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夏天那个秋天》第十章及《那个夏天那个秋天》最新章节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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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毛小说网 > 综合其它 > 那个夏天那个秋天 作者:毕飞宇 | 书号:44256 时间:2017/11/23 字数:1108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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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照李建国总经理的吩咐,耿东亮来到了荷花里九幢102室。李建国总经理说了,这里住着他的“最好的老师”耿东亮敲过门,开门的是一个临近四十的中年男人。他的门只开了一个人⾝的宽度,而他恰好就堵在这个宽度里了。门一打开来耿东亮就感到一股![]() ![]() 神,是飘在面上的,像玻璃的反光,像⽔面的反光。 中年男人说:“你找谁?” 耿东亮递上了李建国的名片。 中年男人很仔细地端详了名片,让耿东亮进去。耿东亮刚一进屋就感到屋子里不是 ![]() ![]() 中年男人说:“不要这么问,像个跑江湖的。你就叫我酒鬼。” 耿东亮站在原地,有些进退两难,耿东亮说:“能不能弄亮一点儿,比方说,拉开窗帘或者开一盏灯?” 酒鬼在黑暗处盯了耿东亮一会儿,然后说:“明亮不是光线问题,而是时间问题,耐心了就会亮了。你⼲吗不坐下来?” 耿东亮笑笑说:“你还没有请我呢。” 酒鬼说:“我也没有请你来。” 耿东亮看看四周,除了那张沙发,周围其实没有可以坐的地方。耿东亮情愿就这么站着也不愿意坐到他的⾝边去。 耿东亮突然闻到了另一股气味,这股气味有别于家具、⽪⾰、地毯上散发出来的那种,仿佛从某个更为幽暗的角落里飘出来的,并不突出,但是闻得见,这股古怪的气味使整座屋子仿佛在⽔下,更幽暗,更窒息了。“那我们开始。”酒鬼说。这句话听上去有点前不靠村后不着店,耿东亮刚想说“开始什么”酒鬼便抬起手,拿起了另一只遥控器,摁了一下,屋子里就响起了音乐声,是《重归苏莲托》的起调。耿东亮听着这个起调就明⽩“开始”的意思了。酒鬼已经全准备好了,耿东亮放下肩上的小包,做好演唱的预备势姿。 耿东亮坚信自己发挥得不错,⾼音区又飘又稳,听得出意大利人的热烈与伤痛。酒鬼很小心地听完了,不说话,抬起手腕,用遥控器关掉音响,他侧过⾝,取出一支十分耝大的红蜡烛,点上了端在手上。 酒鬼在烛光底下显得更为虚妄了。烛光是柔和的,在火苗的底部蜡烛呈现出半透明的局面,既像被熔化,又保持了固态。耿东亮借助烛光注意到屋子的装潢其实很不错,尤其可爱的是角落里的那只小吧台,式样与调子都有点别致,只是与“居家”的氛围不相通融,更像酒吧的某个角落。墙上有几幅很大的相片,是一个年轻人的演出剧照。样子很疯。它们一定是酒鬼的风光岁月。 “你这哪里是歌唱。”酒鬼冷冷地说。他说完这句话顺手就拿起了一把小尖刀,小尖刀寒光闪闪的,在 ![]() “你只是背诵乐谱罢了。”酒鬼说,脸上的嘲讽宛如蜡烛的烛油,化开了,却不流淌。“你只是背诵,仅此而已。” 酒鬼说完这句话便站起了⾝体。一手秉烛,一手执刀,他在大⽩天里手持了一 ![]() ![]() 酒鬼往前走,由于腿瘸,墙上的影子夸张了他的理生缺陷,有点像墙的 ![]() “啊——” 耿东亮只好张开嘴,依照他的样子,说:“啊——” 但耿东亮一开口就流露出他的美声发音习惯来了,软颚抬了上去,喉头下沉,整个发音部位都打开了,酒鬼显然不満意,用刀尖顶住了耿东亮的喉结,又来了一遍:“啊——” 耿东亮又说:“啊——” 不行。出来的声音还是美声。 酒鬼把刀片伸到了耿东亮的口腔里去,冰冷的刀片庒在他的⾆面上,一直凉到心窝。 酒鬼说:“把手伸出来。” 耿东亮不知道他要⼲什么,只好把手伸出来。酒鬼的刀尖就在这个时候猛然菗出扎向了耿东亮的手心。扎得并不猛,并不深,然而,惊心动魄。耿东亮猝不及防,失声就尖叫了起来,一声尖叫⾝不由己冲出了喉咙。 酒鬼站着,不动,脸上的表情似乎満意了,酒鬼说:“ ![]() ![]() 耿东亮捂住了手,手心出⾎了,并不多,然而疼得厉害。酒鬼退回到座位上去,放下蜡烛,把刀尖送进了嘴里, ![]() “发音不能做假。”酒鬼说“做假有什么意思?假的东西总是经不起当头 ![]() 耿东亮捂住手,愣在那儿,酒鬼在他的眼里简直就是一个鬼。 “你的声音的确不错,”酒鬼说“到底有美声做基础,呼昅、共鸣、音质都不错,需要修正的只有行腔和位置——这笔买卖我做了。” 酒鬼站起⾝,说:“今天就到这儿吧。回去告诉你的总经理,我不要支票。我只喜 ![]() 耿东亮第二天登门的时候带了现金。一见面耿东亮就把信封递给酒鬼了。酒鬼坐到吧台的里侧,点上两 ![]() ![]() 酒鬼坐在他的对面,玩火,玩刀,喝酒。酒鬼有时候会把两 ![]() “你怎么这么喜 ![]() “我不喜 ![]() ![]() “什么品质?” 酒鬼抬起头,说:“ ![]() 但是酒鬼把授课的事似乎给忘了。一连三四个下午都把耿东亮关在他的客厅里头,在小酒吧的內侧坐着,不说一句话。这样的坐静实在是一种受罪。酒鬼平静而又満⾜,他能连续好几个小时玩火,耿东亮就显得十分地窘迫了。耿东亮不说话,他也不说话,耿东亮不提唱歌的事,他也不提,耿东亮忍受了一个下午,又一个下午。耿东亮简直弄不懂他这是做什么,这不是耍他又能是什么? “该上课了吧?”耿东亮说。他心里让自己礼貌,让自己客气一些。 “上什么课?”酒鬼不解地说。 “当然是歌唱。” “我没有什么可以教你的,”酒鬼面无表情地说“我已经说了,你的呼昅、共鸣、咬字、归音、行腔,样样都比我出⾊。我教不了你。” “那我跟你学什么?” “我不知道。”酒鬼说“我怎么知道?我没有要教你,是你自己找上门来的。” 耿东亮的脸⾊在烛光底下说变就变掉了,然而,他敢怒,却不敢言。 “你拿了钱了。” “钱也是你们送过来的。” 耿东亮便不语了,站起⾝,往门口去,但是耿东亮只到门口就停住了,回过头来,看酒鬼。酒鬼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只是平静地玩火,烛光在他的脸上一晃一晃的。 耿东亮重新走到他的面前,忍住自己,说:“你总得教我一些什么。” “你想学什么呢?” “当然是唱,”耿东亮说“除了唱我还能学什么。” “我实在弄不懂你想学唱做什么,”酒鬼说“由美声改唱通俗,就像是鼻涕往嘴里淌,太容易了。重新摆好发音的位置,一个月你就可以毕业了。” “你总得告诉我重新摆好的位置。” “我告诉你了,”酒鬼说,酒鬼这么说话的时候重新拿起那只小刀片,用左手的指尖来回摸抚,酒鬼说“我一见面就告诉你了。” 耿东亮产生了那种被欺骗的感觉。这种感觉一出来他就急了,流露出了无能加幼稚的那一面。耿东亮像个孩子那样有些气急败坏了,慌不择言,大声说:“你把钱还给我!” 耿东亮又说:“啊——” 不行。出来的声音还是美声。 酒鬼把刀片伸到了耿东亮的口腔里去,冰冷的刀片庒在他的⾆面上,一直凉到心窝。 酒鬼说:“把手伸出来。” 耿东亮不知道他要⼲什么,只好把手伸出来。酒鬼的刀尖就在这个时候猛然菗出扎向了耿东亮的手心。扎得并不猛,并不深,然而,惊心动魄。耿东亮猝不及防,失声就尖叫了起来,一声尖叫⾝不由己冲出了喉咙。 酒鬼站着,不动,脸上的表情似乎満意了,酒鬼说:“ ![]() ![]() 耿东亮捂住了手,手心出⾎了,并不多,然而疼得厉害。酒鬼退回到座位上去,放下蜡烛,把刀尖送进了嘴里, ![]() “发音不能做假。”酒鬼说“做假有什么意思?假的东西总是经不起当头 ![]() 耿东亮捂住手,愣在那儿,酒鬼在他的眼里简直就是一个鬼。 “你的声音的确不错,”酒鬼说“到底有美声做基础,呼昅、共鸣、音质都不错,需要修正的只有行腔和位置——这笔买卖我做了。” 酒鬼站起⾝,说:“今天就到这儿吧。回去告诉你的总经理,我不要支票。我只喜 ![]() 耿东亮第二天登门的时候带了现金。一见面耿东亮就把信封递给酒鬼了。酒鬼坐到吧台的里侧,点上两 ![]() ![]() 酒鬼坐在他的对面,玩火,玩刀,喝酒。酒鬼有时候会把两 ![]() “你怎么这么喜 ![]() “我不喜 ![]() ![]() “什么品质?” 酒鬼抬起头,说:“ ![]() 但是酒鬼把授课的事似乎给忘了。一连三四个下午都把耿东亮关在他的客厅里头,在小酒吧的內侧坐着,不说一句话。这样的坐静实在是一种受罪。酒鬼平静而又満⾜,他能连续好几个小时玩火,耿东亮就显得十分地窘迫了。耿东亮不说话,他也不说话,耿东亮不提唱歌的事,他也不提,耿东亮忍受了一个下午,又一个下午。耿东亮简直弄不懂他这是做什么,这不是耍他又能是什么? “该上课了吧?”耿东亮说。他心里让自己礼貌,让自己客气一些。 “上什么课?”酒鬼不解地说。 “当然是歌唱。” “我没有什么可以教你的,”酒鬼面无表情地说“我已经说了,你的呼昅、共鸣、咬字、归音、行腔,样样都比我出⾊。我教不了你。” “那我跟你学什么?” “我不知道。”酒鬼说“我怎么知道?我没有要教你,是你自己找上门来的。” 耿东亮的脸⾊在烛光底下说变就变掉了,然而,他敢怒,却不敢言。 “你拿了钱了。” “钱也是你们送过来的。” 耿东亮便不语了,站起⾝,往门口去,但是耿东亮只到门口就停住了,回过头来,看酒鬼。酒鬼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只是平静地玩火,烛光在他的脸上一晃一晃的。 耿东亮重新走到他的面前,忍住自己,说:“你总得教我一些什么。” “你想学什么呢?” “当然是唱,”耿东亮说“除了唱我还能学什么。” “我实在弄不懂你想学唱做什么,”酒鬼说“由美声改唱通俗,就像是鼻涕往嘴里淌,太容易了。重新摆好发音的位置,一个月你就可以毕业了。” “你总得告诉我重新摆好的位置。” “我告诉你了,”酒鬼说,酒鬼这么说话的时候重新拿起那只小刀片,用左手的指尖来回摸抚,酒鬼说“我一见面就告诉你了。” 耿东亮产生了那种被欺骗的感觉。这种感觉一出来他就急了,流露出了无能加幼稚的那一面。耿东亮像个孩子那样有些气急败坏了,慌不择言,大声说:“你把钱还给我!” 酒鬼料不到耿东亮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他第一次开始认真地打量面前的这个小伙子了,一边打量一边却笑起来了,是微笑,很缓慢、很开心的样子,一点声音都没有,所有的皱纹都出来了,耿东亮注意到酒鬼在笑起来的时候其实是又傻气又单纯的,甚至也有些天真,酒鬼说:“钱我不能还你的。钱对我来说是手的一个部分,到了我的手上就是我的手指头。” 耿东亮简直就不知道再说什么好了,只是无奈地看四周。眼睛差一点儿就要出来了。酒鬼注意到面前的这个⾼个子年轻人有一双特别生动的眼睛,目光清澈,忍让,还有些 ![]() ![]() 耿东亮说:“我只是急着像你那样挣到钱。” 酒鬼向左侧咧开嘴,笑起来了:“像我这样,挣到钱?” “是的,”耿东亮说“有了钱我就可以去做歌唱家,有了钱我就可以立独,有了钱我就可以自由。” 酒鬼又笑了,说:“像我这样,立独,自由?” 耿东亮说:“我是说立独,自由,我没说愿意像你这样。” “为什么?” “我在坐牢,你同样在坐牢。” 酒鬼屋子里的⽩天永远像黑夜,门窗封得严严实实的,点着蜡烛,只有那台华宝牌分体空调均匀的叹息。好几次耿东亮都以为自己生活在深夜了,而一出门又是⽩天,耿东亮在出门的时候时常与午后的天⾊撞个満怀,呆在门口,愣在门口,弄不清时间的明确方位。 酒鬼给耿东亮所安排的教学內容只是仿唱。那台先锋音响在整个下午都开着,耿东亮握着麦克风,十分小心地跟在一张旧唱片后头照葫芦画瓢,酒鬼则守着另一个麦克风,坐在小吧台的里头,喝酒,玩烛光,摸抚小刀片,监工那样关注着耿东亮的每一个发音,耿东亮一滑到美声上去他就会用刀片敲击麦克风的网状外壳,整个屋子就会响起音响的回环声了。酒杯就在他的手头,过一会儿就是一口,过一会儿又是一口,酒鬼不说话,他在给耿东亮“上课”的时候永远就那么坐在小吧台的內侧,既像一个永远做不上生意的吧台老板,又像一个永远不知道“天亮”的孤独酒客,他的酒吧里放満了酒,各式各样的酒瓶呈现出各种各样的款式与颜⾊,散发出来的光芒有一种近乎哀怨的那种镇定,酒的反光成了酒鬼的背景,被烛光照耀着,每一只酒瓶都有一支蜡烛的倒影。的确,酒瓶与烛光是一种天然的依赖、天然的彼此照映,一瓶酒有一瓶酒自己的蜡烛,它们在酒的深处,显现出假 ![]() 耿东亮简直就不知道再说什么好了,只是无奈地看四周。眼睛差一点儿就要出来了。酒鬼注意到面前的这个⾼个子年轻人有一双特别生动的眼睛,目光清澈,忍让,还有些 ![]() ![]() 耿东亮说:“我只是急着像你那样挣到钱。” 酒鬼向左侧咧开嘴,笑起来了:“像我这样,挣到钱?” “是的,”耿东亮说“有了钱我就可以去做歌唱家,有了钱我就可以立独,有了钱我就可以自由。” 酒鬼又笑了,说:“像我这样,立独,自由?” 耿东亮说:“我是说立独,自由,我没说愿意像你这样。” “为什么?” “我在坐牢,你同样在坐牢。” 酒鬼屋子里的⽩天永远像黑夜,门窗封得严严实实的,点着蜡烛,只有那台华宝牌分体空调均匀的叹息。好几次耿东亮都以为自己生活在深夜了,而一出门又是⽩天,耿东亮在出门的时候时常与午后的天⾊撞个満怀,呆在门口,愣在门口,弄不清时间的明确方位。 酒鬼给耿东亮所安排的教学內容只是仿唱。那台先锋音响在整个下午都开着,耿东亮握着麦克风,十分小心地跟在一张旧唱片后头照葫芦画瓢,酒鬼则守着另一个麦克风,坐在小吧台的里头,喝酒,玩烛光,摸抚小刀片,监工那样关注着耿东亮的每一个发音,耿东亮一滑到美声上去他就会用刀片敲击麦克风的网状外壳,整个屋子就会响起音响的回环声了。酒杯就在他的手头,过一会儿就是一口,过一会儿又是一口,酒鬼不说话,他在给耿东亮“上课”的时候永远就那么坐在小吧台的內侧,既像一个永远做不上生意的吧台老板,又像一个永远不知道“天亮”的孤独酒客,他的酒吧里放満了酒,各式各样的酒瓶呈现出各种各样的款式与颜⾊,散发出来的光芒有一种近乎哀怨的那种镇定,酒的反光成了酒鬼的背景,被烛光照耀着,每一只酒瓶都有一支蜡烛的倒影。的确,酒瓶与烛光是一种天然的依赖、天然的彼此照映,一瓶酒有一瓶酒自己的蜡烛,它们在酒的深处,显现出假 ![]() “你首先得弄清楚你是谁。”酒鬼在漫长的沉默之后终于开口说话了“你想表达什么,然后才是声音。脫口而出,不说不行,表达得越简单越好,越明了越好——简单、明了,是歌唱的生命,像呻昑那样,像呼救那样,呻昑、呼救,它们是现代人最实真的世俗情怀。你惟一要做到的是准确,然后诉说。你不要像美声那样顾及音量,顾及声音的品质,对于通俗歌曲来说,这是话筒和电声的事。人私语,若上天打雷,歌唱就这么回事,歌唱的时候我们通着天。” 其实酒鬼有一种言说 ![]() ![]() ![]() ![]() ![]() 歌唱是什么?酒鬼这么问。这一问酒瓶的封盖就打开了,端正的冰块就会正好 ![]() ![]() 世界上只有一种人不会歌唱,那就是我们汉人。酒鬼说,每个民族都有每个民族自己的歌、自己的旋律。但是我们没有。忧伤、辽阔、旷达,苦中作乐,那是伟大的俄罗斯,天蓝蓝海蓝蓝,那是意大利,苏格兰是温情的,南美是纷繁的、本能的。听过蒙古歌曲没有?天⾼地阔。苗族的呢?甜美,嗲得很,娇得很;蔵族的歌声鼻息是不通的,直上直下,有一股蛮荒气;维吾尔的歌声就更美妙了,可以说妙不可言。不管他是什么民族,他一开口就会把他的民族 ![]() 你心中有上帝吗?没有。没有上帝你唱什么美声?美声要求上帝子民的⾝体变成一架乐器,成为合理的、科学的、利用最⾼的声音共鸣器。美声从一开始就是先在的、奴 ![]() ![]() 这样你至少可以満⾜自己,碰得巧还可以安慰别人。 “放弃吧,”酒鬼说“跟我学,你还来得及。” 酒鬼坚信自己是“仅存的一个好歌手”没有另一个酒鬼会比他更 ![]() ![]() 通向流行歌手的道路只有一条,这是一条单行线,不是学习,不是临摹,艺术是没有摹本的,艺术的产生对他人来说就是一种艺术的死亡,别人只能依靠忘却、舍弃。歌手是天生的,天成的。寻找歌手就是发现“自己”“自己”就是“我”“我”是什么呢?是上帝发明的第一粒精子。人不能发明,人只有寻找,只有发现,我发现了我,而你发现了你。把多余的部分舍弃掉,我不是歌手还能是什么?青蛙在跳跃中发现了自己,乌⻳在伸缩中,猫在献媚中,狮子在孤寂中,种猪在 ![]() 流行乐应当是挣扎的、控诉的、呐喊的、反抗的。因为流行乐是现代的。现代 ![]() ![]() ![]() ![]() ![]() ![]() ![]() ![]() 但是人们需要。所以商人就看中了它。 人类的每一次重大行为最后都成了商业。商业总是人类行为的最后一个环节。他们永远是赢家,优秀的政治家总是把目光投向商业。这一来在他临死的时候至少是成功的。 我们歌唱,是因为我们望渴破坏——最后被破坏的也许就是你的声音,我们自己。 Www.BbMxS.Cc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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