他的鞋,一样一只,老婆就把这只鞋送到绍芳家,警告她两句,后来也就没事了。望修还是跟绍芳好,一直到板老爷死,有一年左右,就没了。 绍芳的妹妹,有先天 ![]() ![]() 有的人说得很难听,说:她可能是喜 ![]() ![]() ![]() ![]() 她就在家呆着,另外一个村的一个男的,也 ![]() ![]() 望修也是癞痢头,只不过头上的⽑没那么少。绍芳这人也一般,说不上好看。有时候,老同的老婆也上这边闹,有一次,那个哑巴来,扯着自己的⾐服说:花褂(说得不清楚),意思是说,绍芳的⾐服是老同买的。老同的女儿跟绍芳的儿子结婚的时候,钱全是老同出的。 绍芳快要死了,我们都不知道,她怎么这么快就要死了。我回家,几天了都没看见她,我就说:哎,怎么没看见绍芳?她们说:死都死了。我说我还不知道呢,怎么就死了。 在 ![]() 她的大儿子一直管着,不让她的相好老同来看她,她死了要花钱,他又去找那个老同,还不是老同想办法给他凑钱。她也是家里有点穷,村里有人办红⽩喜事,礼钱从五块,长到十块,再长到十五块,绍芳死了,大家就多给一点,每人凑二十块,后来就都长到二十块了。 第四个死的就很简单,就是撑死的。就是吃了两碗包面,玩了一会儿,在别人家玩,就说心里不舒服,就回家了,回家找医生打针,没多远,针还没打完,人就死了。 七十多了,还 ![]() 就是三类苗他爸,牵着牛走,绳子 ![]() 第五个死的是一个老太太,六十多岁,和她的老头在四季山林场住着,就一个小屋。在山上捡点柴火卖钱,三个还是四个女儿,就一个儿子。就听说她死了,我说村里怎么死那么多人。四季山上有茶叶,她老头就看那点茶叶,再就是看山上的树,他是近视眼,不是一般的,跟你几米远就看不见了,跟影子似的。那次我们几个人偷他的茶叶,好几个呢,他就在上边,他没看见人,他吓唬吓唬,也就一点近,他说,我看见你们了,你们走不走啊,我拿石头扔你们了啊。我们就在那偷偷笑,不说话,他 ![]() 三类苗也快死了,他是心脏病,说他的心就吊着。去年他老婆,一直在外边打工,其实是三类苗在外头有女人,他一直跟那个女的一块过。他老婆就走了,到广州打工去了。 三类苗在河南开封,跟那女的一块过,生病后就回了,他老婆也回了,给他治病,他不让老婆进家门,他老说老婆舍不得钱。他老婆也是把钱看得 ![]() 让他看病去。 这下吧,三类苗知道他是什么病,知道没治了,老想着吃点东西,心脏病不吃不行。他就老跟他妈闹别扭,我们叫瞎劫。他妈说了,做饭吧,一家三代在那吃,四类苗,就是三类苗的儿子也在那吃,三人吃三样的,他那个四类苗就说,三人吃三样。他 ![]() ![]() 他妈有点好吃的,就想给孙子四类苗吃,三类苗不让,有时候,四类苗吃了半截,三类苗就在外面喊,一声接一声地喊,他儿子,四类苗就不敢吃了,放下筷子。他 ![]() 去年我回家,他就在村里到处游 ![]() ![]() ![]() 他那老婆也回了,过年。他反正不让他老婆上他那个屋子。老婆带着儿子跟婆婆睡,三类苗不⼲,又闹。嫂子就说他老婆,你弄错了,昨天晚上你应该非上他屋子不可,这样他就不会闹了。 嫂子不就是一个女儿吗,三类苗想,要是他死了,就把自己儿子给他哥,他自己老婆肯定再嫁人,走了。这儿子老婆肯定不带走。也不知道怎么搞的,他嫂子说,她就是想儿子想到拿儿子泡⽔喝,也不要四类苗。谁知道,三类苗也知道这话。他以为嫂子不养四类苗,其实不是,他嫂子肯定想生一个自己的儿子,她养是养,但不当自己儿子,三类苗理解错了。 初一就要烧他妈的房子。 三类苗跟嫂子就为这事大吵,三类苗说:你不养我儿子,我给你吗?嫂子说:我要了吗?我要了吗?就把他妈屋子里放的松针点着了,跟嫂子吵,拿他妈出气,他一直跟他妈拧,说他妈不给他钱花,他妈哪有钱啊,他就是看见他爸死的时候,人家欠他爸的八百块牛钱,人家给他妈了,他看见了,他老想他妈把那钱给他买吃的。他妈得留着呀,自己老了,得留点钱。 后来房子没烧成,他嫂子让三类苗的妈上嫂子家住去,嫂子跟他老婆说,你今天晚上就跟他睡,老婆怕,怕三类苗把她捂死,还怕把孩子都捂死了。嫂子跟四类苗说:别怕,要是晚上你爸把你妈么的了,你就下来喊我们。三类苗还说要烧他妈的房子,他嫂子又跟他老婆说:别怕,烧就烧了,烧了就住我这儿。后来也没烧,也没捂死老婆孩子,又没事了。 三类苗以前⼲过狠事,以前他老婆不愿嫁他,她比他強多了,他就说:你不嫁,你嫁别人,等你成亲那天,我拿炸药去炸。他老婆怕他。以前有玩得好的,有打群架的,什么架都打。他嫂子那天在我家嘀咕,说,说不定,他这病,就是在外面打群架,打出来的。 说有一次七个人,打他一个人,在他肚子上踩,后来都上医院了,住了好长时间医院。我们说,有可能,就是打出来的病。他反正不怕死。他说他这病,他知道,活不长的。让他买药吃,他说,吃什么呀,反正是要死的。那天我去丰台拿腊⾁,我问王榨的那人,他说,现在好象好了。过年的时候三类苗 ![]() 村里有一个女孩,长得 ![]() 农村就认为胖好看瘦不好看。 其实现在报纸都登"红桃K"不好,村里没有人知道,没报纸,太闭塞。其实这女孩的爸爸就在武汉打工,大城市。不过他不识字,没人告诉他"红桃K"不好。 这次回家没看见这女孩,去广州打工了,没回家过年。十六岁,读初中读了一半就不读了。都这样,都是读读就不读了。 这双胞胎是两男孩,我一看,怎么两人一模一样,我说:这哪来的两个伢,长得一个样,哎呀,真好玩。她们就告诉我,从小就是罗姐养大的,是她的外孙,我嫁到王榨的时候,罗姐已经有自己的孙子了,双胞胎就到他们自己的妈妈那儿去了。罗姐就是全村最省的,每个月只用一度电,晚上吃得早,晚上 ![]() 她养这双胞胎,用米炒 ![]() ![]() 大一点的时候,就有一个孩子,在耳朵上面长了一个包,可能是张电,小的那个,长包结了一个疤。他舅妈说:这下好了,你这长了一个反光镜,这下能认出来了。谁知过不了多久,那个也在同样的地方赶紧长了一个包,跟那一模一样的,也结了一个疤,也跟那一模一样,他舅妈说:这下完了,又分不出来了。缺德吧。 我们老问她妈分不分得开,他妈能分开。有一次,他们住三层,不知是张雷还是张电,把二层的人的房间钥匙孔给堵上了,那人看见了,就说要打,赶紧跑回家了。一会又自己蔫了,在那人那晃,那人说,刚才你还堵我的门呢,他说,那不是我,是我哥。一会儿他哥来了,那人又骂,他哥说,不是我。那人在楼下等了一天。 那时候打牌,整夜打,一直打,不知道打了几天呢,昏天黑地的,下来看什么都是七筒八筒,吃饭看筷子,也是七筒八筒,看两个两个的,都是七筒八筒,就是凑不了一胡。看儿子女儿也是七筒八筒。真是 ![]() 八筒也是去年上中学,她自己在家带的米,带一个饭盒,自己弄好了米,初一的一个食堂,初二一个食堂,初三的一个食堂,自己把米洗了放在蒸锅里,有人蒸。到吃饭的时候没有排队的,就是抢,谁抢着的就有吃,就是抢,抢不着的真没吃的。我问她:你抢着了吗,饿着没有,她说她没有。她说她班有一个女孩,像男孩似的,力气 ![]() ![]() 有人不带米的,还有外面的不读书的也来抢。学校管不了,真是。八筒上六年级的时候,说那可脏了,脏得要死,她说做饭的大锅就在窗台,有时候早上看,锅里有屎,就是人拉的屎。中午她就不想在那吃,七筒八筒都不想上那儿吃。我就让她在马连店医院买吃的。医院让买,有钱就行了,买馒头,医院的馒头好吃,三⽑钱一个。每天早上在马连店吃米粉,还有面条,马连店的米粉全都是一块钱一碗,没⾁的,有点青菜。 在学校里吃的菜全是自己带的霉⼲菜,没有青菜,还是很苦的。住校,三顿都在学校吃,三顿都得抢。晚上住在学校,每星期六下午回家,洗头澡洗,洗⾐服,第二天,吃了中午饭就走了。远倒是不远,也就是两里路。 ![]() 她就是不想住在那,但老师要写保证书,保证在外面不出事。早上六点就要在 ![]() 我就想,大西北不是没学校吗,把我们四季山的学校移到大西北去多好,四季山的学校空的,盖了没几年的楼,就这么浪费了。没人上学,人 ![]() 到了初中上学的就更少了,念完初三就算不错的了。有一个孩子,比七筒还小,他已经打了两年工了,十三岁就去了,他妈妈带他到广州去,好象是穿珠子,⾐服上的珠子。能挣点钱。 我大舅从小抱来养,准备长大当媳妇的一个女孩,我听我妈说,她不会数数,让她数 ![]() 后来那个大舅妈在哪教书啊,就在⻩岗⾼中。 农村的洗发 ![]() ![]() 以前就用肥皂,用洗⾐粉洗头。再以前,我妈的时候,就用稻草烧成灰,把⽔倒在稻草灰上,等一会儿,再倒出来洗头,⽔是 ![]() 小袋的,飘柔、潘婷、海飞丝,都有,小袋的,都是五⽑钱一袋,都说是正宗的。也有瓶的,十五块一瓶,也有散装的,多少钱一斤,你灌去吧,反正 ![]() 在外面回来的人,外面带回来的,洗的头发就不一样。有一年,我哥回家,带的是华姿,红的绿的,⻩的,后来洗头出来,人家都羡慕,说哎呀这头发,我们自己伸手摸自己的头发,就像没有似的。 大人用什么小孩就用什么,洗的头全都是 ![]() ![]() 老头还是用肥皂,老太太都是用女儿媳妇的。 还有少女之舂,七块五一瓶,还有一种,十块钱一瓶。 来经月,小女孩第一次来的时候,叫"提脚盆了没有"。我们那时候,大人问:你提脚盆没有,我不懂,就说,提了,每天晚上都提,每天晚上都洗脚。 那时候就有卫生纸,我妈那时候用布,我看见了,我妈每次洗了就放在哪啊,她放在 ![]() ![]() ![]() ![]() 那个女的也是,我们现在全都是用卫生巾,她怎么着啊,她丈夫在公路上,有一天,车上掉下一包卫生巾, ![]() 我们那就是有"安诺",五块钱一包,一包二十片。 一块聊天,有的四十二三岁就不来,晚的也就快五十岁。没有了就说好,全都是羡慕没有的。 那时候,我怀七筒的时候,就到他吃 ![]() 有的时候,来好事的那人,手气特好,一下大家就能猜出来。说怪不得,那么大火(指手气好),还是你来了客。有的时候就 ![]() 打牌的时候,全是女的,就什么都说,那就不忌讳了。 我侄媳妇趴在我耳朵说,那女的,只要前一天晚上,她男人碰了她,她手气就特别好。要是手气不好,没火的,就骂男人,说昨晚上,没搞那个事,这下手气不好了。 都说这种事,只要是女的在一起,都说,不管年纪大的年纪小的,都说,只要不是姑娘就行。年纪太大也不是,四十多岁,都还行。 手气不好的,就说,一会儿我回去,要骂死他,但死他的塞(往狠里骂的意思)。有的就说,要骂得他的祖人翻跟斗。 那女的说,有的时候,她男的想要,她就烦得要死,她就想晚上一件⾐服都不穿,跑到外面站着去。还有个女的,晚上她男人要了,早上她就不起 ![]() 还有一个女的,就是捡着卫生巾卖的那个女的,她说她们家⼲好事,是十二点到一点之间。她说这时间好,说是书上说的。 还有,就是细铁他爸他妈,别看他们都六七十岁了,在那后边那屋里觉睡,老嫂子有六十多岁了,问,你们昨天晚上打针了吗?老嫂子把⼲那事叫打针。他妈说:没有啊。老嫂子说:你别不承认,我在那听半天了。笑得要死。 人听见了告诉我们。细铁他爸是我们那最野的一个,说话最无顾忌。他就问那个老太太,叫姐,问:姐,现在一晚上能搞几次?老嫂就骂他,现在都什么岁数了,现在都硬不起来了。 细铁他爸是什么人啊,真是最野的人。那时候,他在武汉打工,就是前两年,他老婆也在,在市场卖菜,他在市场搞卫生,大家跟他打赌,看他能不能把他舅⺟娘(就是细铁他舅妈)抱着亲一口,就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就敢抱着亲一口,而且,他那舅⺟娘还是一个有⾝份的人,他那个舅,可能官不小。后来,那个舅⺟娘就不理他了,他老婆也在那。 结果他还找一个老太太,两人好。细铁的儿子不是给他们带吗,他说,有两个 ![]() ![]() 他反正外号就叫三岁,去年我回家,我在桥的这头,他在那头,回家有两天都没看见他,他看见了就喊,兄弟媳妇,怎么两天没看见你啊,是不是怕我扒你的灰啊!我就笑,说哎哟,你怎么那么说话。他就在那笑。 六姐(就是他老婆)说他不要脸。六姐在武汉,比他早回一年,开了一个小铺,他后来也跟着回了。六姐让他捡柴,他就在桥的那头喊,六儿,你大的老 ![]() ![]() 我在河堤上,笑得要死。我说,你近一点不行,老远就开始骂。 他有时没事,突然就喊上一句,说:六儿,你这大的老 ![]() ![]() ![]() 他管你是谁,他骂得过瘾,他还是生产队的二队长呢,大集体的时候。每天下午,派一个人去打听,哪有电影,有电影吧,下午就早点下工,看电影去。出派去的人,每天给工分。 他 ![]() ![]() ![]() 现在和尚还是那么爱打扮,四十多岁的农村人,一天换好几趟⾐服。初二那天,她穿一条紧⾝ ![]() ![]() 她小女儿去广州打工,给她寄了一千块钱,她两天就花光了,全买⾐服了。真不知道她是怎么花的。 她丈夫不打她,打她可能会好一点。她弟弟叫三宝,在天津给她找了一个工厂,让她去⼲活,初八晚上她就走了。女儿在广州打工,孕怀了,那男的给了她八百块钱,让她回家。她回家也不告诉她妈妈她孕怀了。后来不行了,肚子大了,没办法,和尚带着女儿上广州找那个男的,那男的说她不知道。女儿生了孩子,是女孩,死了,赶紧嫁了,现在又孕怀了。 上广州打工的全这样。三躲去广州打工也孕怀了,那男的是九江的,她跟着回九江,没结婚,生了一个孩子。那地方肯定很穷,连电话都没地方打。三躲家怕人笑话,不敢说。我说现在大家都这样,都是没嫁就孕怀了,没什么见不得人的,谁家都有女儿。 现在全村有一百多人出来打工,京北、天津、海上、广州、西安、石家庄、西宁、疆新、河南开封,到处都有。剩下在家的都是有点G的。 现在罚人私杀猪没那么严了,改⾰了,马连店撤乡并镇,镇离我们村远,不方便了,就没那么严了。村⼲部也减了,原来五个人,现在就是三个人。各村 ![]() ![]() ![]() 供电以前养一个电工,现在不养了。供电所的人直接下来收。 养猪的还是不多,都打工去了,家里只剩一个人的就不养了。 县电视台二十四有台节目,有个相声,说的是普通话和滴⽔方言,滴⽔话土得要死,一点都不好听,大家都觉得普通话好听。 普通话说:他站着,滴⽔话就说:他伎倒。普通话说:他蹲着,我们的话就说:他苦倒。再就是:他躺着,我们就说:他困倒。笑死人了,底下都说,真好玩,滴⽔话一点不好听。开始那人是说普通话,后来说方言,我们都说,这人还不知道是不是滴⽔的呢。 做饭,我们说捂饭,菗烟叫吃烟。自行车叫钢丝车,以前叫溜子车。撒尿叫打站。小孩子死了,叫跑了。 出来打工的,大多数都不会说普通话,上次我去丰台拿腊⾁,他们在那边十年了,都不会说普通话。他们打电话来,我接的,我也不知道是他们打的,我说:喂,你找谁呀。那边就愣住了,过了一会儿,那边说我找李木珍。我说我就是。那边哈哈大笑,说咬得果做象(就是说学得真象)。 那时候我们在⻩石,全都买彩票,都想中奖,谁也没中。那次好像是一千五百万,我就说,我中了,这里头做生意的人,我一人给一万,所有的亲戚,一人给十万,剩下的钱,拿回家,自己留着。再盖一幢房子,盖好的,也买上空调,就不种田了,就呆在家里享受,也不用买小车,我们那儿路不好。还要把我们家门口的⽔塘用⽔泥盖起来,盖一个溜冰场。这口塘不好,淹死小孩,淹过两个。这钱还花不完,就给孩子留着。 她们说也别中那么多,中个几万就行了,就不做了,回去了。 农村没有多少指望儿子考上大学的,你知道为什么吗?你考上大学了吧,也得花好几万,供不起来,人家有那几万块,就留着给儿子娶媳妇了。儿子初中⾼中毕业,都能出去打工了。学校的孩子也不愿意念书,女孩子吧,来了假例就不上学了,觉得很丑,从此就不上学了,老师来找也不去。有的还是念。 健儿不敢回家过年,欠农村基金会的钱。那时候他老婆的婶子是滴⽔县检察院的院长,能借钱,给面子。可能有两三万吧。都是玩的花的,不是⼲什么正经事。借的时候说的是做生意,后来也就这么花没了。开始在武汉做生意,也是修表,租了一间大房子,买了彩电冰箱,什么都有。就在武广, ![]() ![]() 没钱了,跟他嫂子的妹夫,合伙。说让那人把钱弄走了,让他陪八千块钱,也没给。过年也不敢回家,基金会没倒的话,就没这档子事了。 基金会是集体的,细胖哥也弄过,每个村都有,利息⾼一点,也能存钱,也能借,跟信用社一样,信用用还让开,基金会就不让开了。村的基金会没钱了,就上乡的基金会借钱。一百两百也能借,一万两万也能借。存也是,多少不限。整个四季山的,贷出来的款有四十万,王榨就有二十万。基金会封掉了,就让一下子还清。晚上来了,像抄家似的,事先也不通知,一来就把帐封了,所以所以很多人就还不了钱。就让借钱的人,直接把钱还给在这儿存钱的人。 人家要钱没有,就通过法院起诉基金会,基金会没钱,就起诉借钱的人。所以健儿一回家,法院的人就来,小王的弟弟也是,二眼也不敢回家。也几年不回家,一回就挨关了,要拿钱放人。二眼在细胖哥那儿借了一万,还不了,还有八千呢。跑到疆新去了。还有娘家去的一个人,也是,借了两万,也好几年不回家,他一会儿在天津,一会儿不知道在哪。没办法。 后来出了一个死命令,说如果没钱还,要上信用社款贷还钱,所以就借钱去还,还给那些存钱的主儿。 细胖哥这里还好一点,四季山那边几年都不回来过年,存钱的人拿不到钱,就要在基金会的人的家里喝农药。那人在京北开家具厂,后来不⼲了,回去了,就在基金会存了十万,利息⾼。这下基金会一封,钱要不出来了。每年,基金会的人,讨得一点钱就给他,过年也没敢在家呆。 过年的时候,贴了门对之后,就不能讨钱了。那天我们贴了门对,开拖拉机的骆驼路过我家,说你们都贴了门对,我们还没贴呢!我问他⼲嘛还没贴,他说基金会的人还在他家坐着呢! 牛⽪客带一帮女的赌,外乡的也全上王榨来赌,全都坐摩托车来。牛⽪客就帮一帮女的到外村去赌,生意也不做了。赌发了,有钱了。女的都输惨了。 老跟他妈吵架,他住新房子,两层楼,装了空调,也是他爸爸盖的,装修得 ![]() ![]() ![]() 有手气的时候,赢得差不多了,老婆就得管,让走。输了就不管。赌的时候赌桌上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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